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没有再说话，汪筠皓深知继续追问也是自讨没趣，还是不忘在我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对他的情感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恨意堆砌了多少，所有只深藏在他心头的过往，我再也没有深究的兴趣。
俩人出去的时间前后加起来没有两个小时，等到再一次踏入的时候明显感觉异样，原来厨房的那位阿姨已经换人了。我有些厌恶的瞪了汪筠皓一眼，心里埋怨着他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让人以为我这只金丝雀有多难搞。而后，我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离开的那一位每天费尽心思的为我准备各种调养食物，一定知道了太多秘密，汪筠皓趁机让其离开，免得夜长梦多被我发现了秘密。
“只是和家里的换了一下，你不是说吃腻了，换个口味会好一些。”汪筠皓在一旁解释。
都不需要我开口他就能猜到，显然是做贼心虚。
“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可以……”
“我累了，想上去休息一会儿。”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奉承。
对于我的冷漠汪筠皓有些无奈，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妥协着说：“好，你好好休息。”过了一会儿他又追上来：“我扶着你，小心楼梯。”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的怒火油然而然，压着怒气，似乎一字一句都在艰难的吐出：“医生不是说我恢复的很好，你担心什么。”
“牧婕，你真是……”他最终没有说下去，脸上却也看不到过于自责的尴尬。
我握紧了拳头，真恨不得用力的推他下去。
——
汪筠皓走后，我一个人站在镜子前，左右看着身体可能发生的改变。仅凭肉眼又怎么会知道内部的转变，如果那个时候真的拿去了子宫，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这时丢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为肖漾。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我现在只求肖漾能帮我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能再拖累任何人。
“肖漾。”我轻轻的喊了一声，鼻子酸酸的差一点眼泪就要出来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有些浑厚且陌生的声音传出：“肖漾在训练，我是张梁。”
那不是肖漾以前的主管教练吗？我心头一惊，连刚才的伤感都烟消云散，有些尴尬的接到：“哦，那个张指导你好。”
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就算没有接到电话，给我回电话的也应该是肖漾，怎么变成了张梁。我心里忽然的不安，该不会肖漾出了什么事情。
“张指导，肖漾呢？”面对长辈，我的声音显得底气不足。
“他在训练场。”张梁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说话也是言简意赅。
我猜想着应该是对方看到了未接来电，刚巧肖漾忙着比赛没拿手机，他们师徒俩亲的跟父子似的，琢磨着有什么事就回了电话。我也挺怕与不太熟悉的人交流，这会儿回电的是方雨桥还能聊几句，张梁的话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聊下去了。
“那我等会儿再给他电话吧，张指导我就先挂了。”我急于脱身，连基本的问候礼节都忘得一干二净。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片刻，我都准备挂断的时候听到他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给肖漾打电话了。”
“啊？”这样的警告从徐华那听过许多次，头一次从张指导口中听到，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次是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乒乓球队，表现优异的话还有可能继续留在国家队当教练员。肖漾在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带着他打国际比赛，这些年也是看着他经历了各种风风雨雨，每一次他都没有让人失望过。他的人生走了小半，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纪，再不安定下来可能过去所有的荣誉都成了枷锁，他的人生被你打乱过一次，不能再因为你的存在而彻底摧毁。”
我握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用力，像被人当面打了一记耳光般的疼痛。
张梁迟疑了一会，还是把那些话说了出来：“牧小姐的新闻我早在网络上看过了，我也知道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牧小姐既然早就做出了选择，就别把肖漾当成备胎候着。”
“我没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有能说的话自己都觉得牵强。
“这次的新闻肖漾也知道了，牧小姐能够一边抓着汪筠皓，一边揪着肖漾不放手，我张某人活了大半辈子也真是佩服。我最后恳切的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肖漾，你要是还有点同情心，就别让肖漾成了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笑话。”
——
刘亦然将一张支票递给了对面的女子，大大的帽檐遮住了对方一半的面容，外加看到支票上的数额激动的低着头数着，留给刘亦然的基本上只是颗颤动的帽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没露出破绽吧，要是汪筠皓看见了，你这些钱我可是一分不差的全部收回。”
抬起头那人还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放心，我可是看准了时机进去的。汪筠皓那会正在医生的办公室，再说我选的那个位子特别好，有人出来的话立马就会发现。刘小姐你就放心吧，我看牧婕的脸色摆明已经相信了所有的话，这会儿恐怕正跟汪筠皓大闹……不过，刘小姐有些事情恐怕瞒不住的，她以后上医院检查就会知道的。”
刘亦然冷笑：“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她心里不痛快，不是说心情差也是最可怕的女性杀手吗？她现在以为自己子宫被摘除，吓的半条命都没了。说实在的，子宫破裂大出血，好不容易捡回了半条命，我说的也没差多少。她确实命好，就算生不了，至少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刘小姐你也不容易啊，碰到这种死赖着不要脸的女人，还真是要命。谁知道她那个流掉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要真是汪先生的，她会那么着急做掉。显然是害怕东窗事发，没想到呀善恶到头终有报，最后糟了大报应，这种破坏别人幸福的坏女人，都不得好死。”
“行了，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是你敢去汪筠皓那说三道四，就等着找人收尸。”
女人赶忙起身：“放心放心，刘小姐……不对，是汪太太你就算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