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蛙,王伦想要将视线驶离,但又是不愿意,王伦再看那大蛙的时候,已经是不在意它的外表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将全副的视线和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大蛙的双眼上。对视着,王伦多的是像被催眠的茫然,而那大蛙,有的只是无视,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它注意的,即便是王伦和裴成靠近的声响。
那样的声响,足以是惊吓了一些附近的生物了,但那大蛙,不在乎,或许,没有什么可以使得它在乎的,它只是一直静静地端坐着,或许偶然的时候,会是蹦跳着出去,就是在某一些显眼的石头上,享受着阳光的滋润。那些皮肤上稀少的疙瘩,在阳光下,似乎也是被充实了的,显得更是光滑。
它经历了很多,从遭遇天敌的捕食,再到被无知孩童的扑杀,更或者就是被牵到集市售卖,又是被烹饪,被食用。一次一次的灾难,它始终还是存在着这里,和着那样的水渠,存在着。
默默地看着那些的山洪来了又去,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使得它激动的了,蹦跳的动作,很是艰难,似乎是背负着重担,更别说开口叫唤了。沉默着,就是存在这样的水渠阴沟里,无人知晓处,它就是看着。
它真的是老了,即便身体被恒定了年轻的状态,但精神,如果有的话,已经是麻木了的。一切的事项,在它的眼里,无论是动态还是静态,都是一般的模样,而那些的声响,只是嘈杂一片,没有什么别样的了。
尤其是对于时间的把握,每一季度,都像是人生的一个大阶段,很快的,只是一年,它就是走过人的一生,而它,只能是不断地重复着,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十几年,循环往复着,总是遭着劫难。
王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对于这样的大蛙,有着发自内心的悚然,那样的恐惧,即便是在最为为难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的,但那大蛙,给王伦的感觉,更不难以把握,甚至一度是将其视作人类。
但又否认了,即便是最为基本的,某些动物也是有着的情感,那大蛙,也是没有表现的,只是麻木。但就是那样的麻木,才更是使得王伦惊慌,如果它是有着智慧的话,又是怎么的折磨,会是将那样的存在,选择了麻木呢。
一开始,它又是怎样的存在。或许,是诅咒,是变作青蛙的王子的诅咒,谁知道呢。幽灵的公主,还是在远山哭泣着,不曾下来,而那蛙,只能是仰望,永不能靠近。
趔趄着,王伦像是想要靠着墙壁,但很快就止住了退去的动作,有意躲闪着什么,只是埋头看着地面,来自肌肤的刺激更是敏感,那是四面八方眼的窥视。王伦躲闪着,查看着,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墙面有着的,只是幽暗,看不出什么。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王伦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指望有着回答,但裴成却是意外地应声,再是点头,确实是没什么好看的。
被忽视了的地方,也就是那被碎石拦截着的渠水,但王伦也好,裴成也罢,都没有心思查看了。很快就是从那桥洞里出来,王伦脸色还是不大好,但裴成已是恢复了平淡模样,或许,裴成什么都没有见着。
就是在几人驱使着自行车继续向着村子进发的时候,裴成看似无意地向着那桥洞看了一眼,有着的,只是稀奇。王伦骑车,有着稍瞬,落在了后面,正对着裴成的背部,也是那一刻,王伦内心蓦地生出恶意,似乎只是要轻轻地动作,就会是将裴成撞到,彻底地毁了去。
那样的念头很快就是过去了,甚至王伦还有着余悸,怎么就生出那样的心呢。裴成没有察觉,而王伦也是不再有那样的想法,但那样深沉的恶意,已是深埋心底。适才桥洞下的环境,或许,也是滋长着恶念,更是潜伏着,等待合适的机会爆发开来。王伦也好,解屠夫也罢,都是有着后患。
桥洞下拦截了的部分渠水,没有太多成分交换,像是静止地存在着,但又和着别的水域有着交流。就是那样的状况,才是适合一些的事物繁衍着的。在王伦几人离去了之后,那里的状况,始终未变。
一些潜藏着的生物,也是开始了肆意,无论再是自然的环境,那里,始终是阴沟,污秽滋长的地方,即便没有太过于显露的气味和痕迹,但威胁,始终是存在着的。
和着渠水激荡的声音,唏嘘的尖叫声发出,那是横窜着的老鼠。不是家鼠,而是山鼠,那些的蔬菜瓜果,甚至是剩余的腐烂的动物尸体,都是它的食物。比起家鼠,那样的山鼠,更为的野蛮,无论是胆量又或者是能力,都是更强。
单纯的声音恫吓,已经是不能够吓退它的。相对庞大的身体,足以威胁一般家猫。那样的搏斗,甚至是咬死家猫的经历,更是给了它更大的信心,如果有必要的话,它甚至会是在夜里啃咬人的身体。供奉的灯油,野兽的遗骸,都是它曾经的食物,那样充沛而广泛的食物,似乎给它带来了些灵性。
皮毛灰黑,但又是很有韧性,在黑暗中看着,似乎有着一层泛亮的油光,一如传说中的貂皮,可以充分卸力。那样的毛皮,或许会是最好的燃料,若是见着这般有着灵性的山鼠在火海中丧身的话,或许会有着一种毁灭美好的残忍。
它在水里畅游着,皮毛似乎不沾滴水,没有什么变化。那样的浅水,不能够使得它畏惧,而对于那山鼠的肆意,那大蛙,似乎未曾见着,仍旧是呆滞地端坐。那山鼠细眼泛着精光,在黑暗中更是明显,和着那样庞大的身躯不曾比例,更显得凶残。
小眼睛紧盯着那大蛙,就有着贪婪,但更有着种畏惧,似乎内心是制衡着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捕杀的心思,又是潜下渠水,久久没有浮起。一鼠一蛙,就这样共存着,即便是偶发的山洪,也没有能够驱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