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氏企业少爷与永恒集团千金喜结连理”
“金钱婚姻还是爱情结晶?!”
“游尚杰发表爱妻宣言,杜灵珊微笑回应!游老先生希望他们三年抱俩。”
这几天的报纸头条几乎都是报道尚杰与灵珊的婚事,永恒集团旗下的报刊更是花了整个版面来详细描述婚礼的细节和小俩口度蜜月的地点。
君浩不敢把任何报纸带回古董店,他怕沙拉经不住刺激,可是不知好歹的西夜却打开电视吵着要看新闻,结果正好在报道这场盛大的婚礼。
空气猛地凝固了,西夜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拍拍翅膀溜走。
你一只死乌鸦看什么电视!君浩赶紧把电视关了,他看不到面朝着墙壁的沙拉是什么表情满以为她会气得直接把古董店炸了或者背着炸弹炸了那个该死的六星级酒店,可是沙拉只是安静地站在墙角,缓缓地,无力地蹲了下去。
她不忍选择遗忘,可是他却义无反顾地忘记了。
喧哗的婚礼后,别墅里还忙不迭地举行了小型宴会,只有双方家长和亲朋好友参加。杜甫叼着烟坐在车中用红外线望远镜看着灯火辉煌的别墅,君浩坐在副驾驶位上仔细查看着四周,李柏双手环胸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看得见那些怪物吗?”君浩指指别墅四个角落里潜伏着的东西杜甫点点头开始擦枪PT8009B,该枪是陶鲁斯4/7OSS军用手枪的改进型。弹匣容弹量17发杂务科的子弹都是经过技术部门特殊处理过的,透明的子弹里灌满了可以射杀鬼魂的水银,子弹表面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驱魔梵文李柏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风衣里一排整整齐齐的小匕首,他从不用枪,更习惯使飞刀凌晨两点,宴会散场,宾客们坐着车逐个离去尚杰和灵珊最后离开,杜守故拍拍尚杰的肩送走了他们整栋别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君浩打开车窗举起95式狙击步枪瞄准了正在墙壁上攀爬的狼型怪物这算不算公报私仇?毕竟搅局别人婚礼是一件很没道德事情。
“砰——”子弹飞射而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怪物咆哮着跌了下去糟了,一时手痒忍不住扣动了扳机。
“砰——”又是一声枪响,角落里的一个怪物也中弹化作了一摊烂泥看着第一个死得那么爽,不开第二枪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啊。
别墅的灯光瞬间熄灭,一股黑暗的浓雾从别墅里蔓延了出来,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群怪物张着血盆大嘴涎着黏糊糊的液体朝着车子冲了过来糟了!
“下车!”君浩的话音刚落,一个怪物已经咚的一声跳上了车顶,顿时把车顶活生生压扁了。李柏两把飞刀甩了出去齐齐插在怪物的眼窝里,它嘶嚎着跌了下去。
“靠,怎么会这么多!”杜甫忙不迭开着枪,仿佛玩电子游戏,永远射杀不完的大怪物,倒了一个又有一个扑过来。
李柏的飞刀很快甩光了,他一把抢过君浩手中的狙击步枪砰砰地开着。
“你这个白痴,还没改掉用刀的习惯,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吗?”杜甫边骂边开枪。李柏生前就是因为飞刀没带够被某个黑帮分子一枪打爆眉心死翘翘的、没想到死了以后还改不了用刀的臭习惯,也不看看什么年代了,真以为自己是小李飞刀啊。
李柏一脸郁闷:“我哪里知道这里是怪物窝啊,这么大一群赶集似的。”
君浩躲在被压扁的车子后小心翼翼露出个脑袋:“你们发现没?这群怪东西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谁掩护谁进攻跟排练过似的,太神奇了——”还没说完,就发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滴到了自己脑袋上,摸了摸湿嗒嗒的头发,抬头正对上郝双铜铃似的眼睛。
“砰——”他毫不客气地对着它张大的嘴巴开了一枪,臭烘烘的液体溅了自己一身,真够恶心的。没刷牙就不要对着我呵气,不知道我是处女座的洁癖男人啊?!
“西夜怎么不来?”李柏飞快装上新子弹,今晚报废了这么多,技术部门多半要抓狂了。
“没人看庙会被扣工资的——”君浩回答得很无厘头,李柏已经一脚踹翻了个怪物还不忘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们两个大骗子,说什么刺探军情,结果呢!刺探出了一堆猛兽!”君浩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一般这个时候是自己的宵夜时间,可惜现在只能躲在车后和打不完的怪物锻炼枪法。
“靠,付君浩!明明就是你先开枪的!”杜甫转过头来大吼。
“拜托,我只是手瘴痒想要试试你的95而已。”君浩蹲在地上,车顶已经被踩得快要成扁平的车片了。
“别吵了!”李柏郁闷地用枪柄砸掉了一个怪物的半边脑袋,没子弹了。
“不带枪的男人死一边去!”君浩和杜甫同仇敌忾。
“布置结界没?若被人发现明天又是大新闻啊,这种擦屁股的工作我烦都烦死了!”李柏恶声恶气地问道。
“早布了。不过不是我们,是杜守故。不然乒乒乓乓的这么久,早惊醒这片富人区的老少爷们儿啦!”君浩再一次给了李柏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靠,没子弹了!”三人同时痛苦地大叫起来。单打独斗,三人还可以甩翻六个或者七个,可若是十几二十个大怪物,估计足够把他们撕成碎片塞牙缝。不用探出脑袋,也可以闻到它们口中的恶臭正呈圆形包围过来。
“最讨厌恶心的东西。”杜甫眼前闪过那些少女残破的躯壳,顿时觉得一股血液猛地冲上了脑门儿,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就要冲出去拼老命。君浩一把按住他:“等等,你听。”
一声长啸后,那些怪物悻悻望了他们一眼缓缓退回了别墅中。
“就这样走了?任我们噼里啪啦一阵猛扫现在连子弹都没了它们都不为同伙报仇?”李柏很是不可思议“现在是它们的领导出来了,那些小喽啰明显是出来耗咱们子弹的。”君浩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几个?”杜甫和李拍异口同声,君浩伸出一个手指头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切,三打一,群殴死他!”李柏立刻冒了出来。
兢澜面带微笑缓缓脱下西装外套扔在地上,又不慌不忙地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这才朝破车的方向走来。他永远都保持着极端优雅的姿态,忘川的将军,即使是愤怒的火焰也可以烧成艳丽的花朵。
“杜甫你先别出去一”君浩的话音还未落,杜甫已经挥着拳头冲了过去。李柏和君浩互望了一眼不忍地把头别过去。这个家伙以为那人是普通的恶鬼吗?也不感应一下对方的杀气和力量值。
兢澜看着俯冲过来的杜甫只是扭了扭头活动了一下颈部,躲都懒得躲。可是杜甫的拳头就在触到兢澜鼻子的瞬间猛地凝住了,兢澜的周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旋涡正一点点地把他的拳头吸入,然后搅碎。杜甫想要把拳头抽出来,却发现丝毫不能动弹。
李柏如飞鹰扑兔猛地跃过去,兢澜伸手一抓才发现抓了一件风衣,五指一合,衣服瞬间碎成齑粉,杜甫早已在兢澜出手的瞬间被李柏拖了出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君浩等的就是这个空隙,诛邪口诀一出,手中飞快抛出两张燃烧的符纸化作火龙朝着兢澜冲去。
兢澜一看火龙来势汹汹纵身一跃已蹿到了几丈外,刚落地的瞬间,一颗子弹从火龙中飞出直直削入他的肩头,一阵火燎般的刺痛从身体传来。这个卑鄙的家伙!他恶狠狠地盯着付君浩。
“混蛋!你明明有枪为什么不拿出来?”李柏大声嚷嚷。
“我看着你们的枪更好玩就光顾着用你们的,反而忘了我也带了的。嘿嘿。”君浩笑得很无辜。
“天要亮了!”杜甫看着泛白的东方松了一口气,若是再召唤出几头怪物那可真完蛋了。
“收工!回家!睡觉!”君浩打着哈欠看着躲在阴影中的兢澜示丨威似的扬了扬手中的银枪,其实他更想竖中指,可是觉得这样有伤风化想想作罢。
“该死!我的车啊,这已经是第五辆了。倒霉!”杜甫掸掸身上的灰尘,若是上司知道“调查”变成“斗殴”会不会以擅自行动为由让自己和李柏写报告啊。
圣米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橘黄色的微光把整个大地映得一片温暖。三个男人灰头土脸地踩着阳光渐行渐远,爽朗的笑声惊飞了广场上的白鸽。
兢澜咬咬牙,愤怒地跃回了别墅中。
右肩的伤口冒着青烟发出滋滋的腐烂声,痛得他满头大汗。他紧闭着眼,伸出左手握成爪状猛地在伤口处一抓,淡绿色的旋涡慢慢浮现在了他的手心,旋涡一点点地朝着伤口*近,深入骨髓的子弹带着鲜血和碎肉一点点地被吸了出来。子弹上泛着银光的梵文在露出身体的一瞬间就被一团黑雾牢牢裹住,兢澜咬着牙猛地一挥,子弹顿时飞出了别墅坠入了后花园的泥土里。
这个世界对于兢澜,还是有些陌生的。早已不是冷兵器时代硬碰硬就可以解决问题的,那种叫做子弹的东西竟然可以把他们最惧怕的驱魔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到身体中……那种痛,比任何锋利的弓箭还要可怕。
兢澜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复原溃烂的伤口,可是极其缓慢的复原速度让他满头冷汗几欲昏厥。毕竟是人类的身体,即使拥有一定的异能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有流光卷轴的消息吗?”杜守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还未找到流光卷轴和“钥匙”已经让他有些恼怒了。所谓的婚宴不过是和游氏企业的利益交换罢了,代价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养女,灵珊本就心思复杂野心颇大,送出去了也省心。现在只想快些找到妻子!
“没有。”兢澜蹙眉答道,曾经在某个夜晚感应到了流光卷轴的气息,只依稀探得是在圣米城的西方,可是那气息还未追踪到就瞬间消失了。可恶!
“兢澜,我替自己占了一卦,要么去忘川,要么死。时间不多了……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的部下不仅回不了忘川也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杜守故只是让兢澜明白,他们的关系唇亡则齿寒。
“我比你更想回去。”兢澜看着暗室里沸腾的黑雾,每一次喷涌都是无尽的思念。这一次交锋,他损失了差不多四十名士卒,对方只是区区两个人类,一个鬼魂。
“今天和你交手的那个是冥界的人,我们不要与他正面冲突。其余两名是警局杂务科的警员,不足挂齿,只是普通人类和鬼魂。唯一可怕的是他们手中改良过的手枪。”杜守救拿出一个陶罐,刚揭开盖子一股恶臭就冲了出来。
陶罐中密密麻麻拥挤着蟾蜍蜈蚣蝎子蛇等毒物,它们刚一见光就开始不顾一切地厮杀起来。只是片刻工夫,大的吞噬小的,强悍的吃掉弱小的,陶罐里的毒物越来越少,剩下的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只余一个巴掌大的黑蜘蛛笨拙地趴在陶罐底望着他们。
杜守故小心翼翼地把大蜘蛛拿出来放在兢澜的伤口处,兢澜皱皱眉强忍着恶心没有躲开。
“不要嫌弃它,这个大蜘蛛可以把你腐烂的肉和淤血全部吃掉。”杜守故轻轻拍拍大蜘蛛的脑袋,它仿佛听得懂似的轻轻晃动着硕大的脑袋趴在兢澜的伤口处大吃特吃起来。兢澜看着它锋利的爪牙却半点不觉得痛,只是麻麻的想要睡觉。
“它咬你的同时会分泌一种麻醉剂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好好休息吧!”蜘蛛吃完了兢澜的伤口腐肉挺着大肚子一脸满足地沿着杜守故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肩头。
晨光从窗户里透进来,一缕缕都温柔地抚摸着兢澜紧锁的眉头。也许每一个看似无情的人,总有他变残忍的悲痛理由,谁都想做好人。
他伸出手指轻轻穿梭在阳光中,掌心腾起了一缕轻烟,他在轻烟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尚杰被夺走的记忆,与沙拉的点点滴滴。那些回忆中,沙拉的喜怒哀乐,甚至是眼角眉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轻烟中显得那么生动而美丽。
初遇时沙拉一脚踹开男洗手间的大门,光从外面照进来的那一刻,兢澜的嘴角忍不住轻轻扬起了笑容。原来她的性格那么火暴啊。黑色丝绸短旗袍,领口处几朵温婉的梅花。一头漆黑长发……这是尚杰记忆里沙拉最美的模样。
兢澜闭着眼,完全沉迷在了不属于他的幸福里。抢夺来的记忆,他成了唯一的男主角,一遍又一遍地温习着他亲手杀死的女子。
“你是我见过最会糟蹋阿玛尼西装的男人。”
“你穿这双鞋真够难看的。”
“我不介意N年后帮你化遗容的时候你还过来。”
“劳驾让让,我不叫喂,不要挡着我的视线。”
“你要去夏威夷跳草裙舞吗?穿这么花哨的衬衣。”
兢澜笑出声来,她的嘴巴也太不饶人了。忍不住把手轻轻放在胸前,这里面那么多怦怦跳着的心,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哪一颗是她的。这种感觉……是爱吧。爱着一个短暂相遇却立刻需要亲手解决掉的陌生人。
沙拉——他一遍遍地默念着她的名字,像个虔诚的信徒膜拜着传说中神圣的爱情,遥远的,不真实的情绪。
甚至是那夜的风,兢澜都仿佛亲身体验过。沙拉那头瀑布般的卷发被夜风吹得飞舞起来,有几根甚至轻轻地触碰到了他的脸颊。尚杰变成了他,他变成了尚杰。两个人影在时光里重叠,一脸痴迷地看着沙拉迷人的双眼。
“小心——”沙拉一把拉住尚杰的手,左脚同时踢向卷轴,瞬间卷轴恢复了原样。
两人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彼此,尚杰一把抱住沙拉——兢澜收起轻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