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人莫名其妙地过来送礼,就让熊楚隐隐觉得今天的大喜之日恐怕还没有那么简单。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熊楚知道,今晚,怕是一个不寻常的晚上。
这个人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身上还带着一种令人呕吐的臭气,浑身伤痕累累,他盯着苏雨柔,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地跑了过去。
这个人,口中喊着“表妹”,任何人都想不到,眼前这个如叫花子一样的人,竟然是唐门的大公子唐锲!
熊楚连忙拦在苏雨柔的前面,生怕唐锲会再使什么阴谋诡计,一掌使出,将唐锲打倒在地。虽然熊楚答应逍遥子,不会杀唐锲。苏雨柔也曾经哀求过自己,但他毕竟心中有气,这一掌委实重了些,唐锲口吐鲜血,兀自狂笑不绝。
苏雨柔这才认出唐锲,想要过去,却被熊楚拦住,只好在后面失声道:“表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表妹,表妹,你不能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唐锲瞥了一眼熊楚,哈哈大笑,道,“他是逍遥子的徒弟,哈哈,他是那个王八羔子的徒弟,也就是小王八了,哈哈。”
“你……”熊楚眼中带着血色,若不是被苏雨柔拉着,自己早就一掌将其拍死了。
苏雨柔现在也是十分两难,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唐锲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已有三个人出现在门口。这三人中,有两个人算是老朋友了,一个是苍松子,一个是精明鬼。而第三个人,一身儒雅装束,面容俊秀,乃是一位翩翩公子,倒是和以前的唐锲有些相似。
熊楚见到苍松子和精明鬼,更是面露愠色,却见这二人竟是乖乖地站在那个公子的身后,料想这个人只怕也是个大人物。
然而,身后的苏雨柔却是惊喜地喊道:“二表哥?是你吗?”
那人目光正贪婪地落在了苏雨柔和柳依依身上,此刻忽然听见苏雨柔这样喊自己,登时回味过来,惊喜道:“你……你是雨柔表妹?”
原来,这人乃是唐门的二公子唐顺,他只与苏雨柔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只知道自己在江南还有姑妈一家,对于苏雨柔却不是很熟悉。但苏家一家灭门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唐远之前也曾命他们二人寻找苏雨柔的下落,如今在这里遇见,倒也是巧。
苏雨柔点了点头,目光又有些黯淡,看着唐锲,道:“二表哥,表哥,他……他怎么了?”
唐顺正要说时,唐锲却是大吼一声,道:“混蛋,你毒死了爹爹,今天,我要替爹爹报仇!”说完,他袖中六十四枚暗器尽皆发出,全部逼向唐顺。
唐顺苦笑一声,袖袍一翻,亦是有数十枚暗器发出,瞬间,房间里暗器散开,金属碰撞声不绝如缕,不时火星四溅,场面颇为壮观。
“噗!”这交锋之中,唐锲突然口吐鲜血,胸前已是中了一枚暗器,登时倒在地上,恨恨地看着唐顺。
唐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星辰似的眸子忽的眨了一下,对唐锲道:“哼,你这个孽种,若不是我和你兄弟一场,我早就在暗器上放毒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活过今日。快随我回去,否则,可别我不客气了。”
燕七忽然在旁边哈哈大笑,道:“有趣,亲弟弟居然骂哥哥是孽种,哎呀,姜离兄弟,你帮我算算,这哥哥如果是孽种的话,那么弟弟是什么?”
他二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开熊楚的玩笑,此刻姜离也毫不犹豫地说道:“燕七你怕是喝醉了,这么简单也要算吗?哥哥是孽种的话,弟弟自然也是孽种了。”
燕七拍了拍姜离的肩膀,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大概是喝醉了。不过,能够说自己的哥哥是孽种的弟弟,怕是吃屎了吧。”
二人同时哈哈大笑。
唐顺居然毫不在意,一张俊脸依旧是面带微笑,道:“二位只怕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说和这个孽种兄弟一场,却也没说,我和他就是亲兄弟。”
苏雨柔有些奇怪,道:“二表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舅舅他尸骨未寒,你们兄弟之间就相互厮杀,这个……舅舅他老人家九泉之下只怕会不高兴的。”
唐顺摇了摇头,道:“表妹你说错了,我自然想让爹爹他安心离开。可是,这个孽种,却不是爹爹的骨肉。”
“呸!你胡说!”唐锲吼道,“爹爹他病重时明明说过谁杀了逍遥子谁就是唐门堂主。现在,现在你不但趁我离开的时候杀死了爹爹,更要杀了我自立为唐门堂主。好,你这么做我不怪你。爹爹常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心狠手辣我认栽了。可是,你竟然污蔑我……哈哈,污蔑我是那个人的儿子,哈哈,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唐顺沉默了一会儿,头微微仰起,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听到爹爹的命令的时候,你连忙出了蜀山去找逍遥子。我却丝毫不动手吗?”
唐锲瞪着他,道:“因为你本来就想自立为王,你连爹爹都敢杀,他的命令,你自然是不会听的了!”
唐顺不置可否,幽幽说道:“因为爹爹从始至终,都只想要一个人去杀逍遥子,这个人,只能是你!”
唐锲一愣,说不出话来。
便是熊楚等人,听见唐顺的这一番话,也隐隐觉得这话中还有其它深层次的含义。
唐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团,丢到唐锲面前,道:“这是爹爹生前写的,我在爹爹的卧室发现的,你若是还不相信的话,可以仔细看看那上面都写了什么。你若是有胆的话,大可以念出来。”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唐锲翻书的声音。
“哗啦啦!”
“啊!”
唐锲大吼了一声,眼中满是憎恶和愤懑,将那本张纸撕了个粉碎,喊道:“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唐顺,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是唐门的大公子,是前任堂主唐远的儿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混蛋的儿子,怎么可能啊!”
唐锲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显得悲怆而凄凉。
唐顺脸上的笑意忽然不见了,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唐锲,你撕了那张纸也没有用,毕竟,唐门四大长老都已经看过了。就算,你把知情的人都杀了,也改变不了你是逍遥子的儿子的事实。”
“嗡!”
熊楚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惊愕地看着唐锲,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