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狂龙、阴煞二人修为,借着踏空御气而行,要追上张子羽也并非难事。奈何汗血宝马也不是通俗之物。在这样的时空里,就连汗血宝马都像长了翅膀的神马,撒开四蹄,狂奔之下,竟是一溜烟似的。
另外,蝶谷之中柔肠百转般,蜿蜒曲折,越是往深处去,越是崎岖难行。但汗血宝马如履平地一样,张子羽只感觉耳畔疾风吹拂,风驰电掣。
而奔走在前面的舞蝶、黑虎见张子羽策马赶来,都是宽心不少,于是更是快马加鞭,只要前方还有路径,就一头走到黑的往里走。之前往蝶谷深处走的时候,受到藤树妖的干扰,一直迷路走不出林荫。
在舞蝶、张子羽联袂降服了藤树妖之后,一路向前,畅通无阻。除了小径有些狭隘险峻,似乎感到前面永无止境的幽深。
张子羽一边奔走,一边寻思计谋起来,在这蝶谷之中,道路险隘,形势极其复杂。但狂龙、阴煞穷追不舍,若是他二人这么无休止地追下去,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孙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此为九地之争。”
“……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圮地……圮地,吾将进其涂……”虽然兵法言之“圮地”要迅速通过,但是对于狂龙、阴煞,如果在这里设下埋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岂不是能够将其击毙。
寻思之际,他凝聚剑气,扬剑一扫,斩在路旁一株参天大树上,“咔嚓”剑气扫过,一道裂痕划过,参天大树摇摇欲坠。但恰到其份,并没有倒塌下来,他策马飞奔过去,又从路旁斩断几条藤蔓。
“刷刷……”几剑,斩了几根刀口锋利的木杆,用藤蔓缠绕着,一旦触动那一株参天大树,大树倒下之时,牵动藤蔓,这些锋利的木杆便毫不客气地射出去。
张子羽只是在最短的时间将这一切布置好,然后轻身落在马背上,扬鞭一挥,飞马继续朝前奔去。
狂龙、阴煞心中怨气十足,想不到他们杀了一辈子的人,最后晚节不保。竟然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都杀不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脸要往哪儿搁?应当说,他们作为地龙一脉的一级杀手,如果任务失败,将是直接砸了地龙一脉的招牌。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临行前,在地龙掌教九幽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要么完成任务,要么他们以死谢罪。
为了挽回他们杀手界的颜面,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二人卯足劲,一路穷追下去。绕过这一条条崎岖的山路,隐约看到了张子羽纵马飞奔的身影。他们又是提了一口气,踏空御气,紧追不放。
“轰!”
一声沉闷的响声,狂龙、阴煞侧身从一株参天大树桠枝之间飞身过去之际,碰触到了枝干。这一株合抱的大树摇晃着重重砸下来。
狂龙、阴煞瞠目结舌,旋即疾影一闪,灵蛇缠树一样,紧贴着树干旋转,飞掠而起,躲开了大树的重创。
“嗖嗖!”
惊魂甫定,接连几声,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削得异常锋利的木杆朝着狂龙、阴煞的天灵盖。狂龙、阴煞不愧是修为较为高深,临危之下,竟是连番虚空之中鹞子翻身,从那些锋利的木杆之间躲闪避开。
一连几个纵跃,飞身从整个陷阱圈逃逸出来。回转身,看了一眼,有些木杆;牢牢地扎进了大树干内,不觉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庆幸道:“好险,若是被这些机关暗器袭中,非死即伤。”
二人站稳,狂龙咬牙切齿地骂道:“格老子的,让老子逮着你,不把你生吞活剥,难泄我心头之恨!”
阴煞一张黑白交错的脸庞,显得较为阴沉,阴恻恻地道:“终于明白掌教为何要让我们二人前来猎杀持剑少年了。他不仅武学修为高深,更是诡异聪颖,我是担心,我们还没杀了他,反而着了他的道。”
“我们还有退路吗?”狂龙一张憋得青紫的脸,阴鸷的眼神,盯着阴煞,“即使前方是阎罗殿,我们也回不了头。若要回头,除非割了脑袋!”
阴煞明白狂龙所言不假,但一股脑儿朝前追赶,他心中始终萦绕着几许不详的预感。甚至从心底里升腾起一丝丝的畏惧,作为杀手,从来只有别人畏惧他。可是今番遇见这持剑少年,他竟是心生畏惧。
可他又不敢将这种畏惧心理告诉狂龙。其实,狂龙与阴煞有着同样的预感,自从看到少年的第一眼,他的心里都蒙上一层阴霾,挥之不去的阴寒。似乎看到了提着血淋淋的脑袋,跪在了地龙掌教九幽尊面前,手里捧着的脑袋不是持剑少年的,而是自己的。
怎么会这样?狂龙、阴煞几乎同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尤其是持剑少年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看似简单,实则波涛汹涌。
“我们踏上杀手的第一天,就已经斩断了后路。又何来后路?”阴煞幽幽地说。
狂龙略微犹豫了一下,迈开矫健的步伐,大踏步朝前走去,扬声道:“即便刀山,我当天火燎原,即便火海,我当引九天银河灭之。”说完,又是踏空御气,飞身追去。
阴煞顿了顿,轻身跃起,凭虚御空,不消片刻,与狂龙又是并驾齐驱。
经过了刚才参天大树、锋利刀口的木杆机关暗器之后,他二人变得小心翼翼不少。哪怕是路旁的树木摇曳几下,他们都是提高了十二分警觉。
越是这样,倒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哧哧……”一道道寒光落下,狂龙、阴煞几乎同时,大吼一声,手中的兵器迎击扫出。“咔咔……”几声,细看之下,不过就是从树梢上落下几块碗大滚圆的石头。
而等他二人并肩准备作战之时,一切又恢复得静寂异常,二人虚惊一场,对张子羽又是痛骂了一通,更是不敢掉以轻心,稍有不慎,只怕要遭殃。他们更是如履薄冰地追赶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