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流水,腾腾云雾。
禁地谷中,缭绕着白色的云雾之气,而弥漫着云雾下方,又是传来汩汩流水声。那看上去好像熔铸而成鼎炉,想必就是太液池。
黑虎目瞪口呆,吃惊地盯着鼎炉般的太液池,痴痴的说道:“没错,……五色淳光,昆仑磅礴,神战于玄,其陈阴阳,浑行无穷正象天。阴阳,以一阳乘一统,万物资形……太玄经,这正是太液池。”
张子羽踱步靠近,举目望去,鼎炉而成的水池,深幽无比。看起来像一方香炉,实则暗藏无尽玄机。尤其是那些水流,轻盈流动,实则波涛汹涌。
在鼎炉上镌刻着一行行细小的字迹,有些破损,仔细辨认之下。的确是黑虎嘴里念叨的《太玄经》中的字句。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太玄经?莫非在很早以前,三界真的便是华夏国度的神话?
而《太玄经》出自汉代扬雄之手,将源于老子之道的玄作为最高范畴,并在构筑宇宙生成图式、探索事物发展规律时以玄为中心思想。
归墟境中的蓬莱仙山,又与神话传说的蓬莱仙山有什么关系?张子羽不觉被莫名其妙的关系弄得有些晕头转向。
但来不及多加推敲,或许,浩瀚宇宙中,早有存在各种相通之理。他们费劲心机进入禁地谷,找到太液池,为的是将黑虎手中的昆仑镜重启,让其天之眼重现光明,重新成为神奇的观测三界各宗各派的天之眼。
“师父,事不宜迟,我们需要立即将昆仑镜以太液池之力量重启。”黑虎迫不及待地说道。
因为在太液池外,传来一阵阵厮杀,正是舞蝶、纪羿以及石猿猴在与妖兽蛊雕激战。若是行动缓慢,被蛊雕闯入,阻止了昆仑镜的重启,那么这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
张子羽“嗯”了一声,“如何开启?”
黑虎沉重地说:“请师父为我护法,不要让妖兽蛊雕靠近太液池。剩下的交给我。”
“没问题!”张子羽紧握名剑,双目炯炯有神,“黑虎,你放心吧!”
黑虎不敢怠慢,双掌凝聚一道灵力,嘴里念念有词,“……经则有南有北,纬则有西有东。巡乘六甲,舆斗相逢……”
话音未落,黯淡无光的昆仑镜犹若黑暗遇见了太阳,逐渐地绽放起了光亮,整个昆仑镜随着黑虎的法诀不多时已经是通体透明,从那鼎炉之下缓缓升起。
而太液池中的水,好像被煮沸的水,发出“咕噜咕噜”地声音,渐渐地,太液池的水俨然是翻滚沸腾,而昆仑镜悬浮在太液池上空,盘旋翻转,像是在接受太液池的洗涤。
“……夜则测阴,昼则测阳。昼夜之测,或否或臧。阳推五福以类升,阴幽六极以类降。升降相关,大贞乃通……”
黑虎依旧不停地念起了法诀,每一道法诀从他嘴里流转出去,便是化作一道道灵力,将昆仑镜与太液池之间连成一道淡蓝色的气流丝线。
“……虚既邪,心有倾……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张子羽听着黑虎从太玄经念起法诀,听到最后这一句,又是一愣,这不是李白的《侠客行》中的诗句么?
“轰隆!”
一声山石碎裂的声音,妖兽蛊雕撞开墙壁,卷帙起无尽的气流,冲了进来。
庞大的身影,凶光暴露,一股脑儿扑向黑虎。想必这妖兽蛊雕是镇守太液池,见到黑虎在利用太液池的力量,开启昆仑镜。立即咆哮起来,攻袭更是威猛无比。
几乎同时,舞蝶、纪羿以及石猿猴也是尾随而来。可要想舞蝶、纪羿或者石猿猴施救黑虎,已然来不及。
张子羽迫于无奈,在这关键时刻,绝对不允许妖兽蛊雕破坏了。于是,名剑一扫,化作万般剑气,纷纷激射向妖兽蛊雕。
这几乎是他耗尽了所有的灵力,内灵境执掌霓裳儿说过,他不能再催动灵力。可眼下形势危急,又岂能自顾自己的危险。他只能凭着承影剑的威力,拼死冲上去。
剑光一闪,剑气“铮”激出火花,与妖兽蛊雕撞击在一起。两股强大的力量皆是将各自弹开,张子羽显然要被弹开几丈开外。身子装在了石壁上,又是跌落在了地面上。
他落地之际,长剑撑地,“哇”,张嘴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
“子羽!”舞蝶瞳孔放大,惊愕之余,飘身迎上,纪羿同时跃起,羽箭纷飞,射向妖兽蛊雕。
石猿猴也是身影一闪,抡起手臂,霍然攻袭向蛊雕。
由于受到蛊雕攻袭之力,黑虎祭起的昆仑镜之下,摇晃几下,幸而在众人之力牵制下,将妖兽蛊雕及时阻止。
“子羽,你怎么样?”舞蝶轻身落在张子羽身边,焦虑地问道。
张子羽强忍着丹田内气息乱窜冲击,站起身,名剑一抖,又是要冲上前去,“我没事,一定要让昆仑镜开启天之眼。”
舞蝶一把拽着张子羽,责怪地说道:“你不要命了!让我去!”她飞身而起,伏羲琴横置空中,玉指拨动,琴音化作一道道音波,攻击妖兽蛊雕。
张子羽只好着急地看着,想不到自己会沦为这般弱不禁风,需要舞蝶的保护。什么仗剑天下、笑傲江湖,自己已经临近废物一个了。
“入剑修,灭情缘!”他自顾着幽幽地说道,“若是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又何来情缘?唯有让自己变成强者,才能呵护自己心爱的人。”
此刻,他的心里极其矛盾,等这一切结束,就该是他好好考虑剑修了。总不能有着大好的前程不管不顾,反而到处受委屈。
如果剑修进入至高境界的轩辕夏禹剑,是不是能够轻松地秒杀诸如蛊雕的妖兽?
“……驯乎玄,浑行无穷正象天,天之眼,破!”黑虎大吼一声,骤然之间,玄芒激射,太液池中,皆是万般光亮,强大无比的力量冲撞向周围,哔啵作响。
而昆仑镜从之前的黑魆魆的一块铜镜,立即变成了透明的光亮无比。整块昆仑镜看上去就是一只锐利透明的眼睛,焕发出一阵阵幽蓝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