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张绾茉拿起竖立在地的提篮,帅气的往空中一抛,腕袖随着动作挥摆出美丽的弧线,提篮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儿,花末分别散落在玭妃与采璇的身上,像一场美丽邂逅的五彩雨。
尔后便搀扶着尘罂回了瓓缕殿,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尘罂泪汪汪的紧紧握住张绾茉的手担心道:“娘娘犯不着为了婢女而出手,如此一来会与玭妃结下梁子的。”
张绾茉不屑一笑,俏皮道:“呵,结就结咯,怕个魂灵头啊,反正我也挺想跟聒噪的女人玩玩看后宫的把戏,来打发打发时间。”聒噪一词的音拖的可长了。
尘罂顿时收住了晶莹的水珠,忙道:“娘娘是要和玭妃对着干啊?但也是婢女先采了玭妃心爱栽培的美女樱,被责罚也是应该的。”
张绾茉叉腰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应该个屁啊,你脑子被飞碟撞过了吧?你又不知道这花是不是她的,也没人和我们说过,采了怎么了,就能打你了?”
尘罂微微昂起头脑袋里浮现出普通碟子在天上飞的情形,可是怎么想怎么古怪。
“何况,她刚才说的话摆明了是不爽我嘛,说什么没有给皇上、蕴贵妃请安,我看是因为没去跟她请安显得高高在上的自己被人忽视了,正巧你采了她的花就一并找茬,后宫女人就是这德性,主子可能一时半会碰不得就找奴才撒气,有意思吗?”
尘罂看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声音软软的却又急道:“娘娘别气着了,婢女不打紧的,这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娘娘也亲自教训了采璇,过去的就算了吧。”
张绾茉轻轻拍拍她的小脸蛋,柔和道:“放心吧,我不会做的很过分的,毕竟我也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啊,但是呢如果下次我摸清她的时候再发生这种事,就不能怪我咯,我可以分分钟干掉她。”
她的双眼还带了些泪花,听了此番话后安然的眯成一轮皎洁闪亮的月牙,可爱的使劲点头。
浅金的阳光倾泻在张绾茉春色笑影上,愈发显得媌娙曼妙,“反正你记住,我前面对玭妃讲的话不是说假的。
玭妃恶狠的盯着高贵那冷傲狂气挺拔的背影,苍白的两手愤愤的握拳,精美的妆容都掩不住她略微扭曲的面容,阴毒的扬言道:“待天下都由玥朝所掌控,本宫成为了皇后,定会让你糜莱 忏悔现在对本宫的不敬和嚣张的态度。”
为她扇风的婢女扶起狼狈的采璇,忍着痛楚恨恨咬了下嘴角的唇瓣,狡狠道:“是啊娘娘,绝对不能放过她,娘娘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子气,况且儵昱早就亡了她还神气个什么劲儿,如今不过是被我们玥朝控制的一条狗罢了。”
玭妃看大热天的她却冒着汗一副难耐的模样,皱眉问道:“采璇,你怎么了,面色这般难看。”
她慢慢的呼吸着,虚弱的回答:“婢女,婢女的手好像不能动了,生疼的厉害,被踢到的肚子里头在翻腾不已。”
玭妃怎会想到张绾茉下手那么重,立马吩咐道:“回宫,带她先去休息。”
张绾茉边进门边对口头的内官淡漠说:“去御医那讨些外伤还有踢伤的药,速去速回。”
坐在了半圆桌前,尘罂看内官小跑出去,想要阻止又来不及也就没说什么,听她对旁的婢女道:“我要了解些事情,如果你们知道的话就如实告诉我,不知道的话就去给我查。首先皇上何时有空闲的时间,并且蕴贵妃也会在?再者蕴贵妃玭妃的家世背景怎么样?”
婢女好似都不太敢看她一眼,低着头小心道:“一般皇上会在膳后小休,贵妃娘娘会亲自做些茶点伺候皇上。尚书之首端木恩瑟是贵妃娘娘端木莉姿的父亲,玭妃娘娘为丞相郁瑞斯之女郁幽黛,并且与贵妃娘娘一同协理后宫。婢女就知道这些了娘娘。”
张绾茉心里叨念着:哎呦喂,这玭妃的老爸地位那么高啊,啧啧啧。
听闻后尘罂的心都吊起来了,在她耳边悄悄道:“这下不好了娘娘,以后玭妃若借此伤害到你可怎么办呀。”
她看着那双总是清澈明净的眸子,愈加的想要怜惜,暖道:“你这傻丫头,每次第一个担忧的人总是我,从来不是自己。”
内官匆匆进来跪下道:“太子妃娘娘,奴才将药品拿来了。”
她接过药,吩咐道:去准备些午膳,还有打听一下此刻的玭妃在做什么。“尔后就悉心的为尘罂擦药,脑中快捷的把后面要做的事想好了。
另外一头,司寇凛纶正端坐着品尝端木莉姿准备的糕点,宁静清雅的最适合怡穆的小休了,而这时郁幽黛风风火火煞风景的走了进来,一边娇柔又装有委屈模样的叫着:“皇上……皇上……”一边跪在他身旁两手抱住他的腰间,半侧脸颊紧贴他的胸膛。
端木莉姿瞧见她这般不顾他人带风一般冲进皇上的怀里不经意的眉峰皱起,眼神犀利,握着茶壶的手停滞却暗暗使劲。
司寇凛纶对此并无任何感觉,只是如平常一样,仿若是司空见惯般,疑问道:“幽黛,发生何事了?”
郁幽黛伤心的来回蹭动,带些抽泣的回道:“皇上,臣妾知道现在靡莱动不得,可以后定要为臣妾讨回所受的屈辱啊皇上。”
司寇凛纶听这番话里有话神情微变而不显露,但轻轻推开并扶了起来,沉静的问道:“行了不哭了,告诉朕这与靡莱又有何干系?”
她柔媚的擦了擦泪水,眯着盈眶的眸子道:“臣妾好好的赏着心爱的美女樱,那靡莱的婢女倒好,将卓姿的美女樱都给剪下来,害的现在都不成个样儿了,皇上知晓的那可是臣妾精心全意栽培得的,就这样轻易的被毁了,臣妾自是气不过便命采璇教训她下,只是掴了她几巴掌罢了,可是……可是……”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
依旧看得出以往是瑶质面容的端木莉姿泡完茶后就坐在司寇凛纶旁静静听着,这才说道:“玭妹妹别哭,慢慢点说,不然皇上可要更心疼了。”
郁幽黛低着的眸子,眼珠缓缓移动冷冷的扫了她下,嗓子有点干哑道:“可是靡莱非但不说她的婢女,反过来指责臣妾的不是,还打伤了采璇,两手疼的到现在还休养着呢。”
司寇凛纶静默片刻,把方才端木莉姿砌好给自己的茶水端近了郁幽黛,朝她笑道:“美女樱毁了朕命人重新播种便是,采璇的伤也会找人替她查看,至于糜莱就给她次机会,毕竟她来这也没多少日子,若以后再犯朕决不姑息。”
郁幽黛接受他的示意,坐下微抿了一口,慢慢道:“皇上是没看到她打人时冷酷的态度和凶狠的劲儿,臣妾就是害怕糜莱会再犯,怕下次她动手的对象会换作臣妾,还望爹爹能尽早帮助皇上取得天下。”
他的眼神变得锐敏,笑容也略带僵硬,语气并不严厉的道:“不用你说朕也会这么做的,糜莱就由莉姿去调解吧。”
端木莉姿温雅如玉般的回道:“是,臣妾明日得空就亲自去煊桀宫。”
日落时分,热烈的气候终是降了些凉,被照得火红的花枝影曳,浅浅飘动,叫人疏朗沁心。
司寇帝爵听裘苍墨诉说一番后,托着腮问道:“之后糜莱都做了些什么?采璇的伤严重吗?”
裘苍墨平淡道:“糜莱与她的婢女一直在殿里未出去过。采璇看似动弹不得挺严重的样子,其实就是一般性的损伤,休息个十天半月的也就没事了。只不过能做到这样想必不简单,若再稍加用些巧力的话就要导致腕关节脱位了。”
司寇帝爵直接抓住了关键,“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确定糜莱是力大还是懂得一些反关节技法?”
裘苍墨仍然神秘而捉摸不透彻,瞬息精光一闪,厉色道:“臣更怀疑靡莱是否会武功?”
司寇帝爵简略思索番,别过脸去,看向瓓缕殿那端,“本王相信冉闵国无人会去教她武功的,难道又是偷学成才?”
裘苍墨跟着一同看去,正色道:“莫非冉闵国还潜藏着儵昱之人?并且是糜莱亲信之人?”
司寇帝爵一个眼神裘苍墨便会意,“太子可曾记得栾枢柝这个人?”
此话不经让司寇帝爵想起赴宴时第一次见到栾枢柝的情景,那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却早已拥有浑然天成的君王气息,对视的过程中更是能看出他的沉稳与机智。“儵昱宰相之子?”
裘苍墨颔首回道:“不错,而他就是儵昱太傅在泫凉所认的义子。”
司寇帝爵的内心陡然一动,“原以为这个义子是泫凉的皇上安插在太傅身边的眼线,没想到他躲避的这般好,看来本王要找机会探探他了。”
裘苍墨脸色照旧一冷,“恩,一来他定会到此接近糜莱,二来可以根据他去寻找四大宝器的下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