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宙一手扯着白雪的发丝,新一轮的痛楚使得她的头被迫扭曲上仰,脖子的颈椎俨然扭转至最极限了……
“咚!”脑门和大理石碰面的声音,古宙手上拽着的头发突如地放手,额头重重地扣在了地上,震得地面响亮响亮。
“轰隆隆!”
一声响彻云霄的雷声震破了白雪的耳膜,大白天地居然打雷了,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裂了天空的沉寂,同时也分裂了古宙的人格。
古宙卯上了白雪,跟她较劲,发了疯一般,连着骨头一丁点也不放过,白雪的心就如地上的大理石那样的冰凉,寒意令她的理智瞬间回笼。白雪想起来了,同样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她曾经也经历过的惊险一夜,当时白雪获救后,她躺在床榻上好几天才治愈。
古宙在那时,完全变了个人,精神分裂一般,脾气暴躁地想置人于死地,可目前只有她一个人……
白雪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去,她开始拼命地抗拒,奋力拼搏,左边的一只的黑眸目眦尽裂,右边的一只幽深淡默地叫人看不透。
空中不时发出的“轰隆隆!”的雷声,跟着听见了外面雨滴敲击窗沿的“哗啦啦,哗嗒嗒”的声音,又迎来了狂风暴雨。
古宙积极响应着风雨如磐的气候,猛力将白雪往死里按。
“啊!唔!”
分布不均的残渣小碎片,在原先割破的部位,再次硬生生地一刀一刀割进去,白雪听见了血管爆破的声音,细润如脂的肌肤逐步地被鲜血染红。
绝对的痛不欲生!
白雪的手腕上竖着一大块的玻璃,她一狠心,一下子拔下,向后弯曲随意挥舞,白雪确信她至少可以划伤古宙的一小部分皮肤,她不是想伤害古宙,只是为了可以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但结果往往是残酷的,白雪仍然无法挣脱他的桎梏,任由古宙锋利的铁呀在她的身上,狂乱屠杀!
全身的汗水已被蒸发,小脸惨白的可怕,压根没有一丝生机,毫无血气,人是真空状态的,白雪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看不到古宙的眼眸,不能跟他对话,让他放过自己。
古宙瞅着一道道深深的印子,兴奋异常,加上白雪身上的血迹,红艳艳的血液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开来,血腥的味道包围了整个餐厅。
古宙仿佛一个吸血鬼,见到血就亢奋,他甚至在白雪的脊被上手舞足蹈起来。
大家知道手舞足蹈的定义吗?
古宙说,他来解释:他模仿泰式按摩中的一种姿势,踩背。
带着老茧的脚底板每踩一处,就磨破一处肌底,宛若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开膛破肚,然后再进行缝合。
那叫一个刻骨铭心的痛!
鲜血和挣扎指引了古宙的方向,一双妖魔的黑眸即刻将捕捉来美食,烤着啃掉!
挤满血液的空枪,子弹扫射无处不在,古宙想血洗白雪吗?
常人看到鲜红的血,早就尖叫着逃跑了。
然而古宙则反之,他会越加的亲近。
白雪哭了。
白雪的眼泪不禁涌现出来,滚烫而燃烧,比起下雨还要倾狂。
“灵儿……”宠溺的吼声倾情而泻,如同从深喉里压挤而出。
第二次,已经第二次了……
灵儿是谁?
白雪,你到底又是谁?
你长得很像她吗?
古宙偶尔的温柔是因为她吗?
古宙的笑浑厚夺人心魂,赛过滚滚的雷声,撕开魔鬼终结者的面具。
惊心动魄的战况,令白雪无路可退。
餐厅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过,一晃三个小时过去了,雷雨也停了,白雪的胶原玉脂上,没有一块“净土”,生不如死的模样与古宙生龙活虎形成鲜明对比。
当古宙不再开枪的时候,他面对着白雪,他俯视着白雪,古宙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将白雪眸底的哀恸与羞恨依衬着无处藏身,甚至连丁丁点点需要掩藏的可能性也不留。白雪发觉到了这一层,她的心底更是心寒绝望。
气候无常,人也无常,有些人可以适应任何环境,应付各种突发情况,有些人却不行。
夜幕好比一条巨型的黑色丝绒毯子,满天的繁星好比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价值千金的宝石挣破黑暗探出来,黑暗中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伤感的氛围,形成一滴滴细碎的泪花。
有意的“畏罪潜逃”,古宙一直坐在大厅跟香烟为伍,他吹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想把烟圈填充整间屋子。
他的脚还差一步踏入客房,又收了回去,古宙轻轻地摘了鞋子,袜子跟着脚,悄悄地走过去,古宙就是以这种方式无声无息地走到了白雪的床边,默默地站在那里,摆出了一副君王姿态,他审视着白雪,不知道古宙在琢磨什么,他弯下腰,用鼻子嗅了嗅毫无生机的白雪。
光线,暗黄的唯一色调,把客房内的所有一切布置得相当温柔。
白雪,她,她,她们都很温柔,天生的温柔。
古宙把被子铺铺好,白雪的双颊泛黄,额头,眉骨坑洼一片,有一种怜人之色;眼角是垂下的,她受伤了,也就愉悦不起来了;红色微肿,分明想致人于不义;娇柔纤细的身材,晶莹“剔透”,“剔透”,肌肤被碎玻璃剔过了,血色的部分透了出来,这才是剔透的正解。即使“剔透”,还是阻挡不了白雪的波动,折线的弯钩处有一对秀美的莲组,天生的妖娆,仿佛在向男人照焕,发出邀请。
白雪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连纹丝不动地睡着,也是诱罪!
古宙的胡子没有刮过,侧脸望去显然十分疲惫,下巴的线条不松偏紧,让人近亲不了,古宙稍显粗粝的手掌沿着白雪饱满的额头缓缓地移动,隔空安抚着。事实上由于白雪带伤的缘故,古宙并没有真正接触真正的她,古宙幽深的黑眸甚至溢出怒火,怒因伤得确实不轻,竟然还能放心地睡觉。
如果不及时处理,如果伤及血管,可能会导致出血危及生命,如果擦伤神经,可能会影响局部的可能,同时伤口局部也可能会出现感染。这是帝戈教他的。古宙以前也常常受伤,帝戈总会在一旁用专业术语教育他。
之前假使说古宙睡在白雪身旁,白雪并没有醒过来的话,古宙现在的离开,牵动了白雪。
古宙于白雪是一个热水袋,他们俩在一张床榻上的时候,她不需要开空调,古宙就可以捂热她。
温热渐渐地消失了,白雪随着凉意的侵袭,清醒了。
很滑稽吧,一个几次三番使白雪进入绝境的男人,白雪会有一天也会离不开他。
头脑一清醒,白雪身体四肢的割伤也被唤醒了,白雪此时不能出门取出自备的医药箱,医药箱还是苏云云为她准备的,自从白雪跟了古宙之后,她大大小小的没少受伤,苏云云看了也心疼,苏云云常说,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人的,不要留疤才好。
白雪尽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她努力让自己放松,呼气,吸气,正当白雪松懈之时,她感应到了异常的温度侵袭着她。
古宙确实去而复返了,白雪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原来他去取家庭医药箱了,他不是想给自己疗伤吧?
“汀汀哐哐”的声音,以及愈来愈靠近她的温度,落实了白雪的猜测。
白雪并未像其他女生一般,倘若有一个男人为自己处理伤口,她会很兴高采烈,而她对于这样的古宙,觉得很陌生,乃至于自己的心跳跳漏了几个节拍,白雪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声,听起来跟睡觉一样平稳,不能让古宙发现她已经醒了。
古宙用棉签沾着消毒药水,小心谨慎地擦拭着额头,涂上去感觉有些硬硬的,都结了一层薄盖了。
他仍旧一遍遍地擦拭,没有很重,也没有很轻,力度刚刚好。古宙是一尊火炉,白雪却感受到了点点的凉意,是从他的口腔里发出来的,古宙这是在心疼她吗?
顺着额角往下,古宙开始处理着眉骨上的伤口了,很细极小,却能清楚地瞅到一抹红颜色。
眉骨下面就是眼睛了,幸好眼睛无碍。古宙忽然笑了,是那种坏坏地笑,连白雪也感应到了,因为有唾沫水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她发觉古宙围着眼睛一圈在画圆圈,古宙想把她化成熊猫眼吗?他真是太坏了,白雪此刻在装睡,既然起初就在装,她只能装到底了。
白雪错了,她马上就要知道,在古宙的眼皮子底下假装,怎么可能让她如意?
白雪的肚子凉飕飕的,只因她的出处被古宙捞起来了,白雪知道她该放空的地方都放空了。
古宙像是在白雪的页面上作画,他在画花朵?画玫瑰?画蔷薇?
不是,是雪花,古宙在画片片的雪花,零零落落,空中舞,随风飞。
雪花在冬天,白雪,其他不敢说,她有一个被-面极其的不舒服,且凉透了,古宙在帮她剔除手指缝里的碎玻璃,那是真疼,白雪后悔没早点醒过来了。白雪-她只能忍,忍,忍,她抿紧唇,咬紧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