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摇光寨
“最糟糕的情况?”黑猫疑惑地偏头。
宋池用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神色收敛起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黑猫仰起下巴,任由修长的手指挠在下巴上,原本还想追问,但因为被挠的太舒服了,渐渐眯起眼睛打起盹来。
变大可是很耗神的事情呢,它得好好休息一番。
这般向着,黑猫的脑袋整个耸拉下来,落在宋池的手背上,姿态轻松而惬意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到发现黑猫就此睡着的时候,宋池低头垂下眼脸,轻轻一笑,将手抽出,任由黑猫趴在树干上,而他则站在树下,背靠在树身上,透过树叶的缝隙向天空看去。
这次接姐姐回来的路一定不会那么顺利吧。
——
经受无边无际的海洋考验,见识过无数奇形怪状的海兽后,宋落落他们总算看到了陆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落落觉得见到陆地的那一刻魁朽格外的紧张,整个手掌都蜷缩起来,身形也变得无比僵硬。
飞鹤傀儡划开近海湖面,随后落在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上,收拢起铁质的双翅后,扭头向背上看去。
魁朽拍了拍它的背部,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宋落落。
“宋姐姐,这里是摇光族的地盘,这片沙地是摇光寨外的领地……”
宋落落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满是惊愕莫名,随后急速地向四周看去,一座女人酮体形状的山峰蜿蜒在远处,巨大的下颚方向似有巨大的白色蘑菇悄然生长,从东往北看去纤细曼妙的曲线勾勒着整个山坳轮廓。
一丝酸涩和复杂无比的情绪涌上心头。
近海的边缘,金色的沙滩,女体的山峦,还有万丈星空的光辉,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中似看到了头顶蓝天闪烁着无边无际的星辰,以及远处灯火间飞行而来的人影。
眼睛轻轻一眨,那些记忆顷刻消失,变成了魁朽愧疚害怕的面容。
“摇光寨?”她的声音轻的把自己吓了一跳,顿了一下,勉强有正常的音调道,“我们怎么走到了这里?”
魁朽见她并无责怪之意,连忙解释道,“飞鹤傀儡是哥哥制作的傀儡,从海上而行的话只能飞回到摇光寨,而且整个海域除了摇光寨外我也不知道其它陆地。”
他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宋落落的表情,深怕她露出讨厌之色。
他竭力邀请宋姐姐来摇光寨对方都拒绝了,现如今不告而将她带了过来,不知道宋姐姐会怎么想。
宋落落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心头忍不住有点柔软,心中叹了一声,这才道,“只是不知会不会给你的家人带来困扰。”
摇光寨不接受外人,人所共知。
魁朽连忙摇头道,“宋姐姐不必担心,你是我邀请来的人,摇光寨不会不欢迎你的。”
宋落落轻轻一笑,不置可否,随着他指点的方向而行,沙滩渐行渐远,原本还有一串脚印,但等到他们走远后,一阵海浪打来,脚印立时化为乌有。
魁朽有一种将最好的朋友邀请到家中的手足无措,一路上紧张而炫耀地介绍着摇光寨的一切。
他说的那些宋落落都曾见识过,或者已经从魁柠那里了解到,也有一些不知道,她也没有刻意打听过的消息。
等到听到魁朽提到距离此处不远的狐族时,她的脚步轻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前行。
她的记忆为什么会将大婚之日的逃离原因落在狐族之女身上?
本来由崆峒帮助解开的秘密在身处摇光寨后,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跟随着魁朽的提醒和领路,一路上自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那些元历年间留存的阵法毫无动静,甚至在通过进入寨子的入口时,拱形的大门上会动的那颗珠子也只是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而不像前世那样如同眼珠一般一直目送她入寨。
“那是巡视珠,寨子中若是有外人进,又没有熟人领着的话,它会一直监视着对方。”
魁朽见他好奇,指着拱门上的珠子解释道。
宋落落颔首,表现出好奇和新奇之意地看着周围,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一间间房子,还有房子前的一个个农人打扮的“人”时,她的眸光中难免闪过复杂无比的情绪。
婚礼未举行前,她从未察觉这些“人”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和好家人有着亲密无比的关系。
她还记得寨子入口北面第二家的大妮,那是她引为闺蜜知己的人。
不过,当视线从那些人脸上暖洋洋的笑容,以及虚假似的点头问礼动作中察觉出微妙的不对时,宋落落的心头唯有一种苍凉之感。
前一世,魁朽先死,魁柠就活在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中?
不知道是心疼,还是迟来的发现引得她的心口阵阵紧缩,沿着石板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宋落落突兀地停了下来。
她半弯下腰,双手紧紧按在心口处,只觉得心跳忽急忽缓,像是有什么东西浸入到心肺之中,疼的额头冒出冷汗来。
“宿主,你的身体情况不对!”
宝典浮现在宋落落面前,书页化为一面镜子,倒映着她的样子。
脸色发白,唇色发青,样子极为虚弱。
“小宝,魁柠他……”她的冷汗顺着双鬓往下滑落,粘湿了衣领,浸染了白皙的脖子。
魁朽发现她的状况不对,连忙停下滔滔不绝的介绍,紧张万分地抓住宋落落询问。
“宋姐姐,你怎么了?”
他的话音落在宋落落的耳朵中只有一片盲音,仿佛信号不好之下的声音传递,模糊而混乱。
她伸出手,被魁朽一把抓住,低喘一声,勉强睁开湿重肿胀的眼睛,“摇光族是不是还会制蛊?”
魁朽点头又摇头,“那种手段早就失传了……”
他的话音刚落,高低平齐的房子远处突兀地飞来一个身影,那人双脚各踏在一只木雕的飞燕身上,速度极快,犹如飞射一般快速接近。
宋落落并未看到他的到来,却先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
如同主人对仆从的控制,街道两旁行动自如的“人”顷刻间就散的一干二净,那些卖菜的、卖花的、还有小杂货的摊贩,不一会儿就紧闭了房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