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明医堂，那是一间中式的医药馆，进去最先看见的是一个在柜台用算盘点着账年龄二十多的女生，那边有一扇关闭着的红木门，除了推门进去没有别的入口。
因为人多不方便，王巧巧的母亲离开了，连同保姆只剩下四人。
看见有这么多人进来，那个女生走上来，“这么多位是来看病吗？非常抱歉，我们这间药馆只做熟人的生意，要是你们认识丰叔，可以留下名字我为你们问问是否允许见面。”
“我们不认识你们的医师，你去和他说，我们有的是钱给他就是了！”王巧巧因为周林生的病，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淑女样完全露出了本性。
那个女生见王巧巧这种态度，完全不理睬，走回了那边柜台继续算账。
“你，你什么态度！有钱你们也不赚吗！”
但那女生依旧不理睬。
周夫人瞪了王巧巧一眼，王巧巧站在了原地。
她走上去看着那个收银，周夫人比王巧巧会做人得多，摆出一副求人的架势。
“我儿子得了重病，所有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听说这里的丰叔曾经治好过这种病，所以诚心想要见丰叔一面，求些药物。如果丰叔肯帮这个忙，他的大仁大德，我陆某必定一辈子记住。”
那个女生心肠很软，她放下算盘，看着周夫人。
“那我尽管和丰叔说一声，但见不见，肯不肯帮治病要看丰叔的意思。”
“好，万分感谢。实在万分感谢。”
那个女生推开那扇红木门，慕凝看见里面是一个院子，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院子里挑着晾晒的各种中药，他穿着褐红色旧式的上下衣，从他的打扮和这里的装修来看，很喜欢旧时候的风格。
那女生和丰叔说了几句话，丰叔让带人进来。
在所有人都怀着希望进去之后，结局却是失望。
在一间红木装修的会客房，两边门打开对着外面的花园，坐在那边红木椅的丰叔摇头。
“你们回去吧，这个忙我帮不了。周夫人还是另请高就，别耽误了令尊的病情。”
丰叔吹着手里的普洱茶。
所有人都知道，丰叔之所以拒绝的原因。
刚才丰叔一进门，要求先给他看病人的身份证和疾病证明，说这是江湖规矩，穷人他乐意帮，但仇人他断定不管。
当看见病例是周林生，几乎没看下去，就把那叠东西放在桌面，拿起茶摇头。
周夫人急切，“丰叔，我知晓你和那位姓许的关系匪浅。但恳求你可怜一下我的林生。”
周夫人从包里取出一张里面存放一百亿的金色卡片，顺着红木茶桌递到了丰叔面前。
“这里一百亿，只要丰叔肯帮忙，它就是你的。而且另外的事丰叔也不必太过愁心，你是医者，医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出去也没有人会责备你。”
慕凝没见过周夫人如此卑微，就差没有跪在地上恳求。
她听闻过周夫人许多的事迹，这个女人城府很深对外人手段残忍无情，最让她头皮发麻的，等周老爷死了后，那个情妇竟然砍掉了对方双手双脚丢进海里。
这些事是她从李仔那里偶尔听来，周夫人绝对算得上黑寡妇，恶毒自私自利。
但她对周林生这个儿子，却是百般疼爱，爱得不惜一次次放下自己的尊严。
丰叔重哼了一声，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面，茶水洒出了一点。
“这么多年，周林生对啊景的事我看在眼里，他处处搞手段搞阴谋去搞啊景。惹他搞，不惹他还搞！”
“搞不搞得到手，搞不到还被踩回一脚是啊景他聪明！搞得到，今天躺在殡仪馆每年清明叫我白头人拜黑头人的，就是换一个下去躺！”
“今日你们周家这些人，别说你放一百亿我桌上，就是你给我一千亿，把你们周家那点东西都贴到明医馆给我开一栋金医馆，这件事都没得商量！”
“阿朱，进来送客！”
外面那个女生走了进来，“舅舅，怎么了？”
“哼。把他们都赶出去！以后他们来，一个我都不见！”
丰叔站起身吩咐，一双手放在褐红色画着钱币符号的衣服后背，往外面走去。
丰叔的意思再肯定不过，完全没有商量。
别说给他这点钱，周家的钱全给他他也不会出山帮周林生治病。
虽然丰叔绝情，但慕凝也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谁会愿意帮一个，处处伤害像是自己孩子的人。
钱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万能的。
这件事实在是难办。
“你们还是走吧，我舅舅说不帮你们看病。”那个叫阿朱的人说。
王巧巧气愤站起身。
“一百亿你们都看不上，难怪你们这些穷鬼，只能住在这里破地方！等着一辈子捱穷吧！”
阿朱瞪着王巧巧，“真是劳费你们担心了，我跟舅舅是比不上你们周家有钱。但起码人都好好的，不用像你们，马上要准备出丧了。”
“年纪轻轻就没了老公，你今天发的疯，我懒得跟你计较。”
“你！”
“你给我闭嘴！”
周夫人一吼王巧巧，王巧巧憋着口气站在原地。
周夫人知道这件事无望，但她还是希望丰叔能够改变主意。
没有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死。
现在把关系弄得那么僵，是把林生完全推下地狱！
这个蠢货！
早知道当初，就该扶持小何坐这个位置。
周夫人拿起钱包，走出了这家医馆。
等回到医院，医生摇头摇得更厉害。
但不允许她们进ICU，说要是空气感染恶化得会更快。
医生说，“以现在医学手段，就算每天用最好的药。周大少最多也是撑一个星期，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周夫人，你联系到那位老中医了吗？”
周夫人摇头，“见是见着，但真的如你所说，他不肯帮林生。”
周夫人看着门上玻璃窗户里面，伸手摸了摸眼角内的眼泪。
慕凝咬着嘴唇，走上前一步。
“我去找许承景。我们说不服丰叔，他说不定可以说服丰叔帮周大少治病。”
周夫人众人都不可思议。
“你是说，你认识那一位？”
慕凝把头发别到耳朵，“算是熟悉，不过最后行不行我也不知道。”
只是周林生是为她才变成这样，她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