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妙说道:“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你家少爷应该已经沐浴好了。你跟我来,去找你家少爷。”
“是,夫人。”元良应道。
乔玉妙把元良带到乔玉珩的住处时,乔玉珩果然已经洗好澡了,他看到乔玉妙带着元良过来,讶异的问道:“姐姐,你来了,你把元良带过来了?”
乔玉珩向乔玉妙问了一句,又转向元良:“元良,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好些让你歇息来着。”
“我在花园里遇到元良,就把他带过来了,”乔玉妙说道,“玉珩,我带他过来,是有话提醒你,也是要罚一罚元良。”
乔玉珩不明所以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乔玉妙说道:“玉珩,你现在刚刚入学不久,无论先生如何夸赞你,你需得谨记谦虚二字,待人接物,切不可以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不仅你自己要谦逊待人,还要约束你身边的人。”
乔玉珩朝元良看看,元良红着脸,显得有局促。
乔玉妙说道:“我方才听到元良说,玉珩少爷是整个书院学问最好的,或者是整个书院最聪慧的,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府里人多嘴杂,这话若是传出去了,被你的同窗老师们听到,你在书院中该如何与人相处?”
乔玉妙转向元良:“元良,你觉得自己主子好,自己主子厉害,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到处与人说主子学得最好,最聪慧。你是玉珩的书童,你的一言一行就是你家主子的一言一行。”
“夫人,元良知错了。”元良说道。
乔玉妙接着转向乔玉珩:“玉珩,你作为主子,也要约束身边的人一言一行,要向他们说明,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可以做,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玉珩,元良是你的书童,怎么罚元良,原该是你做主的,不过今天,姐姐先越俎代庖一次,你觉得可好?”
乔玉珩想了想说道:“姐姐,你说得对,我以前一直觉得,只要我自己待人谦恭有礼就行了,倒是疏忽了元良了。想想也是,我在书院里也好,在别处也好,元良是我的书童,他说了什么,别人就会以为我是这么想的。元良说的话,我也觉得不妥当,姐姐,你做主就是了。”
“恩,好。”
乔玉妙转向乔玉珩说道:“元良,念你是初犯,也不重罚你了,便罚你去府里的藏书阁,把藏书阁所有的藏书都擦一遍。擦完了,再回来做你主子的书童。”
“是,是夫人。”元良说道。
——
整个夏天,乔玉妙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胎动也越来越频繁。
夏天天气虽然热,但乔玉妙也不敢偷懒,为了能够顺利生孩子,每天清晨和傍晚,她都要在府里的花园走上一圈,锻炼身体,
转眼秋季来临,眼看分娩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镇国公府都开始为乔玉妙生产而做准备了,镇国公府请了三个在京城颇有口碑的稳婆到府里,又找了两个奶娘。
乔玉妙是想自己喂奶的,但现在,她吃不准自己有没有奶水,奶水是否充足,所以请了两个奶娘备用。万一她生完之后,奶水下不来,可以让奶娘顶上来。
分娩用的床褥,帕子,巾子,剪刀,面盆,一套新的,都已经采买好了。采买好之后,乔玉妙命人将这些东西清洗一遍,用烈酒泡一遍,再用开水煮一遍,然后封存起来。
等用的时候,床褥可以直接用,其他的东西,用沸水再泡一次就可以用了。
这天清晨起床,乔玉妙突然闻到一股幽幽的清香,这清香乔玉妙最熟悉不过了。
“绿罗,外头桂花开了?”乔玉妙问道。
绿罗说道:“是啊,小姐,今年秋老虎厉害,这桂花总是不开,现在都快九月了,院子的桂花终于开了。”
“走,咱们去院子里看看,”乔玉妙说道。
“嗳,我去给小姐拿见外衫来给您披上。”绿罗说道。
绿罗转身,去柜子里取了一件外衫,给乔玉妙套上,主仆二人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四五棵老桂树都开花了,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桂花清远的香气。
“绿罗,我们在院子里走走。”乔玉妙说道。
“嗳,小姐。”绿罗应道。
“绿罗,对了,你和陆明生怎么样了?”乔玉妙捧着肚子边走边说。
“还是那样,前几天又跑过来找我了,说是让我再等等他,他一定会劝好他娘的,”绿罗说道,“反正,我也不急着嫁人。”
乔玉妙说道:“绿罗,你心里还是喜欢明生的吧?”
绿罗脸皮嫩,被乔玉妙这么一说,脸颊立刻泛起了红云:“嗳,他就是耳根子软了些,又特别听他娘的话,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人也老实,待我也挺好的。孝顺他娘亲,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而且为了我们的事情,他和他娘拗到现在了。”
“既然是你心里喜欢的,那就等等吧,”乔玉妙说道,“你现在年岁还小,等一等也是无妨的,只是不要蹉跎了年岁。”
“嗳,小姐,我省得了,”绿罗应道。
“嘶——”乔玉妙突然吸了一口气,“绿罗,我小腹有些疼,”
“呀,怎么了?小姐?”绿罗急忙道,“这是要生了?”
“肚子像是要往下坠了,大概是要生了。”乔玉妙说道:“走吧,赶回屋子里去。”
“嗳,小姐,我扶您回去。”绿罗说道。
乔玉妙肚子隐隐作痛,却也不是很强烈,她知道自己应该只是刚刚开始。
回了屋子,乔玉妙冷静的指挥起来:“拂冬,去把那三个稳婆都叫来,绿罗,你把分娩用的东西都取出来,床褥铺好。”
说罢,乔玉妙又找了一个跑腿的婆子:“到外院通知管事冯荣,让他去宫里通知国公爷。”
此时,早朝刚刚散朝,齐言彻正往宫外走,步履沉稳,一走出宫门外,就看到冯荣站在门口,满头大汗,神色焦急。
“冯伯,怎么了?”齐言彻问道。
“国公爷,夫人,要生了。”冯荣说道。
“什么?”齐言彻确认道。
“夫人,夫人要生了。”
冯荣又说了一遍,再抬头时,齐言彻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片衣角的残影。
齐言彻迅速找到自己的马车,把马从马车上卸了下来,抢过车夫手里的马鞭,跨上马。
马鞭一扬,叱了一声。
马蹄飞奔,尘土四扬。
齐言彻直接骑着马进了镇国宫府,一直骑到正院门口。月洞门太小,无法骑马进入,他才下了马。
“夫人呢?”一进正院,齐言彻遇见一个婆子就问道。
“国公爷,夫人在屋子里,稳婆都来了,已经开始在生了。”那婆子说道。
齐言彻又急急忙忙走到正屋门口。
正屋门口站了十几个丫环,婆子,看到齐言彻回来,就齐齐给他行礼。
齐言彻胡乱应了两声,推门就要进屋,门口一个婆子连忙劝道:“国公爷,夫人在里面生该子,论理,女子一旦开始生孩子,男子就不能进去了。乔家老太太已经在里头照看了,有自家娘亲,看着,出不了岔子的。”
齐言彻手一顿,脚步便停在了门口,对那婆子点了下头。
“玉妙,妙妙,”齐言彻隔着门朝屋子里喊,“我回来了,我在门口。你怎么样?”
“言彻,现在刚开始不久,虽然有些疼,但还能撑得住。”乔玉妙从里头向外喊。
“我就在门外,不走开,有什么事情,你唤我一声就是。”齐言彻接着喊道。
“我知道啦。”乔玉妙喊道。
忽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了开来,一个带着头巾的稳婆走了出来。
稳婆给国公爷行了个礼:“国公爷安,早听说国公爷最是心疼夫人,如今一看,国公爷和夫人当真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的,真是让人羡慕。不过啊……”
稳婆笑眯眯的说道:“夫人在里头生孩子,现在还刚刚开始,还没到用力气的时候。老婆子让夫人省着点力,要是疼,就忍忍不要喊出来,免得浪费了力气,到真生的时候,没力气生了。国公爷,您和夫人这样喊来喊去的……呵呵,呵呵,夫人得节省些气力。”
齐言彻一滞,他也想到她身边温柔低语,但他也知道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所以他才想到从门口喊进去,没想到,又被这个笑眯眯的稳婆阻止了。
这几个稳婆是整个大景朝都排得上号的,最是有经验,她说得话应该是对的。既然稳婆说不能大声喊,那他不喊就是了。
齐言彻问道:“夫人现在如何了?”
那稳婆答道:“夫人现在挺好的,夫人身子骨好,这胎像怀得也好,应该会挺顺利的。国公爷,您不用太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