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李楚歌拦住她,灾民们见到了干粮,立马哄抢起来,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好像随时怕被人抢了似的。
“救救他们吧,他们好可怜。”许多灾民的亲人在大水中失散了,再也没有回来。
李楚歌皱了眉,盯着梁景妍的眼睛,眼里有着责备,“这些干粮够你吃两天,大部队还没有来,你都分了,你准备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梁景妍哪里还想到自己,李楚歌无奈地看着她,真不知道她的好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很快她便知道了。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梁景妍饿了两顿,又忙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是又饿又累,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看到李楚歌和几个侍卫在吃干粮,梁景妍抿了抿唇,却又很快转过脸去,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坐着,好不可怜。
“丞相大人的话,你可是认同?”福靖康进了帐篷,“虽然咱们有吃的不分给灾民说不过去,但是咱们若是挨饿了,谁来处理这些灾民的事。”
福靖康将一个饼给了梁景妍,“吃吧。”
“那你不是没有了。”梁景妍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饿了才知道李楚歌的话是多么正确,但是当时看到那样的状况,她控制不住自己,才知道就那点东西根本就于事无补。
福靖康摇摇头,“我是男人,自然要比你强些,吃吧。”
“多谢福大哥。”梁景妍接过了饼,小心地吃起来,干粮不多,她也不敢多吃,毕竟大部队到阳城还要些时日,“丞相呢?”
“丞相大人正在调配,灾情严重,他自然要好好部署,更要防止疫病的来临。”福靖康刚才看到李楚歌在桌子上仔细地画着什么,那么认真的眼神,处在高位,自己的责任也变更重了,“丞相大人真是不容易了。”
梁景妍吃了半个饼,将剩下半个饼小心地包好了,“我去看看。”
“还是别去打扰他了吧,他现在一定不想被人打扰。”福靖康拦住他,“咱们还是等着丞相大人的指派吧。”
梁景妍却不甘心,“就是因为知道他辛苦,我才要去看看。”
“姝儿,虽然知道你聪明,但是这些事是男人的事,你还是在这里好好歇着吧。”福靖康拉她坐下,“你也知道大人的脾气。”
梁景妍坐下,但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说着立马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姝儿——”福靖康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希望梁景妍去。
李楚歌撑着头小憩,却听到外面明风的声音,“姝儿姑娘,主子正在办公,姝儿姑娘若是有事,待会儿再来吧。”
“明风大哥,我有事找大人。”梁景妍恳求道,“有急事。”
“怎么这么吵。”李楚歌掀开帘子,看着满脸为难的明风和哀求的梁景妍,“进来吧。”
梁景妍点了头,跟着李楚歌进了帐篷,李楚歌虽然一人一个帐篷,但是帐篷容纳有限,摆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便已经显得拥挤,“何事?”
“大人,灾情如此严重,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梁景妍关心地问道。
李楚歌疑惑的眼神望着梁景妍,似乎在说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本相自有主张,你且回去休息吧。”
“大人,奴婢是觉得如今人聚集在此,都在等着朝廷的救援,也不是办法,倘若能够将无痛无病的收为己用,便是很大一笔财富。”梁景妍抿紧了唇,等着李楚歌的回应。
今日她观察道,那些灾民许多都是闲置的劳动力,但是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面临如此境地,有些是因为羞愤,有些是绝望,破罐子破摔。
李楚歌拿起了手中的纸,上面满满的都是如何调配前来处理灾情的人员,却是丝毫没有提及这一部分闲置的劳动力,如梁景妍所说,如果能够利用起来,定是极大的一笔财富。
“让这些人先动起来,不仅可以鼓舞其他灾民的势气,走出阴霾,做事也能事半功倍,减少负担。”梁景妍越说越激动,见李楚歌无动于衷,竟是有些急了,“大人,您觉得可行吗?”
李楚歌深邃的眸子划过一丝波澜,微微垂下了头,似在斟酌着什么,“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咱们身边,没有这样能够鼓舞势气之人。”
梁景妍脱口而出,“我来。”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此抛投露脸的,她心里忽然就畏缩了。但是话一出口,便不能退缩,“让我去吧,让我试试。”
“若是你成功了,这治理水患的大功,记你一件。”李楚歌一改之前的态度,这么说道。
梁景妍有些不好意思,“等成功了再说吧。”
“你说什么,你要我们干粗活!”一个看起来一脸富贵相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你什么身份,敢来这里要求我们做事。”
“哪里来的丫头,滚出去。”另外一个人也叫了起来。
一时间,帐篷里人声鼎沸,炒成了一锅粥,颇为激愤。
梁景妍看了一眼帐篷外的白色身影,她独自一人进了这个帐篷,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架势,只是一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果不其然,果然吵得不可开交,批评声,谴责声,如洪水来袭将她浇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滚出去,滚出去。”一时间,声音此起彼伏,梁景妍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雨中的浮萍,期待着救赎。
“闭嘴——”谩骂声让梁景妍大声吼道,几乎使劲了全部的力气,猩红的眼睛盯着帐篷里的人,“作为天下最富有的城市之一,这就是你们的素养吗,跟泼妇骂街有何不同。”
眼泪已经含在了眼眶,但是梁景妍硬是给逼了回去,如今的她不能服输,不跨出这一步,她日后都跨不出去,害怕这些人,那日后要怎么面对孙敬媛,怎么面对徐文正。
“你不过是一个小宫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那个中年男子似乎还不服气,依旧是他第一个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