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御属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要严格管理,精心组织,条例清楚,法度严明,更需要恩威并施,赏罚分明。要在他们心中树立完美的形象,成为他们崇拜的偶像。同时还要关心他们的生活,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你的爱护。
如此一来,在他们的心中,自然就会产生一种依赖、崇拜、敬重、拥护的情感,这种情感,经过长时间的沉淀,便会形成绝对的忠心。这才是柳千青最想得到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里,柳千青一方面安排人手,将各种礼物和慰问品,送到如意门、慕容世家、洞庭湖、隐龙谷、英雄谷、两位姐姐家,另一方面,他亲自到逍遥山庄,给坚守在那里的冷寒天、南宫飘雪、张良和诸位队员,送去新年的祝福,感谢他们这么多年,为自己、为英雄谷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并让张良通报英雄谷,代为转达柳千青的新年祝福和诚挚问候。
这些天,柳千青是忙碌的,但是,他的付出是值得的。英雄谷的众多属下,都被他的关爱所感动,凝聚力和向心力更加强大了。
远方的礼物,柳千青都已经安排人在年前送了出去,反倒是柳府众人的礼物还没有送出。柳千青准备,在新年第一天,大年初一的时候,再一一送上,给大家一个新年的惊喜。
转眼间,已经是大年三十了,除夕之夜即将来临。临安府家家户户都装点一新。柳千青也在书房中写下许多“福”字,然后分发给如梦和周燕她们四处张贴。
柳千青将毛笔放下,走出书房一看,不禁笑道:“师姐,你这个福字贴得不对,应该倒过来贴。”
周燕和如梦看了看自己贴的福字,有点迷惑道:“我们贴得非常正啊,没有贴倒,为什么要倒过来呢?”
柳千青笑着说道:“‘福到福倒’,你不倒过来贴,福气怎么会到来呢?”
众女恍然大悟,都说此话有理,连忙嬉闹着,将所有的福字全部倒过来贴。此举吸引了柳府下人们的好奇,纷纷围拢过来。
如今柳府的下人们,再也看不到一丝愁苦的神色,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新春的喜悦。今年,小少爷不仅考中乡试解元,明年有望博取更高的功名,而且,就在昨天,小少爷还给全府的下人,人人都做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每人都有五贯压岁钱。
此举非常厉害,一下子就把全府的热情给调动起来,大家的脸上,全都笑开了花。
老年人都喜欢热闹,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府中喜气洋洋,自然红光满面,连连称赞乖孙子的善行。父亲柳诗风和母亲韩氏,对于柳千青的行为自然非常赞成,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柳千青的赏钱从何而来。
柳千青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希望,家中能够多一点喜气,全府上下,都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他就感到安慰了。
不过,新年过后,将会有一系列事情等着他。
省试在即,这是一个难关,事关柳府的前途和命运。
《易筋经》和《洗髓经》很快也将送来,这对自己的肉身修炼,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另外,爷爷的案子还没有查清,必须加紧侦破,否则,即使自己高中进士,也很难为爷爷翻案。
大年三十,临安城一片欢腾。柳府上下,早已焕然一新,喜气盎然,大家欢欢喜喜,忙碌地准备除夕年夜饭。
傍晚时分,天空中忽然飘落下片片晶莹的雪花。在柳千青的小院中,周燕和小月这些女孩子们,全都开心极了,手捧着雪花,惊叹它的美丽,想要保留片刻的形体,可是,那些雪花触手即化,根本无法保留下来。
少女的心情是天真烂漫的,虽然无法保留,她们却依然乐此不疲,相互打闹着,追逐着。柳千青的小院中,到处都充斥着银铃般的笑声。
柳千青看着她们,心中却莫名泛起一阵心酸和怀念。在现代社会,他也曾度过二十多个新年。记忆里,每到过年的时候,总会下起一场大雪。这雪,不仅没有冲淡人们过年的心情,反而为新年增添几分独特的喜庆。仿佛,过年的时候,就应该下一场大雪,这样才有新年的感觉。
柳千青站在书房的走廊下,怔怔地看着她们嬉闹。
晓蝶默默地拿着一件做工细致、样式精美的雪白大氅,披在柳千青的身上。
“公子,下雪了,你披上这件大氅吧,小心着凉了!”晓蝶永远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这一瞬间,柳千青忽然感到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滋润着自己的心田。
这件雪白的大氅,是用多种动物皮毛,挑选优良的棉花,上好的丝绸布料,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穿起来非常暖和。
其实,柳千青功力高深,丝毫不畏寒冷,但是,他知道,这件大氅,一定耗费了晓蝶无数个夜晚,才赶制而成。其中的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浓浓的情意。
这么多年了,晓蝶姐姐一直都是这样照顾着他,无微不至,细心周到,让柳千青的日常生活,过得非常舒适。
柳千青默默地握住晓蝶的手,她那娇小的柔荑,显得有点冰凉。柳千青压抑不住心中的感动,轻轻地说道:“晓蝶姐姐,谢谢你!”
此时,晓蝶忽然感到一阵惊喜。
自从柳千青回府以后,他一直忙于科举,没有多少时间思考其他。晓蝶虽然日夜守护在他的身边,为他研墨,为他剪烛,为他铺床叠被,但是,相隔了十二年,那种亲切的感觉总是难以找回,似乎有点若即若离,若隐若现,让她感到非常孤单,非常惶恐。
今日,柳千青的动作和话语,让她一下子找到了昔日依恋的感觉,心中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蜜无比。
她感受着柳千青温暖的大手,仿佛自己全身都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特别温暖,特别幸福。
……
除夕之夜吃年夜饭,这个风俗由来已久,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千青真不知道,但是,在唐宋时期,这些风俗早已形成。
大年三十,除夕之夜,无论相隔多远,工作有多忙,人们总希望回到自己家中,吃一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有时实在不能回家时,家人们也总是为他留一个位子,留一副碗筷,表示与他团聚。这年夜饭也叫“合家欢”,是人们极为重视的家庭宴会。
俗话说得好,打一千,骂一万,三十晚上吃顿饭。在这年夜饭中,一切的矛盾和不快,都会随风而散,全家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一顿团圆饭,这是最重要的。
这种风俗,古老相传,一直延续到现代,依然保持不变。
天色已经暗淡,柳府却显得更加喜庆热闹。大厅中,走廊上,屋檐下,全都挂满了新年的灯笼,把整个柳府,映照得一片通明。
老太爷柳文台,带领着柳府嫡系的男人和女眷们,恭恭敬敬地举行了祭祖之礼。
期间,他老泪纵横,情真意切地讲述了自己被革职的事项,又说了柳府后继有人,柳千青乡试高中举人,名列第一,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必须向祖先汇报。
祭祖的过程虽然稍显沉闷,柳千青却不觉得枯燥。他是一个传统的人。祭祀祖先,虽然不一定能告慰祖先,但是,却可以福泽后人。这是一种家族的延续,教导后人,要敬畏先祖,牢记祖辈的教诲,振兴家业,不辱没先人。
在柳千青的心中,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在心中默默地念道:“爷爷,孙儿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不仅要考中举人,还要考中贡士,登科及第,成为天子门生,绝不辱没柳府的声望。”
柳家世代为官,曾祖父柳先阳进士出身,曾官拜右相,显赫一时。祖父柳文台也是进士出身,官至御史中丞。只有父亲柳诗风不好诗文,乡试中举,便经商为业。
如今,到了柳千青的身上,他决心重振柳家的门风,一举考中进士,跻身官场,然后沙场建功,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告慰祖先的在天之灵。
祭祖完毕,全家人都进入大厅。宴席已经准备完毕,全家人陆续入座。爷爷柳文台、奶奶张氏高坐上首,父亲柳诗风、母亲韩氏坐在左边,二娘李氏,奶娘张氏坐在右边,柳千青与四师姐周燕坐在下首。
另外,像晓蝶,如梦她们,柳千青已经安排大厅的左右两厢,另开了八桌宴席。如今,柳府上上下下,加在一起,也不过一百人左右,聚在一起吃饭,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奴仆与主子一同吃年夜饭,这种待遇,在别的府上,是完全享受不到的。
此举也是柳千青的主意。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既然身在柳府,那就是柳府的人。大家就要像一家人一样,享受新年的快乐!”
柳府的家丁和丫鬟仆妇们,全都感激涕零,都为投身在柳府而庆幸,感叹自己遇到了好主子。
宴席上,柳千青首先向爷爷、奶奶敬酒,祝二老福寿安康。又敬父母敬长辈,最后,他还到旁边的各桌上敬酒,感谢大家的辛勤劳动。一圈下来,宴席上的氛围都被他带动起来,大家频频举杯,觥筹交错,一片喜庆。
此时此刻,柳府的人,都忘记了前段时间的艰难和惆怅。柳府有了小少爷,一切又充满了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