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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枝_波斯测天仪

  01

  就在两周前,小偷闯进了泽田武雄的家。

  泽田武雄在一家金属制品公司任科长,小偷似乎侦察过他家,知道当时家中无人。泽田的妻子傍晚去市场购物,孩子放学后外出玩耍也不在。下午五点到六点,正是所谓的“恶魔时段”。

  失窃的只有现金——妻子原本塞在衣橱抽屉里衣物中间的五万日元。

  衣橱抽屉从下到上全部被打开,据警方分析,这是个惯偷,因为妻子的和服腰带像展示品一样从最上层的抽屉一直垂到了地面。刑警说这是盗贼们的护身手法,因为腰带是用来绑住身体的,将腰带垂下来摆放,意味着他将永远不会被抓住。这个小偷是个高手,妻子的衣物和丈夫的西装他都未动,因为只要他把这些拿去出售或典当,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不过,妻子的一枚镶有小钻石的白金戒指、翡翠质地的小腰带扣,以及一块泽田非常珍视的瑞士金表,三样东西却都失窃了,应该是卖到了专门收购赃物的地方。那枚钻石戒指是泽田去欧洲出差时在阿姆斯特丹购买的,手表购于日内瓦,翡翠则购于香港,价格都不菲。

  泽田家还是第一次失窃。泽田平时经常浏览报纸上关于社会治安问题的新闻,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痛心疾首的一天。一想到屋内被弄得一片狼藉,小偷却没留下任何指纹,泽田就恨得咬牙切齿。

  另一方面,他也感到很后怕。前来慰问的朋友对他说,幸好盗贼闯进来时无人在家,如果当时有人在家,行窃可能会变成行凶,所以他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泽田认为此言不虚,报纸上也曾有过相关报道,为此他恐惧了好久。刑罚‘只针对有形的伤害,并不针对受害人所遭受的精神打击。泽田认为,只判小偷盗窃罪实在是便宜他了。

  据前来勘察现场的刑警说,小偷应该是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可是无论小偷的身材多么瘦小,这件事还是让人觉得心里发麻。小偷盗窃时,说不定带着匕首等凶器,泽田的妻子为此精神错乱了好几天。

  失窃两周后,泽田的妻子从当地警署打电话给泽田,要他去一趟。泽田立即请假,从公司直接赶到警署。

  原来是小偷被抓住了。

  “此人二十一岁,因盗窃曾被捕过三次,的确身材瘦小。你要不要看一看他的长相?我们可以把他从拘留室带出来。”

  泽田拒绝了,他虽然对对方怀有愤恨,但终究没有和对方会面的心情。

  “钱已经被他花掉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追回来。不过赃物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全藏在他的贼窝里呢!”刑警把小偷偷走的戒指、手表和腰带扣都递给泽田,并让他写了收条。

  “非常感谢。东西追回来就好。”

  在日本,这些东西的市场价很高,欧洲的话稍稍便宜一些。不过主要是因为这三样东西都是自己在国外出差时买的纪念品,被偷走实在令人感到惋惜。看见这些宝贝重回自己手里,泽田很高兴。

  “那个小偷还交代说,这个也是从你家偷出来的。”说着,刑警拿出一个圆形的、像是奖牌的东西给泽田看。

  “哦,这的确是我的。”泽田一眼就认了出来,马上说。

  这是个圆形的金属制品,上面还穿了个洞,是悬吊用的。此物周身古铜色,既不是硬币也不是奖牌,中间还画有两个圆圈,上面都标有刻度。

  “这是什么?”刑警问道。

  “这是波斯测天仪,也叫天文测量仪,可以根据这上面的刻度测定星星的高度与角度。在小说《一千零一夜》中,有位巴格达的理发师就有这东西。”泽田将自己听来的讲给刑警。

  “噢?这东西可真稀奇。”

  “唉,可惜这不是真货,只是个仿制品,类似于玩具,是我在希腊的雅典机场停留时在旅游商店里买的。”

  “可是,你提交的失窃物品清单里并没有这个东西啊。”

  “这东西只是个玩具,和钻戒、翡翠腰带扣什么的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当时我就没申报遗失。这个东西可能也就只值一千日元吧。”

  “是吗?可我们当初希望您将所有被盗的物品都写在单子上的啊。”

  “啊,真对不起。”

  “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你需要补一下收条……哎?这个测天仪的圆边上有一道小刀划过的痕迹,是你刻上去的吗?”

  “不,不是我弄的。这东西一直扔在抽屉里……大概是小偷觉得好玩,摆弄时不小心划上的吧。”

  “是吗?这东西做女孩子的吊坠倒不错。”说着,刑警把测天仪贴在自己魁梧的胸前。

  “是啊,好主意。其实当初我买它是想送给孩子做礼物的,但小孩不喜欢,就这么放着了。如果我有女孩子,给她这个她肯定会高兴。”

  泽田这里指的女孩子,当然不是指女儿。不过,这个玩笑话后来竟真的成了现实。

  看到失窃物品又回到自己手里,泽田的妻子非常高兴。虽然五万现金没能索回,但真要这么追究下去就没止境了。

  “我当初没把这东西写进清单,警察为此盘问了我好一会儿。”泽田给妻子看他当年从雅典买回的东西。

  “小偷为什么偷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妻子对这种玩具一点都不感兴趣。

  “小偷或许有弟弟或妹妹吧。你看,这上面有小刀划出的痕迹,可能是孩子淘气刻上的。不过刑警没有审问过他这个刀痕的由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刻痕迹的肯定是个小女孩。瞧,把它当成吊坠正好!”

  “可能吧。”

  “那干脆把这个送给小偷吧,扔在警察那里好了。”

  “听说过要小偷赔钱的,倒是没听说过被小偷偷走五万元还送礼的。”

  “话是这么说。”

  泽田见妻子对这个波斯测天仪一点也不感兴趣,随手又将它扔回了桌子抽屉。失窃的物品总算都回来了。

  02

  两年后,泽田有了情人。

  泽田的公司承揽了一家钢铁巨头的分包项目,作为科长的他从此开始与对方的合作伙伴密切来往。除了工作上的接待,他还会陪同对方出入餐饮娱乐场所。

  在这过程中,泽田和银座一家夜总会的女郎高林路子亲近了起来。至于两个人相识的具体经过,就不在此赘言,总之是烟花巷里常有的那些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自古以来就没怎么变过,只怕以后还会这么持续下去。

  高林路子现年二十六岁,曾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交往一段时间后,泽田便断定她的感情经历一定很丰富。她皮肤白皙,体态健美,容貌姣好,泽田对她的热情急剧升温。两人逐渐不再满足于夜总会里的约会,开始约出来单独见面。

  高林路子住公寓,一个人生活。最近,公寓设计得越来越出色,外来的访客绝对不会与其他房间的住户碰到,所以尽管泽田武雄进进出出路子家有半年之久,但一次

  也没被公寓里的其他住户见到过。

  泽田的薪水相当高,能给路子的钱却很有限。渐渐地,他开始以接待顾客为名虚报费用,而这其实是他曾经非常痛恨的行为。他让餐厅或酒吧给他开虚报金额的发票,然后私吞其中的差额。出差时他极少花钱,却申请很高的旅游补助津贴,以求从中谋利。

  这样的手脚,只要有了开头往往就会刹不住车。路子在夜总会里很走红,但她还是说她入不敷出,不但买衣服要花钱,租住公寓也是一笔庞大的支出。泽田于是经常贴补她。那些都是他绞尽脑汁攒出来的钱,不过他花得心甘情愿。

  一天,泽田拉开抽屉,一眼看到那个以前从雅典带回来的礼物。他想起刑警说过,这东西可以给女孩子做吊坠,就打算把这东西拿给路子看看。虽然这东西像玩具,但造型很奇特,而且日本还真没有卖。近来,高档百货店开始从巴黎进口雕刻有维纳斯的首饰挂件,但泽田这个测天仪还是在哪儿也没有卖的。

  泽田来到路子的公寓,从口袋里拿出测天仪。她见后顿时眼睛一亮。

  “多奇怪的设计啊!这是什么啊?”

  “这叫波斯测天仪,以前的人用它来测量星星的高度和角度。据说,波斯测天仪多是银质的,这个只是个模型。瞧!这里还有刻度呢,听说可以用这个来测量星星的运动。”

  “这个,给我啦!”说着,路子就将它挂在自己白皙丰满的胸前,然后走到梳妆台前观看。

  “多合适!这奇怪的造型真引人注目。”

  “不过只是个仿制品,很便宜的。”

  “没关系,我觉得宝石什么的都不如这个新奇,我就戴这个去店里。”

  “好像有点大,不过没关系。”

  看到路子高兴的样子,泽田觉得她很会打扮,不像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只把它当玩具,认为贵的才是好的。其实一个真正会打扮的人,应该会化腐朽为神奇。

  “那我把它挂到链条上去。”说着,她将一串金链条上的吊坠卸下,然后把波斯测天仪挂上去,拿在手里把玩。

  “哎,这里有一小条划痕。”

  泽田当然不会告诉她测天仪被偷过,痕迹是小偷刻的。

  “这东西有点劣质,大概是我把玩时指甲弄上的吧。不过,不用心的话根本注意不到。”

  “当然,我知道,因为你也很喜欢这东西。”听了他的回答,她笑了。

  “如果有人问起来,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啊,就说是别人从国外给你买回来的礼物。”

  “哦,知道,我怎么会说你的名字呢。”

  路子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一周后,泽田去路子家,看见她正拿着那个吊坠。

  “这个测天仪真的有点太大了,太引人注目了。”

  “那又没关系。”

  “但是长得太奇特了,客人总是盯着看,弄得我怪难为情的,所以还是换个别的算了。”

  看来波斯测天仪的式样实在太特别了,就算对于路子这样风姿绰约的女人也不适合,并且挂在脖子上也有点过大。

  “那就算了,随便你吧。”

  波斯测天仪被路子从金链条上摘下,随意放在梳妆台上。

  夜总会女郎大约在傍晚五点到六点之间出门去上班。一个小偷看见高林路子离开家,就闯进了她的房间。他没有被公寓里的任何人看见。

  这个小偷今年只有二十三岁,但在这一行已经颇有经验。他戴着手套,为不留下指纹。此人身材略瘦,身穿雪白的衬衫、笔挺的西装,头发也梳理得油光锃亮,看上去就像个上门拜访的客人。他穿着如此考究,就是为了逃走时迷惑他人之用。

  以前他曾两次踩点,知道住户是位夜总会女郎。

  现在房间被他翻得一片狼藉。屋子里有很多奢华的家具,特别是衣橱和床,都相当高档,床头柜却很破旧,非常格格不入。

  小偷最后只在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中翻到三千日元以及银行存折,上面有六百六十万日元存款。听说夜总会女郎几乎个个都很有钱,他觉得这位住户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就算金额超过千万日元,只要是银行存折上的数字,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即使早上九点银行一开门就拿着住户的存折和印章取钱,也非常危险。房间主人今天晚上从夜总会回来,看见房间被盗贼闯入,肯定会大为震惊,立刻去报案。所以说,去银行取钱无异于自投罗网。

  小偷千辛万苦只偷得三千日元,可就在他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来时,下意识看到角落的一大堆化妆品瓶子中间,放着一枚奖牌一样的东西。

  小偷拿起波斯测天仪,脸上显出吃惊的神情。他惊讶,并非因为手里的物品罕见,而是因为居然在这个地方发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

  他仔细观察测天仪的边缘,果然找到了一道小小的划痕。他确定自己没有搞错。

  在测天仪的边缘上,有个微小的划痕,如同头发一样,非常纤细。

  小偷记得这划痕,因为这是他自己弄上去的。那次在山手的住宅区,他偷了一枚钻戒、一个翡翠腰带扣和一块瑞士金表,同时把这件奇特的、类似奖牌的东西,也顺手牵羊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后来,当他在用匕首拨弄这稀罕玩意时,不小心在上面划出了一道细痕。

  理所当然,小偷马上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自从偷了山手的那家后,他的运气就变得很差,竟然两周后就被抓,那些没来得及处理的钻戒、翡翠腰带扣和瑞士金表也都被警察没收,这奇怪的奖牌也被同时拿走。听刑警说,被盗的那家主人似乎是什么公司的科长。

  他确定这就是他曾经偷过的赃物,那一小道划痕就是证据。可科长家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这里?

  不过,他立刻就解开了头脑中的这个疑问。这个房间的住户是位夜总会女郎,住在山手的那个公司科长与她搞到一起绝不稀奇,很可能是那个科长在夜总会送给这个女人,然后女人把它拿回了家。

  不对,仔细想想,这房间里的女人或许与科长有着特别的关系——很可能就是科长的情人。这么说,科长可能会经常到这里来,也许这东西是科长为哄女人开心拿来的。

  小偷把手里的波斯测天仪又放回梳妆台。如果像上次一样将它揣进口袋,恐怕又会被捕吧?大部分的小偷都有某种迷信,敬畏咒语与禁忌。他两年前曾有过悲惨的被捕经历,担心这次如果再偷这奇妙的圆环,还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小偷离开时,最后又看了一眼这不吉祥的东西,然后朝门外溜走。

  03

  后来,泽田武雄对钟情于自己的高林路子起了杀意,过程在这里没有必要详细描述。报纸上出现的杀人案,多是缘于金钱上的利益瓜葛,或者是感情上的纠纷。以前,关于后者的新闻报道往往会出现“痴情”一词。

  泽田武雄

  杀害高林路子也是出于“痴情”,究其原因,有可能是因为路子对囊中羞涩的泽田渐渐冷淡,也有可能是路子的移情别恋被泽田发现,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泽田从自己的收入中挤出钱给女人,而且这钱还是非法所得,弄不好他就会被开除。他之所以冒那么大的风险,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当发现女人背叛了他,这个中年男子终于失去了理智,动了杀心。

  一天傍晚,泽田武雄在对方的公寓里将正要出门的路子勒死了。不过,谁也不曾见过他出入这女人的房间,而且他经常叮嘱路子不要外传。路子曾经笑着说,“这公寓的设计很讲究,没有人会知道你常到我这里来。”

  正是这些原因给予泽田杀人的勇气。一时冲动杀了人后,凶手总会想尽办法保全自身。要是有人知道泽田去过路子的公寓,他也许会克制自己不去行凶。但公寓巧妙的设计正好为这次的行凶提供了条件。

  泽田确定女人已经停止呼吸后,就在房间里仔细检查,收拾他可能遗忘的东西,确保警察不会追查到自己。他之前就没打算送她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带客户去她工作的夜总会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近他已经好久没光顾了。夜总会女佣被杀后,警察一定会首先调查她的顾客,恐怕会从她新近认识的客人开始。等警察找到他,或许还要一段时间。自己已经琢磨出了今天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能在这里留下自己来过的蛛丝马迹。

  泽田认为自己已经拿走了所有可能成为物证的东西。他站在刚刚死去的路子旁边,当他看见女人坦露的胸脯,顿时觉得格外耀眼。

  泽田忽然想起了那个吊坠——在雅典机场购买的波斯测天仪。那是他从五颜六色的绒毯和弯刀玩具中挑选出来的,在日本绝无仅有。因为自家发生的盗窃案,当地警察署绝对知道那是他的东西,而且那上面有一道小小的划痕可以为此作证。纵然在日本有其他人有同样的测天仪,上面也不会有这道划痕。

  勘察现场时,如果这个测天仪被警察发现就糟了,刑警们肯定会拼命追查这罕见物件的来路,然后找到自家附近的警署。

  想到这里,泽田只感觉眼前发黑。

  一直放在梳妆台上的测天仪不见了。它会在哪里呢?路子的确将它扔到桌上了,难道她将它送给她的朋友了?泽田感到血气上涌,头晕目眩。那东西可能会把自己送上绞架。

  他将梳妆台的抽屉扣在地上,各种各样的化妆品撒了一地。当他在其中发现波斯测天仪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高兴得简直犹如得道升天。看来路子是嫌测天仪在梳妆台上碍手碍脚,把它扔进抽屉里了。她应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是自己送她的礼物。她是个守口如瓶的女人。

  泽田将测天仪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衣袋,像对待自己的心脏一样当心。

  倒霉的小偷又被抓了。当时他正在屋中行窃,恰巧被附近的邻居发现,大家将房间团团围住,小偷插翅难逃。

  他这次是被品川警察署捕获的。对他来说,被捕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他的心境很坦然,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可是不管怎样,他作案的次数实在太多,警察的调查、取证、核对等工作相当耗费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接受审讯。

  有一天,审讯他的刑警好像坏了肚子,突然站起身跑去厕所。于是,无所事事的小偷随手翻开了身边的报纸。

  他翻开的恰好是社会新闻。头条是交通事故,非常悲惨,轿车迎面撞上卡车,结果车身粉碎,死亡三人,重伤二人。小偷叹了口气,突然看到下面《夜总会女郎被杀案陷入困局》的标题。

  他瞥了一下大致内容,原来是发生在一周前的杀人命案。被害人是一名夜总会女郎,警方反复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但仍无任何进展。

  “唉?”小偷注意到那位女郎遇害的公寓地址,惊讶地叫出声来。

  这个地址不正是那一次……

  那是个夜总会女郎的家。这条新闻是连续报道中的一篇,所以没有刊登被害人的照片。但应该不会错,他就是在那间房间的梳妆台抽屉里,偷走了区区三千日元。

  报道还称,警方已经反复调查过死者的男女关系,至今仍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那么,警察有没有调查过那位拥有波斯测天仪的科长?他应该已经接受过调查,或许他有不在场证明。

  此时,负责审讯小偷的刑警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回来了。

  “喂!你怎么看起报纸来了?”刑警呵斥小偷。

  “啊,是的。警官先生,我读了这则报道,有些吃惊,因为这个女郎和我并非毫无关系。”

  “怎么?你和她有亲密关系?”

  “不是,不是。其实我溜进过她家里,偷走了三千日元。”

  “什么时候?”

  “嗯,大约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这么说,距离她被杀还有一段时间。真可惜,如果你晚几天动手,说不定能从你这里打听出点线索。”

  “现在这个案子还没抓到凶手?”

  “正像报纸上报道的那样,还没有。”

  “冒昧问一句,在那个被害人的房间里,有没有发现过一个圆形的奇特物品?”小偷比划着说。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溜进那女人房间里时,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发现了那个东西,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上面有测量用的刻度。”

  “那又怎么了?”

  “那东西是我以前从山手一个公司科长家里偷到的。不过,警官先生,那次的账已经在山手当地的O警察署清算过了。”

  “嗯?”刑警脸上第一次显现出认真的表情,“那是怎么回事?你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女人的房间里?”

  “那次偷窃后,我很快就被捕,那东西连同其他赃物都被警方没收了,现在应该已经还给失主了。所以,当我看见它竟然出现在那女人的房间里时,也感觉很吃惊。但是后来想想,大概是科长把它送给那女人的吧。我偷窃时,看见那东西就放在梳妆台的镜子前。你们勘察杀人现场时,有看到吗?”

  “喂,等一等!把你刚才说的东西画在这张纸上。”

  刑警把铅笔和纸张递给小偷。小偷画好后,刑警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这张画交给上级,上级给夜总会女郎凶杀案的负责人打了电话。

  “你们在现场,有没有发现这么一个奖牌模样的东西?没有?奇怪啊,我们署里拘留的小偷说他记得有,绝不会错。如果是真的,那么可能是凶手把这东西拿走了……是啊,或许凶手担心它成为证据,才带走的……什么?这东西的名字?不知道。不过外观很奇特,有点像表盘……对,我们抓到的这个小偷说他曾用匕首在这东西上刻过,上面应该有划痕,所以可以确定。他还说,O警察署应该记录过这东西的主人是谁……哦,是吗?好,那等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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