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以后,玉镜弦私下里就没见过凤沐音的好脸色,跟她说话?她当你是空气。在她跟前晃?她视你为无物。玉镜弦唯一只得庆幸的凤沐音虽然跟他吵的厉害,但每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倒是掩饰的很好,没把事情闹到爷爷哪去,估摸着也是晓得夫妻吵架关起门来吵,不叨扰长辈的缘故。
你说一个小小女子,为了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非弄得夫妻二人见面跟陌生人似的,至于吗?无怪孔夫子说,天下间唯女子于小人难养也!
“镜弦?镜弦?”凤衍喊着坐在自己面前,这不知道走了第几次神的玉镜弦来,哎呀呀,成了亲之后果有所不同,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这书生陷阱去也比那英雄好不得多少。
“不好意思,方才走神了!”今日下了朝就被凤衍拖着到了来仪阁帮着看折子,兴许是看的时间太长,他既然不由自主的跑神了,眼前奏折上的行行字迹,映在严重竟然成了凤沐音赌气的笑脸。
“无妨,无妨,小清子泡壶茶来。”凤衍吩咐内侍,决定休息片刻,反正这奏折是个死物,放到这里也不会长脚跑了,倒是玉镜弦近几日连连失常,只得好好的研究研究,凤衍眼里满是精光,多日不见的八卦情怀给勾出了骨子了来。“镜弦咱写喝喝茶,放松会,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若是放在以前,玉镜弦那等玲珑的心思,早早的就会嗅出凤衍心里那点恶趣味了,只可惜今日心中装满了事儿,那还保留这哪个灵敏度啊。
内侍奉上了茶水,凤衍亲自先替玉镜弦到了一杯,笑问道:“你最近偶有失常啊,男人成了亲要事业家庭两兼顾果真辛苦啊。”
玉镜弦接过茶杯,浅浅的品了一口,好茶,茶香清冽,回味甘甜。一听凤衍话里有话,只幽幽说了句:“你想多了,最近看书看的晚了,睡眠不足!”
凤衍抬眸看了玉镜弦许久,勾出一抹坏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到底是书让你夜不能眠呢,还是春宵苦短,夜不能寐呢?”
说完以后凤衍在心里还默默的念了句,沐音啊,千万别怪七哥我邪恶了,谁让你家相的明眸下又那么明显的黑青呢?
玉镜弦没好气的白了凤衍一眼,笑的这般贼兮兮的,若是有人说威严的摄政王这幅德行,又多少凤栖百姓要吓的掉出眼珠子来。
凤衍见玉镜弦没有搭理他的倾向,于是决定买一个他从自家爱妃口中挖到的一个“辛秘”来勾起对方的兴趣,“我说镜弦妹夫啊,七哥我昨夜夜观星象,掐指那么一算,给你个最近可会有人送惊喜给你哦!”
送惊喜?未来有没有惊喜不知道,前几天被送了个惊吓倒还是真的。玉镜弦当凤衍说书一般,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毛。
“你不相信本王的功力?”凤衍见自己这般卖力表演,玉镜弦脸上平静如水半点好奇都没有,更别谈有顺着他话音互动的意思。
何必呢?玉镜弦都喝完一杯差了,扫了一眼对面的凤衍,哎,居然还没自导自演完毕。寻思着桌上的折子还有好几大摞呢,为了能早点结束工作,不得不勉为其难的问到:“什么惊喜,你若不说出来,我怎么能检验你摄政王点下的算命功力!也不不灵的就跟天桥上骗钱的一般水平呢!”
这么敷衍的口气,让凤衍不乐意了,感情自己是妄作好人了,沐音啊沐音,七哥舍弃了严肃正经的王者风范,被你家相公认为是八卦长舌男,可都是为了你啊!七哥的一片苦心啊!
“切!”凤衍没好气的白了玉镜弦一眼,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妍汐让我偷偷告诉你,我那个傻妹妹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给你做了个绣囊,估计那丫头不会那么刻意说是给你做的,你到时候给我表现的高兴点!你要是敢给我嫌弃,我第一个剥了你的皮!”
绣囊?玉镜弦一听到这两个字,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能告诉凤衍说他不但嫌弃了,还转手送人了,是不是连骨头都会给碾成粉末?
“那妍汐有没有说,为何沐音心血来潮要亲手做个绣囊给我?”玉镜弦不敢透露太多的,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凤衍那双精明的眼瞧出什么端倪。倒不是忌讳这眼前的大舅子,而是夫妻间的事情最好夫妻间自己解决最好。
“你这臭小子,还真是榆木脑子呢,难道你没听过?”凤衍真想拿手里的茶杯敲开着个不解风情的美男子的脑袋,莫不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思想灌输多了,木头了?
“听过什么啊!”玉镜弦被凤衍突如其来凶巴巴的口气弄得越发云里雾里了,他又不是四库全书,哪能万般皆知。
哎,凤衍忍不住想鄙视起这个满腹经纶的男人了,活了二十打几年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就这么个人尽皆知的风俗居然不晓得?还需要他这个大舅子来普及知识,凤衍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大舅子做的是真心的劳苦呢。
“凤栖婚俗里有一项是婚后娘子一定要亲手缝一对绣着并蒂莲花的图案的绣囊,然后放上两人的头发在里面,日日贴身带着身上,取其并蒂连枝,白首不相离的意思!”凤衍没好气的细细解释道。
玉镜弦恍然大悟,原来还有点认为这事凤沐音的火发的有点小题大做,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过分了,而其还有不知悔改的倾向。
凤衍望着玉镜弦一脸阴晴不定,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干脆掏出了自家爱妃成亲后送的绣囊,当场证明,“喏,我这不久带了三四年了!”
直直的看了凤衍拿出来现的锦囊,玉镜弦差点就垂头丧气了起来,这个麻烦搞大了,回头该怎么哄凤沐音呢?这个习俗在凤衍口里应该是人人皆知的,偏偏自己就不知道,现在回去说娘子我错了,我知道寓意了,会不会换会“太假”“故意”的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凤衍很不爽玉镜弦的魂不附体的状况,难道觉得一个大男人带着东西有损气概?他可从来不觉得。
玉镜弦左思右想,反正自己回去也是横竖没辙的,不如破釜沉舟的跟凤衍坦白了拉到了,毕竟凤沐音的性子还是凤衍比较了解。“如果我告诉你,这东西我收到了,可却不知其含义,转送他人了,你觉得……”
如果目光可以穿透人的躯体,玉镜弦这会子一定是体无完肤,凤衍瞪了他半宿,一脸不可置信的无力问道:“你个书呆子,你送谁了,你二不二啊!赶紧了给我要回来!”
哎,老天爷,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要是让沐音晓得还了得,凤衍扶着额头,心里默默的提眼前的这个眼神坦然而又无辜的书呆子哀悼起来。
“送绾绾了,不过沐音骑马追出城外要回来了!”玉镜弦据实相告,不敢有半点隐瞒,不过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自己娘子如何小气,可全仰仗眼前的这位大舅子相助了,“然后发脾气不理我了!”
凤衍听了某根神经差点给气断了,伸手揉揉犯疼的额际,你叫他说什么好呢?自己妹妹那个倔犟脾气自己了如指掌,估计这几日没少给玉镜弦排头吃,可是瞧今天着情况也不能全怪玉镜弦着个二楞子。
玉镜弦见凤衍看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心里也很不爽的抱怨道:“我问她好端端送个绣囊作何,她又说是自己偷偷绣了玩的,让我看了玩玩,没意思顺手丢了就是?”
“女子不都脸皮薄嘛,你叫她怎么说啊!你就没看到那并蒂莲啊,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莫说是自己妹妹火山爆发了,这会子说话的功夫凤衍自己就差点气爆了。
“那真是看不出来是并蒂莲啊!”玉镜弦没辙了,要说他娘子的绣工的确是有待加强的,额,自己想什么呢,赶紧了,让凤衍想想法子。
“沐音初学绣花,要不是这个妍汐何必要我暗示你。这一个月她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心,妍汐天天看在眼里,我妹妹那青葱般的纤纤玉指可是戳了好些伤!”凤衍一提到这个自己就心疼。
玉镜弦霍然及其了凤沐音这个月来手上持续出现的细小伤口,每次他问,都推说是花刺弄得,要知道十指连心啊,一颗心也莫名的抽痛了起来,“凤衍,你给想个法子,她喜欢什么东西,我去找来,也好哄她开心?我是正没辙了!”
凤衍冷哼了一声,恨不能能置身事外不管了,可有舍不得自家妹子怄气上身子,晾了玉镜弦好久才开了口:“哄她不难,镜弦你且记着,她是凤栖最尊贵的女子之一,这世上什么奇珍异宝她没见过。心意,让她看见你的心意,就如同她费尽心思的那个绣囊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