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保护这里的侍卫可都是大内侍卫中的精英啊。竟然被一个人轻易的解决了。
那男子没有理他,而是径自理了理自己稍稍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向已经困的想睡觉的夏子枫道:“臭小子,这么困就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夏子枫还真的转身就走。
“站住!”赫连正天大呵道。
不过对夏子枫并不起作用,他依然径自往外走去。
“风儿,拦住他!他们都是逍遥宫的人,今天既然来了,朕就不能让他们离开!”赫连正天下令道。
赫连祈风有些为难,不能抗旨,也不能这么真的去拦夏子枫。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夏子枫自己却停下来了,转身向赫连正天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逍遥宫不逍遥宫的,那是什么东西啊!”
“但是你杀了朝廷命官却是事实。单这一条,你也是死罪难逃!”
一直不曾说话的赫连正岚终于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口发难了。
“哼!”那蓝衫男子冷笑,“死罪难逃?荣王爷是在开玩笑吧?小枫是我徒弟,有我在的一天,谁想动他,就得先把我撂倒!小枫,困了就先走好了,别管这些闲事了!”
“大胆!”赫连正天冷冷的呵斥道:“这里是大内皇宫,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难道不是吗?你也看到了,我想来所以就来了,我们若想走,你们谁拦得住?”那男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环视了一周,那眼神有一种藐视一切的倨傲。可是偏偏又让人觉得,他说的就是事实!
气氛似乎变得很紧张,有种一触即发的危机。
赫连云欢却在这种紧张氛围中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赫连正天的跟前,“父皇,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说他是逍遥宫的人?这怎么可能?他叫慕容彰,被江湖中人称为‘蓝衫仙郎’。在江湖中的威望很高。怎么可能会是被江湖人视为邪教的逍遥宫的人呢?”
赫连云欢这番话倒又让大家意外了。
“欢儿,你说的事实?”赫连正天问。
“当然!儿臣以前偷溜出宫的时候,听人说过。而且去年我听说京城南郊外的山上有强盗的据点,我就学着江湖人的方法,准备过去把那个据点给挑了。就在我过去的时候,那边的据点已经被人给毁了。就是他做的!而且他不但挑了那个据点,还没有杀其中任何一个人,而是说服了那些强盗从良!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邪教的人呢?父皇,我看是误会了!”
赫连正天点了点头,“欢儿既然这样说了,应该是误会了。只是夏子枫杀害朝廷命官,又劫持赈灾财务的事情,却是事实,朕必须依法办事!风儿,就照你刚才说的办,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皇上,我说了不必了!”慕容彰再一次打断了赫连正天的话,“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澄清这件事情的。泰州的一名知府被杀,因为有人看到那晚小枫出现在他的府上,所以就被认为是凶手。这未免太草率了!凶手不是他,因为他从不杀人。那晚他只是潜入府中,逼对方放了被他强抢回去做小老婆的姑娘,之后便离开了。杀他的是另有其人!”
“证据呢?”赫连正岚追问。
慕容彰的目光扫到他的脸上,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证据我是没有,不过凶手我倒是有!荣王爷要不要见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杀那个知府,是仇杀,还是单纯的看他不爽,或者是有人觉得那个知府知道的太多,指使别人杀他灭口。”
赫连正岚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煞白,惊慌道:“既然云王爷那么信任慕容公子,你说他是凶手,那一定是。居然敢杀害朝廷命官,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认为都应该马上处以死刑,绝不能姑息!”
慕容彰嘴角的笑意变的更冷,“是啊!像他那样的人,是该死!就算今天不死,逃过一劫,也逃不过一心要置他于死地幕后主使。也许死了,还轻松一点,对吧?”
赫连正岚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能讪讪的笑。
不过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谁会听不出这两个人之间言语中所包含的波涛汹涌呢?
“那凶手在什么地方?”赫连正天问。
“我把他丢去刑部了!对于杀害那个知府的事情,他已经供认不讳。不过对于幕后主使,他还没有。皇上有空的话,可以提他来问问!”
赫连正天点头,“好,既然他已经认罪了,那么夏子枫与这件事情就没有关系了。可是江南的事情,你又要怎么解释?他已经承认是他做了,你还有什么说辞?”
慕容彰点头,“那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这一点我不会否认。但是皇上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朕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做?劫持朝廷运送给灾区的物资,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他根本就是十恶不赦。”赫连正天冷冷的回道。
慕容彰依然点头,“是!江南水患的时候,那里真的是民不聊生。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父母全部被大水冲走了,她带着一个三岁的弟弟,没有地方住,没有东西吃。她跟大人一样,爬到树上去摘树叶,不管能不能吃,有没有毒,她只能摘那种东西填肚子。她弟弟只有三岁,路都走稳,每天也只能跟着她吃这种东西。而大部分时候,因为小女孩抢不过大人,他们连树叶都没的吃!”
“这都是因为夏子枫,是他不顾那么多老百姓的死活,劫走粮食与财务。他害死了多少人?朕一定要重重的治他的罪!”赫连正天气的脸色都白了,当时他多么重视江南的水患,一心想让那边的灾民早日重建家园。结果却他的努力却被夏子枫完全毁了!
“不,皇上,你该谢谢他的。没有他,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慕容彰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在一旁已经打起盹的夏子枫身上,只见他正靠在柱子上,脸微微扬起,紧闭着双目,那悠然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在被人讨论的定什么罪的人。慕容彰的嘴角弯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而向赫连正天道:“皇上,当时您下令运送到江南的物资,在运送到江南刺史的府中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那里每天都有人死,但是那些当官的却拿着皇上的赈灾物资花天酒地。是小枫后来劫走了那批物资,又让当地灾民帮忙,重建临时住所,把粮食分给他们,他们才安定了下来。皇上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江南一趟,那里的人都称小枫为活菩萨!”
其实这也不过就是慕容彰的一面之词,但是赫连正天却不由的相信的。
这会儿他细细的打量了在一旁已经睡的昏天暗地夏子枫,见他睡的毫无防备的脸上,干干净净,清清明明,就好像他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黑白分明。
赫连正天有一种错觉,像夏子枫这样的人,也许根本就不屑却做那些事情,也根本不屑去撒谎。
事情终是解决了,夏子枫不但没有罪,赫连正天还因为他救灾有功,要封赏他。不过被他谢绝了。
在回祈王府的路上,夏初雪靠在马车上一直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毫无焦距的盯着某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雪儿,你怎么了?”赫连祈风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又凑近了一些,抬高声音,“雪儿,你到底怎么了?”
夏初雪回神,茫然的看着他,“啊?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赫连祈风担心的看着她,“我没说什么。倒是你怎么了?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
在大殿上的时候,赫连祈风就已经留意到夏初雪的变化,分明很担心夏子枫会有事,可是好像又心不在焉的在想别的事情。不过当时那种情况,赫连祈风就是担心,也没能马上问出来。
夏初雪摇了摇头,“没什么!”
见她不想说,赫连祈风也没有面前,只是靠近她,挨着她坐着,淡淡的说:“没事就好!有事要告诉我,就算我不能帮忙,至少也能当个听众!”
夏初雪抬头,很诧异的看着他。
这句话分明就是自己早上跟夏子枫说的。她是因为真的关心夏子枫,真不是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总希望自己能帮上他的忙,才会那样说的。
说那句话的时候,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有些无奈,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其实她很难想像,这句话会出自赫连祈风的口中,因为印象中的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
但是现在想来,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在自己跟前,早没有了那种距离感,甚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自己说话都不再自称“本王”了。
夏初雪一直没有留意这种变化,说不定是下意识的在忽略赫连祈风为自己所做的改变也说不定。
是不是他也体会到了?所以才会跟自己一样,说出这样的话,好像是在关心着,其实是无能为力,无法改变的无奈感呢。
夏初雪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说是要放下防备,顺其自然的与他相处,可是心里对他还是有一道很强烈的防备,时时都横亘在两个人的中间。
她扯出了一抹笑意,“其实我还真的有些事情想要找个人说说!”
“真的?”赫连祈风很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忽然说这样的话,意外的同时,他的眼睛中闪过了一抹欣喜。
夏初雪点头,“是!那个慕容公子,他,长得很像我认识一个故人。就是楚夜,你也知道吧!”
赫连祈风眼中的那抹欣喜凝结了,楚夜?就是这个女人好几次在梦里叫的那个夜哥哥?
他的双手不由的紧握到了一起,说话的声音也冷漠了几分,“是吗?”
夏初雪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变化,这个男人很介意。可是若是从前,他介意的,便会变现出来,生气,动怒,冷言相向,动手都是有可能的。但是今天,他虽然生气了,却只是努力压抑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