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的路上我不禁暗暗揣测,如果孟娇娇是假怀孕,那她单独把我叫出去是为了什么?挑衅?还是另有打算?可为什么要把我叫到那么荒僻的地方?难道还有其他人和她在一起?那又是谁?
虽然她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可我紧赶慢赶一路超车闯红灯,等到了北海路23号也已经过了二十五分钟,下车看着眼前场景心中疑虑更甚,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废弃的幼儿园,这里墙面斑驳,红色绿色的涂鸦剥落的已经看不出原样,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阴森荒凉,幼儿园附近还有几座低矮建筑,但都荒废已久,显然这里很少会有人来。
正打量着要不要回车上,手机忽然响了,钻进车里弯腰拿到副驾驶车座上的手机又是一条短信。
“到实验室来,第二幢二楼最后一间。”
我直接把电话回拨过去,却立刻被挂掉,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
“不信我?”
我快速回复,“怎么信?电话都不敢和我通,如果不接电话我立刻就回去。”发完我坐进车里拉上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大约一分钟左右,在我准备发动车子掉头回去时电话铃声响了,在这安静到过分,没有汽笛喧嚣之类的都市声音中,手机铃的突兀响起还是把我吓了一跳,镇定了一会我接通电话。
那头孟娇娇讥讽的笑声就跟着响了起来,“姐姐,你怎么这么胆小?想知道秘密就要有一颗能承受的心,不过是让你来找我而已,这都不敢?可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胆大妄为的孟瓷。”
“我们怎么能比,你可比我阴险多了,我当然得防着点,万一你使诈找人在这里埋伏我,那可怎么办,现在我往第二幢楼走,你站出来让我看,如果看不见你,我是不会上楼的。”推门下车,我慢慢朝满地枝叶的废弃校园走进去。
“这么谨慎?”孟娇娇一声嗤笑,“姐姐你以前可是胆子大的很,怎么现在这么畏畏缩缩了,我不过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小时候读过的幼儿园是什么样而已,你一定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待过吧?好了,你快点,我已经站在二楼了。”嘟嘟几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捏紧手机再不犹豫加快脚步,脚踩在草丛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野草随着秋风摇曳,周围静谧的有些诡异。
这座幼儿园共有四栋建筑,全都是两层楼式,大多破败出现坍塌,墙面剥落满目疮痍,脆弱的似乎一脚就能让它轰然倒塌,走到第二幢楼果然看见孟娇娇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看着我笑,我立刻走上楼梯,尘土树叶铺满水泥楼梯和走廊,一脚踩下去仿佛会踏空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站在剥落红漆的木门前,我试探着轻轻推开,里面光线很暗,窗户都被报纸糊住了,楼下也有高大的树挡住了阳光,依稀只能看见座椅的轮廓,我喊了一声,“孟娇娇,我已经来了,你出来。”
“进来啊。”
她的声音就像幽灵一样从教室的某个角落响起,可太黑了,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低头打开手机想点开手电筒功能,可是刚低头,一股不知道从哪里骤起的风滑过,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颈脖处就挨了一道重击,身子晃了晃眼前出现晕眩发黑的不适感,颈脖以及整条左臂膀都麻痹了,我一下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有人过来把我的双手绑了起来,拖着我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一圈圈把我和椅子绑在一起,大约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才逐渐恢复意识,鼻子里嗅到的是一股发霉的腐朽气味,几乎让人窒息。
嗡鸣的听觉也慢慢恢复,孟娇娇愤怒的谩骂声逐渐清晰入耳。
“你妈逼的!狗杂碎赵郢!你言而无信!我已经帮你把她骗来了你为什么还不放了我?你放开我放开我!”
哗啦一声有什么被她踢倒发出刺耳的倒地撞击声,紧接着清脆巴掌声伴随着孟娇娇的尖叫同时响起,就听赵郢粗着嗓音骂道,“贱人!你还有脸骂我?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货色!别吵了!吵到小瓷我他妈揍死你!”
适应很久我才缓过来,眼前是一片杂乱翻倒积满灰尘的教学桌椅,教室的四个角落各点了一根白色蜡烛,勉强可以视物看清这里的情况,而我双手双脚全被绑住,坐在一张椅子上又被捆了一圈,动一动手指都是难的。
只见孟娇娇被和我一样的姿势被捆绑在椅子上,她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揪着她的短发,原本打理的一丝不乱的头发此时就像鸡窝一样,她的脸偏向一边被阴影挡住,刚刚的谩骂嚣张也消弭不见。
“赵郢?”我的声音仿佛破碎的镜子一样沙哑中带着艰涩的颤音,转动脖子时那股酸疼和晕眩再次侵袭我的大脑和身体,使我狠狠拧起了眉毛。
赵郢听到我的声音很惊喜,忙松开孟娇娇跑过来蹲在我的面前,眼里满是欣喜,“小瓷你醒了?对不起我下手有点重了,你渴吗?我喂你喝水。”拿起地上摆着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瓶口递到我的唇边,“快喝,这是我刚买的。”
我一偏头避开,微微喘息艰难道,“你,你想做什么?”
见我不喝赵郢的脸色陡然变了,举手自己连喝了好几口,豁然站起来暴怒的将矿泉水扔在地上,水汩汩往外流打湿了满是灰尘的水泥地面,他恶狠狠指着那矿泉水瓶冲我吼道,“看见没?看见没?没毒!我怎么会害你?你为什么不喝?!我就算自己没有吃的也不会委屈你,这是我花钱买的!”
我勉强抬起头看他,惊讶于他忽如其来的怒火和极端外,同时更吃惊他形容上的改变,虽然他不是个多么英俊好看的男人,可是以前在名牌西装的包装下也是体面整洁的,可现在的他蓬头垢面,眼窝凹陷,嘴唇干裂,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油腻腻的纠结在一起。
他的皮肤也黑了许多,青色胡茬在他的唇上和下巴处遍布,衣衫脏破,隐隐还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这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赵郢。
我想摇头,肩膀和颈脖立刻传来一阵疼痛,努力忍下疼痛才缓缓开口,“你想报复?”
“报复?”赵郢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止不住发笑,“小瓷,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爱你啊,报复?对,对,还有孟娇娇,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害我们分开,还害我失去一切,我甚至无处容身!我杀了她你原谅我好吗?”伸手一指角落里想挣开束缚的孟娇娇,他神色癫狂而狠戾,眼底仿佛有猩红光芒在跳跃。
我看向浑身尘土,头发凌乱如枯草,因赵郢的话而惊恐不止的孟娇娇,视线重新落到赵郢的身上,他狂乱发笑的样子看起来的真的有几分可怕,就像一个……精神病。
“赵——赵郢,你还好吗?”我试探性的询问,一时也没什么把握,摸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哪里不好?”他扯起嘴角哼了一声,转而又露出微笑,那笑直让人觉得瘆得慌,“小瓷,你在关心我,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哈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伸手宠溺的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又点了点我的鼻子,这让我顿时汗毛倒竖。
我往后避了避,不打算立刻驳回他的话,继续试探道,“如果这里待不下去你不如回老家,虽然工资低了一些,但相对的用人要求也低很多,说起来你也有很久没回家了,你爸妈也一定想你,你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
“还不能回去,现在还不能,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不能回去,你和我结婚吧?我们结婚后就回家,爸妈一定会替我们高兴的,我会有出息,他们也不会再被人看不起,小瓷,我们结婚好不好?”蹲下身赵郢神色忽然温柔起来,脏兮兮的手捧住我的脸深情喃喃。
“戒指,对了我的戒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在身上一阵摸索,然而却什么也没找到,两道眉毛顿时拧在一起,扭头冲孟娇娇歇斯底里的吼,“贱人,你又想拆散我们!戒指呢?我的戒指呢?”起身大步走过去,赵郢在孟娇娇身上一阵搜索。
孟娇娇摇着头挣扎着大声道,“没有!我没拿你的戒指!你个疯子快放开我!”
“闭嘴!”
一巴掌重重甩在孟娇娇本就红肿的脸颊上,她连人带椅子的一起被扇倒在地,唇角裂开有血流出,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孟娇娇倒在地上半天没动,只有微弱的痛吟,挣扎都没有。
毫不怜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孟娇娇,赵郢一脚踩在她的肩胛骨上,啐一口唾沫恶声恶气骂道,“你敢骂我疯子?再骂一句我听听?老子割了你的舌头信不信!”
脚下用力一碾,孟娇娇失声痛呼,狼狈的面容在没有一丝甜美和骄傲,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她哽咽道,“阿郢,我从没有对不起你,和你在一起也是一心一意,可是你不爱我!不仅伤害我现在还想杀了我替姐姐出气,可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她值得吗?姐姐根本不配你这样对她!”
我下意识握紧手,指环硌在手心的感觉清晰可辩,她想激怒赵郢?孟娇娇是疯了吗,赵郢现在的情绪明显不正常,她竟然还想着对付我。
“我爱她这就足够了!”赵郢气的脸孔都扭曲了,转头看向我骤然又温柔起来,让人难以适从,“小瓷,你能感觉到我的真心了吗?我真的爱你,离不开你啊!”
“呵呵——”孟娇娇嘲笑出声,不怕死的再次开口,目光怨毒,“阿郢,别傻了,也就只有我是真心爱着你,愿意和你在一起,姐姐她从来就没爱过你!她现在和谁在一起你知道吗?华盛总裁霍俞成!和你分手才多久她就又投进了别人的怀里,不仅这样她对霍俞成更是百依百顺,你们在一起她对你什么态度你不会心里没数吧?你们就像循规蹈矩的协议恋人,而她和霍俞成才是真的相爱!”
“啊——你放开我!”
孟娇娇还想继续煽风点火,赵郢手猛地伸向她,将地上的她拖起来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狰狞怒道,“你胡说!在说一句我掐死你!掐死你!”手指一点点收紧用力,眼睛也瞪的几乎充血,看起来格外恐怖。
“我,我没有!不信,不信你看,看她右手!有证据!她不爱你,从来……没有!”孟娇娇的脸涨得通红,动弹不了半分,可还是忍着窒息把话说完,她的眼睛都翻白了,可以看出赵郢究竟用了多大的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