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不想被他看见自己自己留着印记的脸。
她捂着一边脸,假装没看见他一样往外边走。
但准备走出去,他撑着手臂抵在了门上,拦截了她的去路。
抬起头看他,他眼里冰冷与炙热交缠,漆黑的瞳孔一丝不变定格在她眼窝,乌黑浓密睫毛下那双闪烁泪花的眼睛。
他伸手拿下她的手,慕凝想抽回,他扯了两下让她安分。
“脸上谁打的。”他问。
“不关你的事,你放开我。”
慕凝想挣扎回手,被他蛮横推了进去,压在了洗手池的位置。
他的气息就在她上头,慕凝一双手反撑着后面白金色的洗手盆防止自己腰断,偏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他大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脸上的红印,慕凝吃疼的皱起了脸,一颗泪水从眼睛冒出,划过他的指纹。
“先跟我讲,谁打的你。”
慕凝转头看他,“告诉你,你帮我吗。”
“无论是哪个,他敢动你一条头发,我叫他拿人头出来赔!啊凝,你只需要跟我讲,他现在在哪里。”
她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哭声,因为他这句话,突然就又哭了出来。
她记不起,有多久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宠爱过。
她抬起打湿睫毛的眼睛,有些要强,“不太敢信,你又想我欠你一个人情,然后到时候可以又欺负我。除非你答应免费。”
他有些逗她的意思,“按你的理解也可以,如果你肯回来我身边,你不想看见的人,我让他们通通消失。”
慕凝有些恼羞的别过头。
果然不是免费的。
他始终对她无赖。
“那我不交易,我还是忍着这口气。”
“我要回家了。”
她推开他要走,但他圈着她的出入口,慕凝推他手臂也不动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她只好转过身,“你想怎样,我说了不交易。”
他放下手,改握住她的手,搁在心脏的位置。
隔着他黑色的毛衣,感受到他炙热的心跳,慕凝尴尬想抽回,但他握得紧,往前一扯,慕凝几乎整个人被扯到了他的身上。
“别拿回去,听一阵子,它在讲什么。”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让他正对着自己,另外的手扣着她的一只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低着头,她长发下有些变干泪痕的脸。
慕凝看了看他,最后还是顺从他,看着他黑色毛衣下隐约可见的胸膛。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聆听他的心跳。
很奇怪的感觉,他结实的胸膛下,传出一下接一下的跳动,不快,很平稳,让她手心有些痒,有些烫。
一分钟后,她张开的手心,蜷缩成了半拳。
她抬起头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于是打趣的问,“它讲了什么,有心脏病吗,还是主人有偷窥癖。。”
“啊凝,它讲它喜欢你。”
因为他这一句话,似乎所有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
“啊凝,从来没一个女人可以做到跟你一样,叫我开心,不开心。我不喜欢看到你不乖,你跟我发脾气,赶我走。但一次次都忍不住纵容你,容忍你。无论你怎么任性,从来不讲你一句。”
“你觉得我这么宽容是为了什么?我在你手上又得到什么。”
“到头来,你就这么讨厌我,无论如何,在外边吃了多少苦,你过得多艰难,都不肯回来我身边。”
慕凝咬住自己的嘴唇。
他低着头吻她头顶,手穿过她后面的发丝,他手上的茧比其他男人重和粗糙,擦过她肌肤的时候,有些纹廓。
回去他身边。
这个问题,太艰难。
要是回去,是做他能有平等地位的女朋友,像外面那些情侣一样,那或许她会答应,去尝试一场恋爱。
可他要的,是她回去做一个听话的玩物,他要她怎样就怎样,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他再找几个女人一起,她也必须顺从接受。
这不是她的猜想。
是他那天亲口说,他想和她保持一开始的关系。
而一开始,她就是他的玩物。
他一直所说的回去,就是要她回去做一开始那种角色。
慕凝无法接受第二种生活。
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否则那样完全没尊严的日子,多少钱多富贵她也不稀罕。
慕凝推开他,往门走出几步转身和他对望。
“许先生怎么想是自己的事,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回去的。”
“还有许先生,希望你别忘记自己一开始说过的话,不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慕凝说完,多看了他一会,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许承景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
傍晚。
许承景在酒店外面的海滩,他靠在沙滩椅上看着挨夜的海面,海浪卷起到沙面,很快被沙子吸光。
他坐了会,坐直身拿出过桌面那包黄鹤楼,逆着呼啸而来的风低头点着,黄色的火光在傍晚映得有些渐红,映过他俊逸沉稳的五官。
周更走了过来,“大哥,我打听到了。”
“讲。”
“是一个叫唐娟的女人,收买了服务员把慕凝,就是那位慕小姐引诱到这里。”
“她这么做的目的,听里面的服务员口音,应该是唐娟想借此巴结沈小姐。”
“她知道沈小姐对大哥你有意思,羞辱前女友肯定能让沈小姐多看高她两眼。不过沈小姐始终不理她,沈小姐确实称得上贤惠两个字。”
“因为慕小姐最后顶了几句嘴,唐娟打了慕小姐一巴掌,是沈小姐及时阻止,才没有继续下去。”
“沈小姐实在是不能说。大哥,事情大概就这样。”
周更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出。
但许承景只听了几个关键词。
“唐娟。”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给我记住。”
“是。”
周更走前一步问,“大哥,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朦胧天色里,他侧身把手里的烟头掐灭,面色阴沉冷若冰霜的眼里,遮掩不下寒冽逼人的杀机。
“哪只手打,帮她砍哪只。我没兴趣在女人上面做太多功夫,找出她男人,做什么生意,全部帮他砸掉,一点不用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