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本来担心一路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心里简直想把这个小弟给塞回娘胎重造。
这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谁!这可是白家的继承人,白爷的悉心教导的长子,是他一个纨绔子能随便得罪的吗?
“哥,这人谁!?”指着白霄。
手指马上被王源给打落,痛得在原地跳脚。
王源脸刷的白了,这个不怕死的真以为这是王家开的吗,居然敢问白爷是谁,谁给他的胆!
王源低得头都要埋进胸口了,“白、白爷,家弟从小就顽劣,不堪造就,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
“的确,不堪造就。”
好一会,王源头上响起白霄淡淡的评价。
他的目光没离开过绵绵,深沉的能让人从心底爬上颤粟感。
绵绵看似若其事的移开视线,却依旧能感觉到过于有存在感的人,只觉得身都有点不对劲。
王源忍着恐惧,他努力了十几年,才让白爷承认他,王家好不容易保住了,现在可不想被打回原形。对那些保低吼,“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马上都给滚回去,请不起你们这些狗爪子!”
一群保,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要把他们部辞退了啊!马屁拍到马腿上,他们大多家境一般,本来想要讨好王家瑞的心在这时,都有些怨恨这个公子哥了,要不是他,他们也不会失业!
王源一把撸过完云里雾里的王家瑞,就拎到白爷面前,抓着弟弟的头就朝着白爷鞠躬,“白爷,绝对没有下次!”
白霄摆了摆手,“你们要赶走的人可不是我。”
这话没骂人,当然以白霄的教养也断不会骂什么粗口,但王源却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他使力拉着开始反抗的弟弟来到绵绵面前。
“点向大少道歉!”
刚刚才逞威风完毕的王家瑞怎么会愿意,跳了起来,“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向这个小瘪三……”
还没说完,就被强壮的王源一把扇到地上,捂着脸的王家瑞不敢相信,论他闯什么祸都没有对他说过重话的哥哥居然会当众打他。
而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是他那在王家说一不二的哥哥,居然朝着比自己小了20岁的少年,真心诚意的弯下了脊梁,郑重道:“大少,请您原谅家弟的莽撞行为和出言不逊。”
绵绵的目光依旧平和,那不置可否的模样让人想到了白爷,法不感叹一句,这果然是什么人进什么门。
王家瑞再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绵绵刚才的眼神是什么含义,似乎在说他有多可笑,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这个男人恐怕就没看得起他过,因为他是纨绔子吗?不甘心的情绪从心底滋长。
“哦,对了,刚才那句龙不与蛇居,这话我挺赞同。”绵绵淡声说道。
王家瑞和叶凯云两人的神情精彩纷呈,竟是挤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王源转头,狠声道:“你给我跪着,跪到大少原谅你为止!”
说着就让身后的人,压着王家瑞不让起来。
然后又对绵绵道:“大少,我准备了豪华间,要不让您的同学一起移驾去那里?我已经让大厨开始准备了,请您赏光。”
绵绵其实还挺佩服像王源这样的人,能屈能伸,就是遇到自己这么个没权利的少爷,也能将话说得漂亮。
王家瑞的头几乎要被摁到地上,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到,但肯定好不到哪里。
这一幕,让刚才所有同意让绵绵离开的人,脸色煞白。
白展机到底是谁!?
论是谁,但绝对不是那个他们以为的贫困生,真正的豪门大少居然是眼前这位,他们都要以为是在演电视剧了好吗,这种贵公子装草根的戏码现实里居然真的有。
有哪个大少爷,会低调到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家境困难,甚至曾经被校花那般辱骂,都一脸没事,整整三年都没任何人知道。
这也气度太好了。
他们忽然想到作为学校风云人物,这次也是同学会主办方的叶凯云,这位家里只是开了个小公司,在他们眼中就已经高不可攀了,现在这个人在白展机面前算个屁?
这样的感觉实在就像突然中了奖,已经惊叹的让他们言而对了。
特别是刚才和绵绵跳舞的苏妃,眼中异彩涟涟,只是绵绵完没注意罢了,当然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什么。
在末日,几乎算是完美的大小姐云贝贝,他都不可能考虑。
天生的gay,对女人就是没感觉,这病治不好。
看着脚下被硬生生拽着叩着头的王家瑞,还有王源那诚恳的道歉,绵绵忽然就觉得没意思。
这些服软和道歉是因为白霄带来的,作为曾经拥有过白霄的男人而言,这种感觉并不怎么舒服,或许是一种挫败感,他现在还比不上白霄。
“没什么意思,我先走了,至于其他的就你安排吧。”走到白霄身边,见男人只是轻瞟了他一眼,嚅嗫了会,喊了声,“爸。”
男人抿成一条直线的嘴,似乎浮上一抹浅淡的弧度。
这是当然的,父子关系向来淡漠,白展机已经很久没喊过爸这个称呼。
若是初的时候,白霄应当会喜欢这个称呼,果然男人嘴角稍稍扬了个弧度。
“嗯。”轻应了下,“我说过,愚蠢的决定。”
这是说白展机以前不愿意读白霄选定的学校,搞了一把叛逆硬要读没有任何安措施的普通高中,也幸好白展机命大没出什么事。
这在白霄看来自然是稽之谈,特别是后来白展机死活追一个姑娘,追到废寝忘食,想到这一茬,白霄的冷眸中闪过一丝暗色,这让清醒了赶过来的何子怡抖了下。
绵绵这次只是浅催眠,何子怡记得自己做的事情说的话,简直吓得魂不附体,走出没多远就跑了回来。
刚撞上要出门的白家父子。
绵绵也想到了高中那一茬,来到女人面前。
她也在门口看了好一会,知道白展机是不能得罪的,刚硬生生挤出了个笑容,要是现在白展机还喜欢她,或许她会考虑看看,虽然长得丑了点,但似乎家世比王家瑞厉害,不由的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拒绝的那么彻底呢。
可还没等她准备半推半就的时候,就被绵绵下一句话给凝结住。
温和的语气吐出的却是不屑一顾的冷凝,“比起我丑陋的容貌,你这般早就烂透了的心令人作恶。”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曾经她对白展机的侮辱何止这些。
这次回来也挺好,至少把白展机的一些因果都给了解了。
绵绵的话,让白霄的脸色稍稍缓和。
当绵绵回到车上,只见白霄和他一起上了车后座,他也没问怎么巡视产业那么,白霄做什么事情,哪里是他能问的。
在他有些出神想着怎么回末日的时候,忽然手背上被一阵冰凉的温度捂住,是白霄的手!
“父,父亲!?”转头,却见白霄那在昏暗后座后,比黑夜深邃的眼,胸腔好似忽然被一个重锤击中,几乎要停止跳动。
“紧张什么。”白霄没太多表情,目光冷漠中透着些许温度,“你不丑。”
需自卑。
这是在安慰自己?
他其实也没在乎自己长怎么样,所以何子怡那话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很显然,他的想法是对的,比起这话,白霄居然也会安慰人这一点让绵绵有些受宠若惊。正因为太了解这个男人,才知道他的冷漠情。
“父亲,我没事。”将手抽了出来,过程很顺利,让绵绵松了一口气。
白霄是否是重生的这个疑惑也算彻底烟消云散了,自从经过末日后,他觉得自己的警惕心越来越高。
“刚才喊我什么,以后就喊什么。”
“知道了。”绵绵的声音有些闷,但依旧没有忤逆对方,反正他马上就要摆脱白霄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让两人难堪。
其实对儿子的称呼,白霄本来是不怎么在乎的,但父亲着两个字代表的是生疏,他不想看到白展机这般与他划清界限。
两人一路没再说什么,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绵绵一打开,几乎是一些陌生号码,有短信的也有直接来电的,他随手翻开了几条,几乎是刚才的同学。
绵绵眨了眨眼,一一删除。倒没觉得这些人做法有什么问题,捧高踩低是常态,但也实在不想再去刻意联系。
就在删除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发小贾杰矛,“怎么了,矛子?”
“展机,你在哪里?易品郭出车祸了,现在刚刚转入i病房!赶紧过来,我们都到了!”
挂上电话后,缓了半响这个消息,才开口问向白霄。
“爸,易品郭出了车祸,我要去医院看看。”白天在路上经过时看到那躺在血泊中的人,果然是易品郭。
难道因为这一次和上一次的偏差,才导致对方出车祸?绵绵还记得那人后的纸条,虽然不可能接受,但多少会觉得恐怕是自己的缘故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把人带上,看完就回来。”
白霄并没有阻止,但也没看绵绵,只是吩咐了一声。
回了一趟白家后,车子就朝医院开去,当绵绵赶到的时候,病房外的走廊上几乎都是熟悉的发小,还有不少生面孔,易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再加上身为长房嫡子,自然会有不少人闻风而至,里边参着什么心思就不知道了。
当看到绵绵过来,贾杰矛就迎了上来。
绵绵透过玻璃看着那个本来活力四射的人就这样声息的躺着,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其他人也情绪不高,易品郭是这群人里面的领头,他出了事情就像没了主心骨。
绵绵问了几句情况也不再开口,在医院的长凳上等了许久才离开。
当回到家经过二楼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还和白爷说了有事商量,看了下手机,现在是23点,平常这时候白霄早就睡觉了。
他特意敲了敲房的门,没想到里面传来了白爷阵地有声的声音,“进来。”
果然没睡,是在等他吧。
仔细回想着白展机的记忆,果然只要是答应过儿子的话,白霄都是会做到。
绵绵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爽,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走了进去。
“爸,我回来了。”
“嗯。”
白爷并没有问易品郭的情况,不过这在绵绵的意料之中,一个易家的少爷如何还不值得让白爷去询问。
“刚厨房做了小馄饨,自己吃。”
“好,谢谢爸。”绵绵看了眼茶几上那碗热腾腾的小馄饨,有些感慨白爷的心细如发。
他的确晚上没怎么吃,加上后来又一直待医院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末日里饿惯了感觉倒也不强烈。
并没有招呼绵绵,白霄正在低头看文件,空气中只有翻阅纸张的声音,那模样透着股雅致,低垂的眼眉掩去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散发着一种静谧而严谨的气息,让人肃然起敬,不忍打扰。
很收回了视线,他担心自己忍不住就要这样一直看下去,不能再沦陷了。
大概是受这样的气氛影响,绵绵紧绷一天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端起那碗还散发着热气的小馄饨,吃了起来。
白滚滚的馄饨,绿色的葱花洒在上面,让人食指大动。
吃完馄饨后,胃里暖洋洋的,绵绵看白霄还在办公,就在架上找了本翻看了起来。
翻着翻着,一股困倦袭渐渐袭向他,这也正常,他刚从末日回来第一世,一上来就精神紧绷着,没一刻停歇,犯困是正常的。
看了眼始终没注意他的白霄,绵绵缓缓闭上了眼,他打算稍微小睡一会。
哗啦,滑落绵绵的手。
白霄抬头,眼眸深处的压抑和扭曲似乎看不到底,能让任何东西都疯狂的执念让白霄看上去格外恐怖。
他放下手上的文件,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绵绵,那么缓慢而富有韵律的步伐,就像他要将这只狡猾的猎物完掌控在手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