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墙上痛苦挣扎的鬼影“癫痫?”文洁大声问道。
“是的,癫痫,也就是俗话说的羊癫疯。”老满黯然答道。
老满在街头发掘到外型俊秀的陈海军后,立刻与他签下了演艺合约。但在签了合约启动炒作计划后,老满才发现陈海军竟有癫痫的毛病,连他自己都无法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老满已经骑虎难下,如果这时中断合约,无疑会让圈子里的人看他的笑话,变成一个丑闻。所以老满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强推陈海军,为他争取来好几个片约。没想到陈海军在几部电影之后,一炮打红,成了众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老满拜访了很多名医,终于得到了一个偏方。只要陈海军每天按时服药,就可以预防癫痫的发作。
今天老满与陈海军从外景地乘飞机回城市,可能是因为一直与赵沙沙呆在一起,陈海军的心情太过于愉快,忘记了服药,所以造成了刚才的情形。
老满在说完之后,恳切地对赵沙沙说:“麻烦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的话,海军的演艺事业就全毁了。当然,我也不会忘记你,以后一定会为你安排更多的女一号角色……”他把一张写好的支票递给了赵沙沙。赵沙沙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后,答应了老满的要求。
当然,老满也没有忘记在场的我和文洁。他答应我们,只要我们不泄露这个秘密,自然以后会有我们的好处。
以前我一直认为陈海军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草包,不过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他也很可怜。只要哪天他忘记了服药,就有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大出其丑。到那时,他就会从人生的最高峰跌坠到谷底。这是多么的残忍!还是像我和文洁这样的普通人更好,最起码,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海军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看到我们都坐在他身边,他满脸疑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满也没再提他癫痫发作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各怀心事地去大厦底楼餐厅吃了一顿饭。吃完饭后,赵沙沙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办公室去。正好,本城领导听说陈海军带着赵沙沙回城了,立刻提出要宴请他,还特意在抗震指数更高的市委招待所辟了两间豪华套房给他们。在离开之前,老满特意对我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再写一篇更精彩的博文发到网上去。我点头答应。
写文章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回到办公室后,我就一直坐在了大厅的玻璃墓墙前,望着大厦外被摧毁的城市,陷入了沉思。简单吃完一碗文洁泡的方便面后,我钻进了写字间里敲起了字。在开始写博文之前,我先打量了一眼电脑背后的墙壁——那道裂纹又微微张开了一点,露出了里面深邃的黑暗。谁又会知道这深邃的黑暗里会藏着什么?
今天老满来之后,突然发生了陈海军癫痫发作的事,让我忘记了向老满提起这条墙壁裂纹。我暗暗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给老满说这件事。
我写得很认真,也很投入,等我写了一半的时候,这才发现文洁忘记了帮我泡壶茶。我头也不抬地大声叫道:“文洁,帮王哥泡壶碧螺春进来!”
文洁在屋外应承,而我则继续写字。这时我正写到了关键之处,文思不绝,妙语不断,充分享受着文字的快感。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玻璃的碎裂声与一声文洁的尖叫。
我回过头来,不满地望着文洁。她脸上的器官因为恐惧而扭曲到一起,两眼死死地望向我的身后,而在地上,则是被她打翻在地上的玻璃茶壶,茶叶与滚热的开水撒了一地。
是什么让文洁如此恐惧?
我沿着文洁的视线,慢慢扭转了头,视线落在了正对着我的电脑背后的那墓墙上。
墙上的裂纹依旧清晰,但墙上的另外一样东西却让我睁大了眼睛。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开始感觉心跳加速,心脏突突突突地跳着,几乎要从我的嗓子眼里跳跃出来。我用手捂住了嘴,可我依旧感受到了胆战心惊的感觉。
雪白的墙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模糊身影。从身型上看,像是个年轻的女性。她的四肢轻轻摇晃,似乎是在痛苦地挣扎,那道墙上的裂纹正好将她从正中劈成了两半。刹那间,她的头突然从身躯上掉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了墙面的下方。接着,她的身躯向一旁倒去,慢慢落到了地面。影子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后,她终于消失了。
墙上依然雪白,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没有什么女人的影子,只有那道刺眼的裂纹。
我揉了揉眼睛,我敢肯定这绝对不会再是幻觉,因为文洁也看到了。我回过头来,看到文洁正木然地望着墙壁。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里滑下了两行浅浅的泪,而她的喉咙发出了很轻的很含糊的两个字。依稀中,我还是分辨出了那两个字是——“姐姐”。
我不禁愣了。
6、蒙娜丽莎似的神秘微笑“文洁,你在说什么?姐姐?谁是你的姐姐?”我捉住了她的手,大声问道。
“我没说什么,是你听错了吧?”文洁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
不,我绝对没有听错。虽然刚才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但我还是真切地听出了,文洁说出了“姐姐”这两个字。
我瞪了一眼文洁,然后狠狠地说:“你别骗我了,你刚才叫出了姐姐两个字。告诉我,谁是你姐姐?是不是那个叫水仙的女孩?”
我一说出水仙两个字,文洁顿时脸色一片煞白。她面无血色地望着我,身体不住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她才镇定下来,对我说:“没有,我不认识什么叫水仙的女孩,我也没喊出姐姐两个字。还有——”她顿了顿,将手从我的手里挣脱,说道,“还有,你别捉住我的手,我们只是同事,男女有别的。”
我有点快被气疯了,就在这时,我的电脑屏幕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是我太久没触碰键盘,所以电脑屏幕恢复了屏保。
我飞快地用手指弹了一下键盘,屏幕上恍然一闪,上面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女人图像,是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眼眶还流淌着鲜血、嘴里咬着水仙花的漂亮女人!只是一刹那,她就消失了,屏幕上只出现了我正在写的那篇博文的Word文档。
我指着电脑屏幕,大声问文洁:“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那个叫水仙的女孩了吗?”
文洁很冷静,她默默地看着电脑屏幕,然后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屏幕上什么也没有。”
我真的生气了。
我把文洁拽到了电脑前坐下,然后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击着。我先点开回收站,然后在里面找到一个小文件,点击恢复,接着查找源文件,过了一会,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被我翻译成汇编语言的程序。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问文洁。
她静默不语,凝视着这段程序语言,若有所思,似乎内心正在挣扎。
“这是一段小程序,编写得很有意思,也很有技巧。打开电脑后,如果第一次因为长时间没触碰键盘而变成屏保状态,就会自动启动这条程序。当屏幕恢复画面的时候,就会立刻出现一张图片,然后在一秒之内消失,接着被自动扔到回收站里。到了下次开机的时候,这条程序又会自动生成,等待下一次屏保出现。”我冷冷地说。
文洁有些慌乱,但她还是狡辩:“这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谁知道你上哪个黄色网站的时候中了病毒?”
我一步步紧*:“事实证明,刚才屏幕恢复画面的时候,那张水仙眼里流血的图片,分明出现在了屏幕上,我看到了,你也肯定看到了,为什么你要说没看到?”
文洁说不出话来了。
我笑了一下,继续说:“再回到这张吓我一跳的图片上来吧。别看这张照片那么吓人,但是只要对电脑图形制作稍稍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它是用PhotoShop软件制成的。既然可以做成这个样子,当然也有办法可以还原成原来的图案。”
我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作。我调出了那张水仙眼里流血的图片,经过一阵处理,十分钟后,一张女人的图片慢慢出现在了屏幕上。她并不艳丽,看上去让人很舒服。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安详的光芒,似乎是在凝思,又似乎是在微笑,恍如达芬奇画笔下神秘微笑着的蒙娜丽莎。
“这是谁?我不认识她。”虽然文洁这么说,但声音却很是颤抖。
我指了指画面上这个神秘女人的耳垂,然后说道:“文洁,你知道吗?人在相貌上的遗传,除了长相外,最精确的证据应该是耳垂。遗传基因往往最先表现在耳垂上,一个家族里,理论上如果血统纯正,那么每代人的成员,耳垂上的特征都应该是一样的。而这张画上的女人,她的耳垂形状与你一模一样。你不用再否认了,我敢肯定,你就是水仙的妹妹。而电脑里的黑客小程序,也是你安装在电脑里的。”
文洁什么都没说,她望着我,突然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她向我做了个微笑,却又似笑非笑,眉宇间闪烁出一种神秘的气质。
她淡定地对我说:“是的,王哥,水仙就是我的姐姐。以前小时候,我与水仙在家里最喜欢面对着墙壁上一副达芬奇名画的临摹品,模仿蒙娜丽莎那著名的神秘微笑。”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心中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可是,文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又想起了那几句咒语般的血字。
“我冷,我好冷。好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到哪里去了?陈海军,还我眼睛!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想知道吗?”文洁冷冷地问。
我使劲点头。
文洁的目光落在了电脑背后那道墙上的裂纹上,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