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绾茉回头一看,那热情似火的笑容像是会射进她的心,外型风逸俊朗,拿起银票递给后方的人道:“刚才我已经成为了她的监护人,所以就没有见者有份这一说了,还请收回。”
栾枢柝直接扣住她的手腕,食指放嘴边作了个噤声动作,眼睛轻眨低声道:“借一步说话,不然影响到大夫的诊断就不好了。”
拉她出了厅堂,随意找了个空房间进去,她的神情已然不悦,出于是在医馆才忍着没发作。
但是栾枢柝压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紧紧关上门后,将她一个旋转抵在墙角角落,环抱于她的腰身,猝不及防的用力吻了下去。
退无可退躲无可躲的吻砸下来,天花乱坠的晕眩感袭来,抓住他丝绸质感的衣袍拼命往外拽,试图从自己身上移开,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游走的手掌、乱窜的舌尖、炙热的呼吸、滚烫的触感、生动的心跳,无一不在抒发他对她的情。
湿润的唇瓣往下移,埋没在她细长的颈脖, 留下密密麻麻的吻,哀伤中尽是熊熊火焰,用模糊的口齿煽情的质问道:“说,想过我吗?还爱我吗?心有我吗?”
这人TM的到底是谁啊,真想将他打的浑身布满撕裂的伤口,再泡进腌制好的辣椒桶里享受享受!
被深深压着的张绾茉似是冰川,怎么也捂不热,冷言道:“男人,你想占我便宜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该说说你什么来历了?”
栾枢柝抬起受伤微红的眼眸,此举让彼此之间添了些空隙,她用手撑住墙壁稍稍侧身,右脚狠踢过去,却轻易躲掉了,在狭隘的间隔把轻功使的这般好,不过距离终于拉开了。
张绾茉走出来点,手搭上肩轻轻揉捏,后背舒服多了,可下一秒手被仅仅握住贴上他的脸颊,腰间亦再次环绕。
他深情悲凉道:“茉茉,你是怎么了,我是栾枢柝啊!”
莫非是前世的情人?看起来他们很熟,那么……
张绾茉面无表情却大胆道:“在冉闵国的时候糜莱中了夹竹桃的毒死了,后来有个老头为了宝器将下一世我的灵魂借宿到她身上,所以对于这莫名其妙的世界我一概不知,也请你不要把我当作是她!”
难以置信又如何,当看到她空洞没有一星半点情愫的眼神时就代表此话的真实性了,栾枢柝的声音突然哽咽,心里的痛像毒药蔓延侵蚀于全身,死前拥有的回忆如今只能在时间中沉淀。
用力亲吻她的手,艰难道:“是我无能,信誓旦旦的肩负起复兴亡朝的任务却没有完成,连你深底内处的情绪也留意不到,才来不及阻止你选择毁灭自己。”
“我怎会不明白,你是为了不再让利欲熏心的世人争夺宝器,想令其永世暗淡无光。当真觉着这个决定对于大局来说是最正确的吗?可你如何舍得天下的子民,舍得我、舍得尘罂?往后的日子你要我拿什么来过!思念吗?怎么够!”
张绾茉的手都要麻木了,真是受不了,忍不住刺道:“拜托,那你就随她去啊,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又听不到。”
栾枢柝抚摸着她美丽的脸庞,望尘莫及的渴望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怕死吗?是她在弥留之际前施展宝器使我们无法死去!”
她忽然意识到一点,可怕的一点,拨开那凉凉的手问道:“你等等,她是自杀的?看来我冤枉了北堂罗曼。”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但前世的痛苦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然也不会到此地步。
栾枢柝渐渐收回流露在外的悲鸣,奋力转过身道:“北堂罗曼又不傻,怎么会作出没有利的事,你口中的老头儿应该是玄道吧,天虹之彩在人间挑选出的子弟,具有天资超凡的修道之人,辅助历代儵昱的君王。既然他将你的灵魂召唤于此,足以说明她采用的方式是错的,因为她是供养天下的必需品,不过现在你就是她!”
张绾茉手肘顶在门扉上撑住昏昏沉沉的脑袋,叹气道:“真是麻烦啊,要把错综繁琐的世界走回亡朝前的状态,等于是覆盖那些处心积虑多年的阴谋,沉滓泛起的事谈何容易。不过你的身份到底是谁?”
那落寞的背影微微颤抖,但幸福的说道:“你领悟能力还不错嘛,我是靡莱的原配夫君,世世代代效忠于儵昱的宰相之子,先王因她是女儿身不得继承大统,便许给了我作为代替的继承者。”
难怪玥朝看靡莱复活过来,一刻不得怠慢提前迎娶了她,生怕自己的囊中之物又要飞走!
张绾茉翻来思去道:“靡莱也是走投无路吧,据我所知宝器根本不在她身边,嫁入玥朝只会是死路一条,统治者就成司寇帝爵了,所以子桑溟赫囚禁她十年也无果,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最关键的秘密。”
栾枢柝突然回头拥住她埋进自己的怀里,深挚道:“这幅躯壳怎么看怎么听都是熟悉的你,唯独缺失对我的爱!”
张绾茉咬牙切齿的握拳道:“再对我动手动脚的话一定打残你!现在靡莱的躯壳已经为司寇帝爵的,这样的打击度是不是可以让你释怀过去接受现实?当然要强调一点,我也是逼不得已被迫的。”
原以为他会推开、会放手的,却越抱越紧,双眸紧闭,沉入黑暗,惨笑道:“其实当我知道糜莱投毒自尽时便猜到无人救得了,她想要达成的事岂能容忍他人插手。”
“之后又传消息说她回光返照了,我是期盼又极度的怀疑,竭尽全力关掉自己的理智不去想,冒险来到玥朝只为见她一面,并非要证实啊!”
“为什么全数说了出来……为什么把建立的防御屏障击塌,重创的我体无完肤,一点点喘息的机会都不肯给,明明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人。”
张绾茉没有挣扎,淡然道:“或许在你们的时代对待陌生人要有戒备之心,但新世纪里的我比较看重自己的辨别能力,所以为你好就别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栾枢柝好似清醒恢复些活力了,退后几步像小孩子一样赌气道:“那我更是要宰了司寇帝爵!不但玷污了我心爱的女人,还妄想坐上我的王位,绝对的异想天开!还有你务必善待我女人的躯体!不然定把你的灵魂从里头揪出来鞭笞,玄道也不能阻止我!”
万般萎靡的雾霾终于散开,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张绾茉一阵笑道:“这个可以,我准了。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诶,你会操作宝器吗?宝器目前在谁手上?怎样能见到天虹之彩?”
栾枢柝侧着身歪头斜眼看她,逐个解释给她听:“废话,我可是先帝钦点的下一任王者,自然将宝器的秘密共同托付给我和靡莱了,虽没有与她相等的力量,但玄道将我的灵魂烙印在宝器之中,得以操控宝器并吸取能量,却也不足以媲美于她,较之凡夫俗子可要强大多了。”
“靡莱只感应到宝器尚在冉闵国皇宫,具体就不知道子桑溟赫藏到何处了,但至少还能保有部分力量。起初玄道也是因靡莱之事才现身的,何况关乎远古的主宰之神,万物的缔造者,更是无人所见。”
张绾茉被弄糊涂了,闪眸猛眨,狐疑道:“不会吧?在我的意识真有出现过天虹之彩和一个超帅的男人!而且他就是这么叫那棵巨树的!”
他神色震颤,诧异道:“竟有此事?我还以为他早就不存在了,而你口中的男人我从未在先帝那听闻。”
张绾茉大大吁了口气,翘起的性感唇瓣缝隙间吹出微风,随意道:“哎呦算了啦,不想搞脑子了,下次再看到玄道我来问问看他,反正他说过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
栾枢柝耸耸肩,面部表情丰开始富化,不知不觉悲伤感触渐渐的消失了,用单眼盯向自己的袖口,笑道:“也只能先这样了,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张绾茉踱步向他挪去,问:“啥?”下一秒是刺耳的尖叫,躲开一段距离道:“好大一只虫!恶心死了啦,快拿走!你不知道女生最怕这种玩意儿了吗?”
栾枢柝的手掌心上立着拥有透明翅膀冰青色的虫子,无尽黯黑的小眼睛似是会洞悉所有。
看她身子缩成一团,皮肤通红、捂住耳朵,捧腹大笑起来,玩笑式的鄙夷道:“胆子那么小啊,一点都不像她,寒蝉霜骨是她生前的创造物,利用傲霜的植物枝干注入宝器的能力,再让寒天的蝉加以吸食,成就出瞬间将兵器或暗器凝冻化为冰花的终结者,接着吧。”
他的手轻轻一抬,寒蝉霜骨飞了出去,害的张绾茉又是一声叫喊,满屋子乱转,回头却发觉压根没影。
放下手四处寻找它的踪迹,指尖抵住自己耳窝的栾枢柝笑道:“它已经藏进你里头安稳的睡觉了。”
张绾茉被说的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落一地,全面式的搜索自己,慌张道:“哈?哪里哪里我没摸到啊,这样我要怎么洗澡啊!”
栾枢柝强忍着笑说:“小姐,注入冥力的寒蝉非常具有灵性,它会预测你并感知外界从而作出最适合的行动,不会碍到你!”
难以想象一只虫子每日每夜与自己相触相伴,那绿绿的模样挥之不去,心情一落千丈,边开门走出去边气道:“凭什么自作主张的丢给我啊,她只是我的祖先而已好嘛!真是服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急忙跟上去道:“喂,这么随意走掉啊,本来就是你宿主之物啊!”
张绾茉回到大夫义诊的地方,白玖兰差不多刚清醒,栾枢柝顿时止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