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听妈妈说过红翼就是红色的翅膀,是总有一天要飞起来的意思,可是,我不明白翅膀为什么要是红色的?
再后来,妈妈的病丝毫没有好转,但她坚持不肯去医院,并不是担心钱,她说她的病医院没得治,去了也白去。
她的身体就这么一天一天病下去,正好放假我每天就都在家照顾她。有一天同学聚会,我不去不好,到傍晚才回家。回家后我发现妈妈已经坐起来了,很明显还梳洗打扮了一番,她跟我说想吃香蕉,我特别高兴,认为妈妈已经好了,就匆忙跑下楼去买香蕉。但当我买回香蕉时,她却不见了,桌上有一本写着我的名字的存折和一张纸条,大概意思是说她出远门去了,让我自己照顾自己,另外不要随便摘下那个小木牌。
我发疯似的找她,去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直到公安局通知我去认尸,她是在一个废弃的池塘中找到的。她的皮肤被脏水泡的很恐怖,鼻子和口中,满是泥,头发被脏东西绕得乱七八糟,我漂亮骄傲的妈妈,死的时候却如此的难堪。
泥,都是泥,这边的沼泽也都是泥。
“啪啪,”有人拍我的脸,“红翼,醒醒啊,要下车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禾睦的肩上睡着了,而公交车早已到了市区,车窗外全是整齐的树木,我的旅程结束了。
“你看你,睡觉还满脸泪的,梦到什么了?”禾睦边说边替我抹去脸上的泪,“你看”,他把手放在我面前,“还很大颗呢!”
我甩了甩头,把视线投到窗外,不想跟他说妈妈的事。
二、画里少了什么幸好有禾睦拍的照片,我及时的完成了作业,考试作业交上去以后,同寝的女孩子们相约去庆祝,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6点玩到11点才回宿舍,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头痛的起不来,但这个时候偏偏有人来烦我。
“红翼,美术系三年级的红翼,教授让你过去。”大概8点吧,有人猛拍我们宿舍的门。
姐妹们一阵抱怨后又各自睡去,我却要拖着沉重的脑袋起来,随便从桌上抓了一片面包去找教授。
穿过大*场时,正巧看到禾睦在打篮球,我想躲开他过去,却还是被看到了。
“终于起来啦,昨晚玩到几点啊?”
“要你管,不过你这么早打什么篮球啊?”
“要你管。”
晕,话不投机不说了,我穿过*场径直走向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我先从窗子往里看了看。
那个古怪的教授正在看考试作业,他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只跟他一样古怪的茶杯。
作业不是交了吗?还找我来干什么?
“报告!”我敲了敲门,进去了。
教授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赵红翼?”
“是的。”
“昨晚喝酒了?”
“是,但……”
“满身酒味。”他指了指面前的画,“这是你的作品么?”
我伸头一看,那张涂满乱七八糟的怪灰色似乎还散发着臭味的画的确是我的。
“是的。”我回答,这个怪人难道没看见下面写着“redings”吗?不认识英文啊。
教授的岁数并不大,是个皮肤比女人细腻,比女人还白的怪人,如果我的父亲还在的话,我是说如果,应该岁数也是这么大吧。上学期的杨教授退休后,就由他指导我们的作品,这个人才华横溢,但也确实是个品味怪异,有点女性化的人。
“画的不错,但是你画完了吗?”他皱着眉头问我。
画完没?沼泽除了泥还有什么,臭味我也留在画上了?
“比如说,这些地方是不是还差点什么?你想想看。”他的手在画面上随意的圈了个圈,“不光只是泥巴?”
真晕,我看他伸出来的手腕也跟女人一样细。
我愣了愣,难道他要叫我画出个幽灵不成,虽然我真看到了。
“没有什么了啊——”我老实回答,总不可能跟他说有女幽灵吧。
“那好吧。”想了半天,教授才冒出一句话,“你的等级是B-,及格了,但只画出实物,没画出灵魂,你把画带回去再想想吧!”
这个怪人把画递给我,让我离开。
可恶的禾睦那家伙还在打球。于是我一口气跑过去,任他在后面狂喊我也不应,直接冲回了寝室,然后把那臭画揉成一团丢到垃圾筐。
呸,还差什么灵魂,沼泽有什么灵魂!我忿忿不平。B-?我从没得过这么差的成绩。
寝室里的懒猪们正陆续醒来,一个个叫着胃疼、头疼、要上厕所要喝牛奶的。
“喂,红翼,教授找你干什么?”中文系的好友落落问我。
“那个老怪物会有什么事?他问我泥里面少画了什么?又不是湖,要画尾鱼画点水草什么的。”我说着抓出揉成一团的画展开给她看。
“就这,难不成真要我画个女幽灵在这吗?”我把教授指给我看的地方指给她看。
本来嘛,沼泽除了泥还有什么?自己布置这样怪的作业还说人家画不好,这不找茬吗?怎么没见他叫禾睦去问哦你这少画了什么没有?想想想想?还说什么B-,是及格了,但画了实体没画灵魂之类的废话。
“我觉得画的很好呀,仔细看我都有点闻到臭味的感觉了。”落落跟我说。
“可不是么,你说连臭味都有了,还差什么?”
“不知道,不过你们那个教授真是全校闻名的怪人。”
“不过他的画真好,很天才。”我看过他的画,一个长着奇怪角的女子,奇异古怪的颜色包围着她,线条复杂,细腻且交错。层次感和压迫感让我真实感到女人的内心。可禾睦却说那只是“利用人的视觉错误造成的视觉压迫”,懂什么啦,狂妄自大的家伙。
“中午吃什么?”一位室友问。
“还吃?”其他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寝室八个人,我估计有四个胃疼,三个头痛(包括我),剩下一个就是发问那位了。
“喂、喂,”落落拍拍我肩,“看外面。”
我抬头一看禾睦那家伙还在那打篮球。
“都打一上午了,不累啊!?”落落问我。
“谁知道,装酷耍帅的家伙。”我才懒得管他要打多久。
“喂,大家,干脆我们去上网吧?”历史系的美眉提议。
“好!”众人呼应。我也想起有两周没看邮箱,也没有打《魔兽世界》了。“耶!”我也高呼。
下楼穿过*场的时候,我也没理禾睦,彻底的无视他,让他继续去耍帅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挤在小网吧里奋斗到了6点钟,出来以后就商量着晚饭的事。
“我想去吃水饺。”我说。
但是落落说“赞成吃意大利面的请举手。”
“唰唰!”我的面前举起七只手。六个人屁颠屁颠的跟着落落跑开,无人顾及可怜的我。哭啊。
这个时候我终于想到耍帅的禾睦了,于是给他发了条短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