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俞成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我才不管他,带上浴室门走进卧室拿一件睡袍套上,打了内线电话很快有服务员按响门铃,我把衣服交给她后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沙发还没坐热门铃又响了,我以为是张秘书送衣服来了,一拉开门竟然是送餐的。
送餐员将菜端上餐桌就走了,我倒了两杯红酒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盯着热腾腾的菜,诱人的食物香味使我不禁用力吞了吞口水。
今天霍俞成点的是中餐,不仅有大闸蟹还有酸菜鱼火锅,以及红烧肉和皮蛋豆腐,还有一锅菌菇汤,都是我爱吃的。
等了一会实在是有些饿,观察了一下浴室方向,似乎没什么动静,我用手指拈起一块红烧肉赶紧塞进嘴里,却被烫的差点又吐出来,龇牙咧嘴咀嚼着吞下肉,我的食欲立刻被勾引上来,更觉腹中饥饿,正要在尝一筷子酸菜鱼,就听见浴室门被打开了。
霍俞成正在系浴袍带子,一抬头就看见我举筷伸向火锅,他背抵着浴室门框双臂抱胸,带着揶揄促狭的口吻道,“吃独食?”
手一顿,我舔了舔嘴唇上残余的红烧肉汁味,若无其事夹起一筷子被剔了鱼刺削成片状的鱼肉放进旁边留给霍俞成的碗里,转头笑靥如花的招呼道,“就猜到你快洗好了,我再给你夹菜呢,快过来吃。”
忍住笑意他正要走过来,门铃忽然响了,转步去开门,过了一会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和用透明塑料袋套着的西装,另外还有一个笔记本走了回来。
将东西一起扔在沙发上霍俞成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吃下我放在他碗里的鱼肉,回味的‘嗯’了一声说,“好吃。”
“废话。”撇撇嘴我迫不及待就开吃了,一边抽空问他,“刚刚是张秘书么?”
拿起一个最大的母蟹放进我碗里,他尝了一口皮蛋豆腐点点头,似乎在表示味道比他想象中要好,这才回答我,“是他。”
我扯下大闸蟹的一只腿咬一口将肉吸出来,说,“你真不要脸,怎么能让他给我拿衣服,他给我拿内衣内裤肯定会尴尬。”
“所以他拿的都是我的衣服。”
我一时没听明白,一边掰开螃蟹的壳问道,“什么意思?”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霍俞成唇角扬起,眼里满是笑意,不疾不徐道,“你不是喜欢穿我的衬衫吗?”
我立刻明白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我还是穿送去洗的衣服吧。”
吃过晚餐霍俞成抱着我坐在飘窗台上,就像在家时一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没一会我就觉得有些困了,靠在他怀里渐渐就睡了过去,他说什么,我怎么回应的都不记得了,把我抱上床霍俞成又一个人去书房待了几个小时。
半夜里我难受的翻来覆去,一只手覆上我的额头,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着我的脸把我扶了起来,我明明身体滚烫,却感觉很冷,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头顶的霍俞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傻乎乎问他,“天亮了吗?”
“还没,你发烧了,乖,把药吃了。”将两粒胶囊送到我的唇边,他另一只手去端床头水杯,轻声哄着我。
我拿过药自己送进嘴里,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重新躺下我抱住霍俞成的腰闭上眼,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撒娇的味道,沙哑着嗓音道,“霍俞成,我好难受。”说着还哼哼了几声,表示自己的不舒服。
“烧退了就好了,你安心睡,如果还不退我们就去医院,放心,我不睡。”拨开我凌乱的头发,霍俞成躺下抱住我,我就势把一条腿搭到他身上勾住,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往他怀里蹭了蹭,‘嗯’了一声也没什么力气在说其他话,没多久又昏昏沉沉睡去。
早上醒时已经九点多钟了,睁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里看电脑的霍俞成,他侧脸专注而认真,浑身透着一种整洁的清爽感,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我饿了。”嗓子有点干涩,说话时就像被什么东西摩擦着声带一般,特别不舒服,还有点发紧的疼。
听到我的话霍俞成放下笔记本走过来,坐在床沿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用自己额头抵住我的试了试,遂笑道,“早上我起床上时还有一点热,现在全退了,来,起床刷牙洗脸我们去楼下吃。”掀开被子他拉我起来。
“你怎么没上班?”我下床接过他拿给我的衣服穿,边问道。
“下午去也没事,我给你请了一天假,今天你老实在家好好休息,记得吃感冒药。”霍俞成开始收拾衣服笔记本手机之类,等我刷牙洗脸完一起去酒店餐厅吃饭。
吃过饭又吃了两粒他半夜出去给我买的感冒药,我们就退房开车回家了。
经过昨天一夜暴雨今天天气依然阴沉,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吃过一顿热饭后我就鼻涕不停,一包抽纸都被我用了一半了,鼻子还特别疼,等到了家完全成了红鼻子。
“你这是要扮演圣诞老人?”霍俞成看见我这个样子很不仗义的取笑起来。
“你走开。”丢一个抱枕过去我脱了外套盘腿坐在沙发里继续呼啦啦擤鼻涕,就算纸巾在柔软总是反复擦,鼻子也还是会很痛,我都怀疑是不是破了。
霍俞成接住抱枕笑着扔进沙发,然后走进了卫生间,过一会端着一盆热水走出来,将盆放在茶几上拧干毛巾,拿开我用纸巾捏住鼻子的手,热毛巾就捂了上来。
我赶紧张开嘴大口呼吸,顺势仰脖子靠在他腿上,瓮声瓮气的说,“你什么时候去公司?”
低头看着我,霍俞成将毛巾重新放在水里拧干在给我敷上,“等你睡着了就去,睡着了就不会流鼻涕了。”
我咯咯笑了起来,伸手自己拿毛巾捂鼻子坐起来,“你去吧,我一吃药就犯困,一会就去睡。”
霍俞成拿开我用毛巾捂鼻子的手低头吻了下来,舌头刚探入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我赶紧把他推开坐了起来,伸手隔开他说,“我还在感冒,会传给你的。”
他不以为意,按下我伸出的手向我靠进,四指托着我的后脑拇指在我脸颊摩挲,鼻子碰着我红红的鼻头笑了笑,再次吻下来,这次我没在推开他,被他吮着嘴唇含糊的说,“感冒了可别怪我。”
进入十二月份后天气骤然降温,十六号那天毫无征兆的就下了一场雪,从小雪慢慢变成鹅毛大雪,不过两个小时,外面已经变成一片雪白,这么一下,就是一个星期,圣诞节也慢慢临近。
年底公司都特别忙,财务部,发行部,编辑部等都忙着做年终总结,而和我相比,霍俞成就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不说,邮箱里的邮件更是一封接一封,有时候在家里也是电脑不离身,接踵而来的公司年会也开始准备起来,年底的氛围即紧张,又让人觉得高兴。
圣诞节那天我起床拉开窗帘,已经停了的雪又开始扑簌簌的下,窗外楼下一片银装素裹,即使卧室里暖融融的,也能让我感受到外面的寒气。
低头往下看,一个如点的身影蓦地映入眼帘,还有一只狗在雪地里跟着那身影跑来跑去。
我赶紧跑进书房拿了望远镜在跑回来,对着眼睛往下看,就见男人穿着黑色羽绒服,一手插在口袋,一只手拿着什么吃的在引诱那只哈士奇,一人一狗你追我赶的在雪地留下杂乱的脚印。
最后哈士奇生气了,一个纵跃直接把男人扑倒在雪地,一口叼住男人手里吃的就趴在他身上吃了起来,男人推了身上哈士奇两下,然而成年的哈士奇体重非同一般,推不动他也不在推了,索性曲起一条长腿就这么躺在雪地里,一只手还在逗狗,惹得哈士奇汪汪直叫?
他们在雪地玩了多久,我就趴在窗户边举着望远镜看了多久,因为隔着玻璃不方便,我直接推开窗户,冷气立刻涌进暖融融的卧室,初时还不觉得冷,看的也是津津有味,等一人一狗走了才发现双手双脚早已冻得冰凉。
我赶紧关上窗户扔了望远镜换衣服,等霍俞成回来时我已经梳洗好坐在餐桌前喝牛奶吃荷包蛋和面包了。
门打开巴豆一溜烟跑到我身边讨吃的,我把培根递过去它一口叼住跑到一边吃去了。
霍俞成关上门脱下湿了的羽绒服挂在衣架上朝我走来,笑道,“巴豆太喜欢雪了,都玩一早上了,它可比你勤快多了。”
“它这么好,你怎么不和它过。”放下牛奶我擦了擦嘴,瞟他一眼凉凉的说道。
霍俞成一愣,忍不住开怀大笑,走到我身后手在我肩上拍了拍,说,“好了好了,可别吃醋了,下次一定也带上你去玩。”
我拍开他的手瞪眼,“我哪里吃醋了?”
“不知道是谁,鬼鬼祟祟趴在窗台偷窥我和巴豆,我要是再不回来她一定会感冒。”霍俞成忍笑,搓了搓我还冰凉的耳朵,道,“吃好了就快去换衣服。”
我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看,被他一说就好像真的是偷窥似的,正要发难,听到他后面的话又立刻喜笑颜开,“去约会?”
“看电影。”
“老套。”嘟囔一声我还是高高兴兴的跑进卧室换下了家居服,等我把自己打扮好霍俞成也换上了一套黑色大衣,他的衣柜除了西装就是晨跑穿的运动装,羽绒服大衣之类都是我和白佳琪逛街时看到,给他新填充进衣柜的。
“围巾你忘了。”拿起一条特别衬皮肤的深绿色围巾给我围好,霍俞成这才满意的牵着我出了门。
街头节日气息很浓,到哪都能看到挂着彩灯的圣诞树,很多店面橱窗都贴着雪花星星,挂着袜子铃铛和圣诞老人的玩偶,人流攒动的商业区也比平时更加热闹。
到了电影院霍俞成直接到取票机上取票,完了买了两杯可乐和爆米花,进场后我俩坐在第六排,放映厅里很黑,周围都是小情侣,或带孩子的年轻父母。
本来我还是挺开心的,虽然这样的约会很俗套,可是谈恋爱不就是两个人做着每对情侣都会做的俗套事也会感到高兴么。
一开始我低声和霍俞成咬耳朵他还会回我两句,可是后来他就完全不理我了,眼睛一刻不离大屏幕,那认真神情还真是来看电影的。
越到后面我就越郁闷,推他胳膊他就搂住我说‘别闹’,屏幕荧光投在他认真看电影的脸上,我看着他咬牙在咬牙,最后索性也不理他,推开他的手自己吃喝起来,反正电影我是没看几眼。
电影散场后霍俞成开始滔滔不绝和我讨论观后感,我兴致缺缺随便嗯嗯两声,他好像这才发现我在生闷气,侧头看来,一挑眉,“电影不好看?”
“还行吧。”乘坐扶梯下楼,看着正中央悬挂的液晶显示屏里的广告我随口回答,仍然不看他。
七楼是电影院,六楼都是卖吃的,什么火锅店,西餐厅,日韩料理店,饮品店,各种小吃之类多不胜数,平时这里客流量就很多,加上今天又是圣诞节,人挤人就更不用说了。
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人流我有些烦躁,正想继续坐扶梯离开这里,霍俞成忽然圈住我的腰带我朝一家火锅店走去,说,“去吃饭。”
我瞥了他一眼也没在说什么,跨进店门时我忽然顿住,拉了下霍俞成胳膊指着一个方向。
他随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穿着裘皮大衣,打扮的时髦又贵气的白佳琪正站在一家饮品店门口和一脸不悦的梁译喆在吵架,她身后还站着两男一女,我见过,都是是白佳琪平时吃喝玩乐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