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复仇,寻夫之一(1)
邱次仁的计谋是个激将法,把何仙姑从虎头山激到甄家湾来。他派大疤胖去虎头山,报告这里成立百草湖英雄游击队准备打鬼子的情况。果然,何仙姑一听火冒三丈,意识到黄凤岐在造反,便带着老医生和八大金刚来到甄家湾,要责问黄凤岐。
邱次仁晓得沈、蒋、普三人对何仙姑怀感恩之心,对她下不了手,便让她们三人在甄家湾吃茶,不要她们出面。他这样做,也有留有周旋余地的意思,万一事情办得不顺,再由她们岀面调停。他在关帝庙僧房里安排好伏兵,然后,请黄凤岐出来与何仙姑见面。
黄凤岐与何仙姑两人一见面,互相审视了好一会。黄凤岐根本就不拿何仙姑这类人当回亊,见她已显老态,黄着核桃脸,只是眼光凶狠,像饥饿的秃鹰瞪着。她背后站着的八大金刚,一律背着双挎盒子,面黄肌瘦,弯腰曲背,一个个阉人模样。何仙姑望着黄凤岐,一头短发,天鹅脖頚,学生脸蛋,身材并不高大,处处显得靓丽,嫩气。她的衣饰显得洋气,短沿金丝草帽,一身西装,黑色皮鞋,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枪,是一支派克金笔,显然,她刚才是在写东西。其实,这个小道具是黄凤岐故意拿着的,意在麻痺何仙姑,何仙姑一见,果然觉得黄凤岐一副学生腔,是个嫩雏儿,便放松了警惕。
双方对峙着,都不开口。
终于,黄凤岐先说话:"何仙姑女士,你到我这里来何事?我这里可是抗日队伍的驻地啊!"
何仙姑叫人给她点烟,她呼上两口,大声嚷道:"抗日?我不抭日,谁抭日谁去找死啊!"
黄凤岐声色俱厉:"不抗日的人,在我地盘上不受欢迎!"
"你把我的队伍还给我,我就走。"何仙姑说:"黄司令,你才出道几天啊,竟然把我虎头山的人马编进你的队伍里,不行!"
黄凤岐轻篾一笑,心想你有什么要求都让你倒出来,我再收拾你不迟,想到这里,她说:"何仙姑女士,你有什么要求都说岀来,我俚一并回答你好不好?"
何仙姑对黄凤岐称她女士,心里窩火,她听惯人家称她当家的,女士是什么东西?她不明白。她咳了一声,吐了口痰,然后说:"黄凤岐,你是漂女,漂女上虎头山,我的规矩你懂吗?先要杀人越资,捉个男人献给我,我才收人,过上男人服侍她的生活。我这规矩你想破坏吗?不行!"
黄凤岐义正辞严:"你那是在给漂女的伤口上撒盐,她们受到封建宗法势力的摧残,上了双人漂,身心倶焚,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岀虎口,你又要她们为你卖命。你摧残男性,在虎头山过着荒淫无道的生活,在这国难当头,你反对抗战,应该处死!"
八大金刚立刻拔出盒子枪,这时,帐后伸出众多黑洞洞的枪口,大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周明喝道:"谁动打死谁!把他们的枪下了,带走!"
何仙姑来到关帝庙时沒看见沈、蒋、普三人,心里犯过嘀咕,当时,邱次仁等人解释说她们到湖里操练快船队去了,过一会回来,她信以为真。现在,见黄凤岐要对她下手,她这才明白沈、蒋、普等人不来见她是有意回避。她见黄凤岐怒目相向,掏出白朗宁手枪,自己必死无疑,说道:"我道行这么深,想不到会死在你小妞手里!开枪吧!"
黄凤岐把手枪口朝下,问她道:"你不怕死,好样的!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抗日?"
虎头山向何处去,她曾与老医生曾讨论过。老医生的意见是她在此发财,然后到上海去开妓院,他在此做试验,然后去江南去行医。虎头山不能打出抗日的旗号,打出抗日的旗号就会被小鬼子灭了。但是,虎头山应该有个旗号与才能名正言顺,吸引世人。何仙姑说,武则天能当女皇帝,我可以在虎头山建一个女人王国,对外称美女寨,怎么样?老医生一听,表示赞成,称道建一个女人王国是个好主意,可以作为虎头头的的旗号。从此,在这乱世建立一个女人王国的想法成了何仙姑的精神支柱。现在,黄凤岐问她为何不抗日,她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在虎头山收留漂女和流浪的妇女是要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亊。"
"什么大事?"
"在这乱世,我要在虎头山建一个女人王国。在虎头山女人王国里,女人当家作主,男人当奴才,这就让原来的那一套翻了个!你想过吗,我是在做一件大事...你却要我去抗日,她们被漂是她男人家的族长决定的,又不是日本人所为啊!"
黄凤岐觉得这个老女人倒是敢想敢做,如今在中国许多地方有多少人乘乱在建造自己的王国啊?可以说成千上万。可是,像何仙姑要建一个女人王国确实少见,可见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只是她不知道现如今不抗日什么也做不成,一旦亡国灭种,还有什么女人王国啊!黄凤岐又观察何仙姑脸上的花粉,头上的金钗银饰,心想,这个脸如核桃的老女人思想混乱,顽固不化,跟她谈抗日谈民族大义等于是给瞎子点灯,白费腊。她说:"何仙姑,你不要为你一己之利找借口,日本鬼子侵我中华,就是要我俚灭种灭族,还有什女人王国存在!况且,你的想法和做法都十分荒唐!"
"哼!"何仙姑觉得她的做法没错,跟这洋学堂的学生没话说。
黄凤山盯视她一会,然后问:"你自己说,把你处死好还是放了你好?"
何仙姑撇嘴一笑,金牙一呲,心想姓黄的毕竟嫩,拿我没办法。她说:"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我江湖的朋友会为我报仇,放了我对你没坏处,我还要为漂女和流浪女做点事,是杀是放?你看着办!"
黄凤岐本不想杀她,夺了她的武装就可以了,现在,听她说了杀、放的利害的确有道理,看来不杀她更好。于是她下令道:"周郊、周明听着,把何仙姑带走,关起来!"
之后,黄凤岐与沈、蒋、普等人商量,听了她们姐妹的意见,给予何仙姑最大的优待,把她关在虎头山一个废弃的尼姑庵里,让大疤胖、季大胆几个阉人服侍她。她的其它铁杄人物、虾兵蟹将,除老医生外,不是处决就是除名回乡。
由于黄凤岐的措施得当,虎头山的人马很快变成一支抭日的队伍,不过,在黄凤岐看来,这支队伍太弱小了,她决定立即扩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