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风景很不一般,但因为有了旧时回忆的先入为主,王伦也没有起了多少的心思,只是感叹了几句,再是离开了。至于那稀薄以至于不见了的彩虹,在王伦内心最后的涟漪,也是退了去。
十多年了的记忆纠缠,就是那么轻飘飘地退去,一如当年留下那记忆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是那样戏剧,前一刻,还是珍之若重,但下一刻,就是觉得索然无味了。
因为可以确定了位置,和先前深入树林时不同,这一次,王伦可以轻松地找着出路,重新返回村道上。这样的寻路,其实并不难,关键就是要知道是否是行走在真确的路上,而不至于中途折返。
裴成家,这一次,王伦经过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纠结,或许,是早些时候的那些景色风光,开阔了王伦的心胸吧。这样的情况下,太多的想法,是不应该有着的,简单直接就好。所以,王伦就是直接拜访了,没有什么犹豫地进入。
墙角,没有盘旋着的土狗,窗外,也没有瘫着的小孩,就是那有些遮掩着的果园,也是一般安静,没有什么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同样的,通过那窗户,王伦可以见着些内里场景,只是很平常的场景,客厅里空无一人,独独可以见着的,就是那通往卧室的地方,有着光管的白光映照在外,想来家里也是有人在的。
正中的铁门,存在着,没有门铃,这样的布置,一如旧时,若是需要拜会,除了敲门,也就是招呼着了。这样的布置,也是顶好的,简单直接。至于防盗问题,在这样的地方,从来就不是问题,且不说村子里外人的显眼,单单就是赃物出手的问题,仅有的几处废品收购站,都是和着警方有着合作,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绝不可以,都是知晓的。
那些新鲜了的事物,想着在那些的收购站里转手,可是极难,那些的老板也不会就为了那点的小钱,而耽误了生意。对于那些老板而言,只需要安稳地积攒着,就是极好,别来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事。至于真正贵重的东西,更不要想了。南镇就这般大,哪里有着什么赃物出手查不到的呢。
可能还是有着人物可以接手的,但裴成家有和思雅家极好的关系,只要有些晓事,绝不会想着用那种小偷小摸的手段去招惹人家。
王伦很有些秩序地敲打着门,动作有些拘谨,完全不比小时候的肆意,当然,那时,或许全力以赴都未必能够弄出多大的动静。再有就是小声地招呼了几句,那样的声音,在这样安静地环境下,还是可以听到的,至于屋里人是否察觉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这样的声音叫唤着,王伦是安心了的。
屋里很快就是有了反应,再一次证明了不安装门铃的科学性,确实是没有必要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若是真的安装了,反而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或者说是装了。毕竟,能够直接到了家里寻找的,想来都是有些交情的,哪里需要那些的布置。
屋里人反应过来,脚步声王伦可以听闻,很快就是见着人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出现在王伦的面前的,就是裴成了。确实是有些吃惊,即便印象中裴成就不是那些喜好外出的人物,但这么轻易地就是会面了,还真是难得。不过,裴成的脸色像是不大好,或许,只是光线的问题。
裴成开了门,同时招呼着王伦,脸上有些笑意,但有些勉强的那种。倒不是裴成对王伦有着什么意见,确实是他就是那样的人物,或许也是打小就很少有着过于激烈的表情吧,很多时候,情绪激烈想要表述,总是显得有些难看。王伦也是习惯了,尤其是见着那样,更是相熟的感觉。
没有招呼王伦到客厅,裴成就是指引着王伦到了他的房间,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轻松。或许,会客对于裴成而言,也是一件很有些麻烦的事,毕竟,大多数的客人,都是冲着裴成的双亲而来的,相互间打着交道,很多都是不合适裴成参与的,那就是显得有些尴尬了。但既然是相熟的人儿,也就不碍事了,很多时候,裴成也是需要朋友交流着。
他也是艰难,父母的班子都是想着他来继承,就是迟疑不定,但大多数时候,裴成还是选择去卫生院帮他母亲忙的。至于身份问题,那不是事儿,只要下定决心,南镇的哪个单位,都是可以的。不过,大多数时候,裴成总是提不起劲儿来,这也是他的母亲没有给他办理好工作的原因。毕竟再怎么着,都还是得顾及一下脸面的,没有正式入职还好,真的入职了,总得是有些工作的态度,否则,即便没有什么大碍,还是不大好看。
现在的裴成,还是不够成熟,或许,只要是结婚了,也就好了。工作的事,不急,这几年,就让裴成好好玩耍,最好就是找着另一半,然后就是老老实实地过活。不然,也就听从着父母安排,或许亲戚朋友的介绍,依着人脉,总是能够找着合适的人儿。反正也是不指望裴成养家的。这话,有些过分,但确实是真话。也因为不需要裴成养家,才是使得裴成有着这些年的浪荡。
这样的想法,父母都是隐约甚至是直接表述了的,裴成不知道怎么说,但那样的想法,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在南镇的非街道甚至是部分街道地方,更多的,都是十几岁的时候就是结婚了的,裴成因为读书,延迟了好些年,再是浪荡几年,就应该收心了,还想怎样。
带着些苦笑,裴成只说,“阿伦,没想到这时候是你来看我。”有些故作姿态,但只是那样,才不显得情绪太多。王伦只是应和着,不好多说,毕竟,这段时间里,裴成家人就是忙活着给裴成找对象,有着裴成的朋友来访,都是被询问介绍的事,甚至还有着说媒拉纤的意思,可是吓人。还想着来找裴成玩耍的,怕都是些不准备那么早结婚的,结果被牵扯着说那样的事,能不怕么。偏偏对方又是长辈,结果更怕了,唯恐什么时候就被和着家长说,那就麻烦了。
至于裴成,更是指望不上了,就没几个女的被他看得上眼的。他想要有知识,有文化,有气质,文静典雅的大家闺秀,那样的存在,确实是有,但他不认识啊,只能是倚靠着旁人了呗。
婚姻大事,操之于人手,无奈何也。事实上,倒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毕竟,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凡家人有些本事的,后辈婚姻事,都逃不过强力的干预或者建议。最后,多是觉得不错,算是幸福地过活了。至于那些极端的,无论怎么看,怕都是那样的极端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