临江的山岭,草木丛生,似乎不大轻易找得找路径,但他就是意外分明地沿着固有的山脊,就是攀援着。那是旧时来往了的山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是没有着多少的不同,即便是那些个的草木,却是如一。
他是庆幸的,总算是不用在那样的山岭穿行,林深草茂,又因为临江有着水汽,沾染着,总是不大舒适,甚至直接就是惹病了的。又或者是迷了道路,劳累着,再是使得他想起那些不好的梦境,毕竟,这样的山岭,真要是被困住了,怕也是不好的。
更有着担心,就是那样多年如一的草木,无论再怎么寻常,也会是使得他悚然的。那样的环境,似乎是点醒了什么的记忆,他记得意外的清晰,当初家长携手带着的时候,这样的环境,野草和乱木,却是一模一样的。
强颜欢笑,他自个安慰着,或许,只是巧合,又或者是自己吓唬着自己,那些个所谓记忆里的环境,只是现在见着的罢了。虽是那样过了去,但他也确实是警醒了的,这样的路程,或许也是不大安宁的吧。毕竟,这样的山岭里,似乎也是有着野兽的传闻。
过了一处的坡地,再是有着林子间高低不平而形成的一条背脊行走,他很快就是找着了那样浅浅的山间流水。这处的山岭本就是临江,再是有着些地下暗流,看不见的地方,地势什么的也是有着些稀奇,就是那样形成了潜藏的流水,渗透着,也是荫蔽一方。
那样的流水潜流了多年,被林荫遮掩大半,又是几近无声,不是离得近些,怕是没有办法见着的。就是那样小小的溪水,一路延伸开来,也是供养着这山岭里的不少生物栖息。因为安静,又是有着遮掩,时常有着些小型动物休息,又或者饮水,甚至是捕食着。
也是安静,没有多少的警惕,可是因为生活安逸的缘故。这样的山岭,大抵是因为杂草丛生,地形相对崎岖,又是少有往来,没有几分人气,才是保有着那般的自然风光。又或者是有着人物看护,再是有着不好的传闻,即便是想要捞一把外快的人儿,也是不大愿意靠近。
南镇山岭总还是不少,甚至可以说是绵延的,真是稀罕那些的野味,也没有必要那般的行险,托着些关系,轻易就能够得到了的。再说了,因为惯常,南镇的人儿,也不会对于那些的野味,有着多少的稀罕,只是放养着。
找着了相对明显的标记,他就是继续行走着,有些庆幸,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着镇静的,总算是换上了适合登山穿林的着装,还有着那样的旧鞋。就是少了携带着的柴刀,年轻时候,他也是有过砍柴与搬运的。
有着些感慨,现在的日子,总是好过了的,那样的砍柴和捡柴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的。早些年里,谁又能够想到,会是有着今天呢。即便是自个这样的“贱人”,也是可以好好儿活,那些家传的所谓的经验,都是荒废了的。
依水而行,路况相对好了些,或许是因为风景不错,少了些遮挡视线的事项,他行进的步伐,总是欢快了些。可惜就是没有见着饮水的些小动物,只是有着些游鱼。他自嘲着,大抵是唯恐被自个感染了吧,那样的霉运,怕是神憎鬼厌的了。
自然,他是不会承认,是自个年轻时候多了些杀生买卖,结果就是被那样的小动物忌讳了的。或许是没有察觉,但自个的身上,确实是有着一种的气息的,敏感而悲伤的气息,只会是被那样的同类感知着,总是长存,警醒着。
平坦的坡地,很突兀地显示着,而那护林人的小屋,就是建筑在那样小溪的拐角一侧,没有着什么树木的遮掩,周边也是少了些荒草。那些个的平坦地貌,也不知是自然形成的,又或者是人工修整的,总知就是被种植着些青菜。
那样的颜色,却是使得他欢喜的,一路过来,感觉上是一般的色彩,无论是那样的草木,又或者是那样的光暗,都是一般,也唯有在这里,才是见着些人类生存的痕迹,就是宽心的了。那样的蔬菜存在着,一些的迹象还很是清晰,很显然,那样的长辈,也还是在世的。
这一次,他却是有些毕恭毕敬的了,即便是样子,也得是摆正姿态,再没有年少无知时候的猖狂。甚至于他还是希望对方会是斥责着自己的,至少,那样的表现,会是使得他宽心。怕是不可能,印象里,那独眼的人儿,只是沉默寡言的,不曾听闻有着大悲大喜。
越过一些铺设好的围栏,再是看了几眼那样的蔬菜,或许还有着些瓜果,没办法辨清,他就是带着些急切,又是没有很好控制好了的声音,就是向着那样的木屋吆喝。因为是在这样幽静的山林,那样的声音发出,有着些音调和声响的变化,有些惊人,只映衬得周边无声。
一声,一声,又一声,他只是吆喝着,似乎是要提前警示着对方,有着回响了,才是过去敲门。可以说是尊敬着对方,体谅着对方,毕竟,自个的来访,却是有着些冒昧,总得是给对方一些的心理准备,当然了,也可以说是自个心里有着些害怕,唯恐是被对方惊吓着,只是吆喝,稍微壮壮胆气。
那样的吆喝,良久,没有着丝毫的回响,人儿似乎是不在那样的木屋里的。也是寻常,毕竟是白天正好的时候,多少会是有着些工作的,无论是照看着些饲养着的动植物,又或者是惯例看护着那样的山林,都得是巡查的。
没有见着人,他是有着些放松,但又有着一丝的担忧,只害怕对方是察觉到了什么,就是故意避开了自己。那样的心思一起,就是吓唬着自己了,那样的一种不用立刻面对的侥幸地心理,立时就是被驱散了的。毕竟,避而不见,大多数时候,预示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强打着镇静,但又没有办法,甚至再没有那样吆喝着的心气,只觉得手脚有些脱力,那样的木门,明明只是咫尺,但此刻被迎面阳光照得有些昏眩的他,只感到一阵的无力,口干舌燥,有着一种跳下那样的小溪的冲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