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的眼中分明已经闪过了惊慌的神色,“祈王妃说笑吧?药怎么能乱吃呢?”
夏初雪诧异道:“为什么不能吃呢?法师不是说了,常人吃了这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法师就是喝一口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说,法师你在这药中动了手脚,所以不敢喝啊?”
“你这是什么话?这药是我师傅亲自调制的,我只是奉他老人家的命令,能动什么手脚。你别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祈王妃根本就知道,这药化开时间久了,就失去药效了?”
那和尚被夏初雪当面质问的惊慌起来,所以便又信口开河,说起慌来。
“法师,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那么紧张。好,我不用法师给我试药了,但是我要用银针试一下,看看有没有毒!”说着她走到桌子边拿起了一根试毒用的银针。
这边的和尚沉不住气了,慌忙上前,作势要将她手中的银针抢去。夏初雪挣扎,两个人在抢银针的时候,夏初雪很不小心的把药洒到了地上。
只听的滋啦滋啦的声音之后,地面瞬间变成了黑色。
“大胆妖僧!竟敢下毒!来人,将这妖僧拿下!”赫连祈风厉声呵斥着,上前将夏初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护着。
他早就知道夏初雪定然会想办法脱身的,所以便站在一旁看着。只是当看到那药毒性猛烈成这样,心中难免有些后怕,生怕刚才夏初雪真的就这样吃下去了,那样的后果觉得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夏初雪的注意力都放在赫连正天的身上,她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揭穿了那个和尚的底细,但是最终能赦免自己的人只能是赫连正天。所以她没有留意到揽着自己的赫连祈风,手还微微的在颤抖着。
“皇上,皇上,您请听我解释!”
那和尚还不死心,用力挣脱着束缚他的侍卫。
赫连正天的脸色很难看,“事实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皇上,那药是师傅他老人家调制的,不会有错的。既然是要驱邪的,药性会猛烈才正常,否则如何能将妖气驱除啊?皇上,她若不是意图不轨,又怎会诅咒太后呢?皇上,您要三思啊。我死不要紧,但是天月王朝他日毁在了这妖孽的手中,皇上您后悔就来不及了!”
“混账!照你这么说,那药性只是对妖孽有用的话,你就喝给本王看看啊。你要是喝了没死,二嫂再喝也不迟!你要是不敢喝。就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一直在上面陪着刚刚恢复过来的太后的赫连云欢蹭了起来,指着那个和尚大骂道。
“就是,我看你就是个妖僧!这药分明就是毒药,还说什么灵药。你当太后,皇上,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瞎子啊?”赫连百花也沉不住气了。
这和尚分明就是来害人的,怎么那个糊涂的皇上却还要在这里听他废话。
那和尚不理会他们,继续对着赫连正天游说,“皇上,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师傅。这是师傅的桃木剑,若不是师傅授意,我怎么能将他的至宝拿过来呢?皇上与师傅相识多年,一定知道这把桃木剑,师傅素来不离身的。”
赫连正天又开始犹豫了。
那碗药分明就是毒药,赫连正天丝毫不怀疑,不管是夏初雪也好,还是换做别人也好,喝下去之后都会死。
可是,那和尚说的也对。道业既然让他来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皇上,依着臣妾看,皇上还是相信这法师的话。道业大师不可能没由来的让他这么做的。再说了,单就是诅咒太后这件事情,祈王妃也该处死。所以若是这药喝了,她真的不幸死了,也算皇上开恩,还给她留了一条全尸。”蓝贵妃接口道。
“你在胡说什么?单凭一个布娃娃就说二嫂诅咒太后了?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有人跟这个妖僧串通一气,家伙给二嫂的。父皇,您最好派人彻查此事,到时候再做定论也不迟!”赫连云欢的眼中素来没什么尊卑,地位的差别,对蓝贵妃说话也是由着性子来,根本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长辈。
“欢儿,蓝妃说的也有道理。你没有看到哀家刚才都成什么样子了吗?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太后因为自己被诅咒一事耿耿于怀,如今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要追究责任了。
“皇上,哀家觉得蓝妃说的在理。不管她有没有被妖孽附身,她要谋害哀家是不争的事实,单就这一点,哀家也不能放过她!”
“太后,这件事情……”
“欢儿,你别插手这件事情。哀家今天要办她,谁说情都没用!”
太后是真的动怒了,连赫连云欢的话都给驳了回去。而且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赫连正天都不好开口阻拦了。
“夏初雪,哀家念在大将军夫妇的份上,姑且留个全尸给你。你就将那碗药喝下去,若是侥幸你还能活着,哀家就不再追究了!”
“太后!”
赫连祈风双膝跪下,“太后开恩!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您看到的那么简单,请太后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帮您把真凶查出来。”
“风儿,你不必再说了。哀家不会留她的,哀家可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太后,雪儿她是无辜的。她连您都没有见过,怎么会要害您?她也根本不知道您的生辰八字!而且那笔迹分明就不是雪儿的。这些都是疑点。您不能这样冤枉她啊!”
“风儿,哀家再说一次,哀家今天定要办了他。就算是你父皇也拦不了哀家。你别再多说了!”太后挥了挥手,“来人,把药给她灌下去!”
她的话音一落,上去了两个太监,一个去抓夏初雪,另一个端着药,准备给她硬灌下去。
赫连祈风站起来一把将夏初雪拉到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夺过了太监手中的药碗。
“大胆!你想怎样?”太后怒了。
赫连祈风一手揽着夏初雪,一手端着那药碗,“太后息怒,我没想怎样,只想代雪儿试药而已!”说着他扬头便要将药喝下去。
夏初雪大惊,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拦住他,“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死的!”
皇后也吓的不轻,都顾不得什么端庄礼仪之类的东西,站起来一路小跑了下来,“风儿,你别吓母后行不行?快把那药碗放下!”
“是啊,风儿,快,把药先放下!”赫连正天也动容了。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对夏初雪的生死,他尚且还犹豫不决,何况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呢?
赫连祈风摇了摇头,“父皇,母后,若是今日雪儿有什么不错,儿臣定会舍命相陪!她既于儿臣是夫妻,就是一体的,儿臣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涉险的!”
赫连正天跟皇后,还有在场的其他所有人都震惊了。
赫连祈风娶夏初雪是因为皇上的圣旨,就算在人前一直很恩爱的样子,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赫连正天也一直以为这个儿子只不过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而之前的几次三番舍命相救,也一定是有目的的。毕竟夏初雪的身后还有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这些赫连正天都知道,而旁人也都是这么理解的。
可是今天,夏初雪的罪名已经成立了,证据确凿,太后已经动怒了,赫连正天都不好阻止了。连皇后,一心想要借助夏初雪来巴结大将军的人,也都认命了。打算舍弃了夏初雪,另谋途径。
可是赫连祈风居然说他要舍命相陪?
这真的是那个冷静自持,任何时候都不会乱了分寸的祈亲王吗?
他是在以命相搏,逼太后让步,还是真的就是这样打算的?不管是哪一点,以他的立场他都做的过火了。
“赫连祈风你疯了!”
夏初雪忍不住再一次咒骂着,伸手去抢他手上的药碗,“你放手,你放手啊!我不要你陪,你别自作主张行不行?”
赫连祈风任凭她将药碗抢了过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她,“我向来都是自作主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没有那碗药,我也有其他的办法。如果你有事,我一定不会独活!”
夏初雪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希望在他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没有。
她愣了好一会儿,拨开了他揽着自己的手,道:“你别发疯了!他们要杀的人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累了!虽然,我一直信奉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真理,但是自从跟你们这些人扯上关系之后,我真心觉得,死了也许是解脱。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没有招惹过你们任何人。可是偏偏你们就是不让我安宁。你们抓着一切机会跟我做对,就算没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制造机会。有时候我在想,难道我上辈子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吗?要不然这辈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不顺眼呢?”
说到这里,她无奈的叹气了一声,转而面向上面的太后跟赫连正天,淡淡的笑道:“太后,皇上,我知道,你们若要我死,我逃不掉,所以我认了。但是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什么仙女下凡,更不是什么妖孽转世。如果我是,我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容忍你们这样与我做对。如果我是,我要杀你们凡人易如反掌,何必又要大费周章的去扎纸人诅咒你们呢?但是你们信,我也没办法。算了,多说也没什么意思,我认罪好了,我妖孽,我大逆不道的诅咒了太后,总之所有的坏事都是做了,我罪该万死!这样好了吧!不过这些事情跟祈王爷没有关系,再说虎毒不食子,你们一定不会想要看到他有事。所以,帮忙拦着他,别让他做傻事才好!”
“不好!”
赫连祈风夺过了她手中的药,拉着她,让她面对着自己,“雪儿,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喜欢你,而且我也要让你喜欢上我,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现在,我还没有做到,我不会让你一个走了。就算追到阴曹地府,我都要让你接受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