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着接近半个小时,初初出行的那种兴奋都是过去,几人已经是有着些对于一般景象的乏味,再加上还是有些辛苦的,更只是专注着骑行,专注着不去想太多,说话的心思也是没有。
只管着前行,道路一直连贯着,也不知是通往何处,似乎只是沿着山岭回环,几人只得是沿着那样的山岭平底行走,有些存在半空位置的意思,但也没有那样的高度。
某一个的拐角过后,道路右侧的山岭也是有了变化,早先可以见着的疏密错乱的林子,突然地就是成了大断崖,笔直高耸的那种。那样的断面很是平滑,近看,那断面只是黄泥,硬是没有分毫的植物,即便是最顽强的野草,仍旧是没有办法在那里生存着。
或许也是因为时有的急洪,那样激荡的,从高处冲刷而下的流水,会是将营养成分和着一些的植物种子或者幼苗冲走摧毁。留下了的流水痕迹,很有些意思,有着相对细致的纹理,仔细查看,或许还是能够了解当初有过了的植物痕迹。
当然,那些弯弯曲曲,层层叠叠的,极为细致的痕迹,若是除去了那些黄泥的遮掩,单独提取出来,远远看去,只像是一只只缠绵交织的长手,各自扭曲,混合成一团。它们唯一留在世上的痕迹,也就是那样的划痕了。
真实地看着,很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它们都有过挣扎,也不愿亡去,甚至,有些迷糊地看着的时候,那些的痕迹,似乎还是有着动作。就是在某一个月光清澈,直接照射到这样断崖的时候,那些的痕迹,会是从断崖里浮现出来,一只只植物构造的手,伸向月亮,似乎是在渴求着什么。
如果有着夜行的人物经过,也许会是被那样的手臂拉扯了进去,就是被埋进那断崖里,没有丝毫的突兀,只是在外表面留下些细微的痕迹,那是某人在那断崖躺过的痕迹。又是在一些风化流水作用下,那样的人物痕迹,消磨了些,也就自然了。
就是在靠着断崖的一侧,贴着断崖,有着几级台阶拱起的小庙,临近着道路,几步就是抵达。说是小庙,除去台阶,其实也就是一些的砖石搭起的棚帐,低矮狭小的那种,不说可以让人进入了,即便是刮风下雨,一样是没有办法应付。
那样的屏障,也只是为了那小小的神像建造的,压根就没有为着参拜的人物考虑。唯一可以歇脚的地方,也只是台阶上的平台,一样的狭小,仅仅可以供应一人参拜的地方。
地方很小,也算得上偏僻,但有过参拜的人物,确实是不少,可以见着未曾燃烧尽的香烛,一些纸钱碎屑和烟灰混杂着,就是随意地落在那平台上,没有飘散开去,反而是有些潮湿地混杂在一起,有一些还是板结了,看不出生成的时间。这样的保存,或许也和位于北遮掩着的拐角位置有关。
而正中间的神像,很有些年岁了,或许还是古物。单单是看着那样式,模糊不清,甚至是很简朴的那种,就知道是就是人物创作的风格。王伦有着猜测,但不确定,构造那神像的材料,还是很难判定的,古木还是黄泥,看着只是一样。
当然,如果可以把握或者直接掐上几下的话,还是可以判断出的,但那样的亵渎,确实是不好的,尤其是在这样的野外,面对着的神像,也是旧时那样带有些蛮荒风格的神像。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神明”都是善神的,更别说,即便是善神,对于亵渎,仍旧是残忍的。
南镇的建立,一开始就是伴随着文化和宗教性质的意义,对于一些旧时的野蛮祭祀,还是有着些记述,单单是王伦知道的,还是靠近些年份,可以说是早些年的,就是残忍得很。
在当时,那些稍微偏僻些的村子,只要不是惹着外村人,对于村里的族务,也不会有着干扰的心思,无论是血祭,还是火化,只要是控制住规模,都是可以忍受,甚至于自愿的。
同样的,偶然发掘,或者是意外出土的原始神像,稍微有些见识的人物,都不会是愚蠢地将其带回家礼敬的。有些人一开始就是离它远远地,也有的想着将其收拢,然后转让出去。至于之后的用途,无论是正规的礼敬,又或者是作为一些邪教祭祀,那就与其无关了。
有着那样心思的人,多是被牵连着的。一些的事物,一开始就是碰都不应该碰的,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是出土,又是那么巧被其发现呢。
不过,在这样的山岭位置,那样明显就是古物的神像,还是很好地保存在这里,有着日晒雨淋的摧残,仍旧是无事,也是难得。要知道,总是有些失心疯的人物,即便是对于那些卖不出钱的神像,仍旧是偷盗的。
那小小的神像,端坐在最深处,只是有着稍微一些遮掩的棚,实际上是没有可能遮挡着阳光的。只是现在,阳光恰好是落在更远处的位置,也就是显得那神像有些昏暗,正好和着周围的泥土色泽一致。
粗糙的线条,有些变形的塑形,而神像也只是不过五十厘米的高度,身材比例都很成问题。但就是那样的一尊神像,仍旧是博得了相当程度的礼敬。那些进山的人物,多是对此有着参拜,祈求一种心安。
除去无知的小孩和肆意的年轻人,口无遮拦,大多数的成年人,对此都是相对敬畏的。比起那些光鲜的,很是美观的神像,就是这样简朴,荒凉的塑造,更是使得他们敬畏。也是有着道理的,一些的传言,多是和着这样的神像有关,无论是夜行,还是托梦。至于新造的,还不足以敬畏。
止住了去向,甚至于自行车被随意地停靠在一侧,思雅最先蹦跳着走上那台阶,似乎是要看得清楚周边环境。她也是好奇,庙宇的存在,总是肃穆的,尤其是南镇里的那些,更是不可能让香客随意地动作。
也只有这样的野外,可以稍微放肆了些。当然,即便是没有监察,思雅仍旧是知道分寸的,她只是想要满足那样的小小好奇,即便最后没有发现什么稀奇的,也是满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