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看到秦芳如此痛苦，燕皇回头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父皇……”
“芳儿……别为难父皇。虽然父皇并不在意这江山，可是也不能将祖宗的基业拱手让人。”燕皇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将情绪平复些，然后慢慢说道。
“芳儿，当时的战事，你也并不是不知，现在当是乱世，各国都是虎视眈眈，莫说我们三个大国，便是那些小国都想着各种方法推翻我们。当日若不是国师在，我们燕国早就成了人家鱼肉，哪还有现在的繁华？”
“大家都不敢觊觎我们燕国，是因为国师在，现在局势尚稳，但是若是得知国师被我们诛杀，那么他国定然来犯。到时……我死不足惜，只可惜了燕国的百万百姓将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我难以面对燕国的列祖列宗。”燕皇睁开眼睛，为难地看着秦芳。
“父皇……”
“芳儿，其他事情，父皇都能答应，但是此事，父皇决然不能。”燕皇转过头去，不看秦芳的脸色。
看着燕皇断然的样子，秦芳或许明白他的心情，的确在其位，谋其事，燕皇说的是事实，的确现在虽然看起来三个大国都那么和气的样子，而且实力相当。但是暗地里面却依然做着吞并的打算。
古幻的灵气，她也是看到的，的确燕国因为有他的存在，便可暂时无忧。但是古幻当真只是愿意当做一个国师吗？以他的灵气而言，就算要将燕国给并吞了，也并非难事。
不过父皇不可能不明白古幻怎么可能就此罢休？更何况，刚刚她说了古幻是一个妖的事情，但是燕皇却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提都没有提到，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他知道古幻的身份，既然如此，他还依然要留他的性命，那便是有丢不开的原因。
这样一来，她便半点机会都没有。她看着燕皇无比隐忍的样子，突然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她慢慢过去，主动搀起了燕皇的手肘，然后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
燕皇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如此，一时间脸色软了下来，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两人顿时陷入了沉寂之中，过了许久，燕皇突然轻轻地说：“父皇已经欠了你娘，还有你太多太多了，你们的要求，即便是死，父皇也会答应。”
“父皇……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此事我不会再让你为难……”秦芳抬头看着燕皇说道。心中却是暗下了决定，既然不能以国家之名来除他，那么就用江湖的力量，这样一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也不会祸及燕国。
只看见燕皇摇了摇头，转过头，直直对着秦芳，继续轻轻说下去：“此事不仅仅关系你还有夜月国的皇后，若是他连皇后都敢杀，那么若不是有人支撑，便是他的野心远远无可估量。父皇只答应你，一旦局势平静之后，你要什么，父皇便给你什么。”
“好了，父皇也累了，你也去休息一下，今日和国师切磋怕也是累的慌，我即可命人给你准备明日的华服。今晚，我们一同用膳。”燕皇的脸上似乎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那种警惕，然后说完便先走一步。
“父皇……”秦芳看着燕皇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所做的决定了，但是他的表情便是绝对不允许。
秦芳叹了一口气：“父皇，百姓的性命是命，难道小狐的命便不是了吗？古幻是杀害我救命恩人和朋友的人，我却依然还要和他处在同一屋檐之下，请问若是父皇如此，你该当如何？”说完之后，秦芳胸中郁结难消，再也不想看着父皇的表情，便转身离开。
燕皇看着秦芳远去的身影，微微叹气，难言之隐，溢于言表。
秦芳只觉得内心深处犹如火烧一般，眼看着仇人在前，却是动不得半分。莫说燕皇不答应，就算是答应，他们也未必可以动他。
突然秦芳想起刚刚燕皇对着自己直直的说的话，微微皱眉，刚刚自己处在怒火之中，尚未有仔细听着燕皇说话，此时想来，父皇似乎有些什么想要告诉自己。
秦芳放慢了脚步，然后仔细思索，想着刚刚燕皇虽然没有直言，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似乎已经许诺给自己定然会将古幻砍于刀下。他说过要什么给什么不是吗？
而且燕皇的声音极轻，若非是他直面自己，自己可以从他的唇畔读出差不多的意思，她根本就无法完全挺清楚。
想到燕皇这个样子，怕是这皇宫中，倒是有什么势力窥觊着他，监视着他，因此他才不会如此小心谨慎。想到这里，秦芳更是点点头。
这边是身为皇家的代价吗？就是自己必须以大局为重，甚至必要时候还需要牺牲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不过没有关系，小狐……我定然会将仇人杀死，为你报仇！秦芳看着湖面，双拳紧握，眼神凝固。
赫连曦默默坐在桌前，等着秦芳。
火翎也在一边急躁地走来走去，似乎半刻也不得安歇。
“你就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洛凡之看着火翎，关心地说。
“秦芳就这么跟着那个老家伙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我多担心啊？”火翎白了一眼洛凡之。
洛凡之好心却落了一个白眼，只能闷闷不再作声。赫连曦一语未发，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而一边的悠寒看着她，微微皱眉，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许是刚刚和古幻一战，让她得知以她们此刻的能力，根本无法将他给杀死，所以有些失落吧。
突然赫连曦起身，一语未发，便往门口走去。
“曦儿，你去干什么？”火翎在身后叫住了赫连曦，但是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微微一颤，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曦儿……”悠寒也连忙唤住了她。
赫连曦转过头，看着悠寒：“我出去走走，放心，我不会去找古幻的。”说完她便一人出去了。
“这是哪里啊？燕国！古幻是燕国国师！她就这么过去了，要是被那个国师看到，岂不是凶多吉少？”火翎看着赫连曦的背影，喃喃道。
“我跟着她。”悠寒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紧跟着向前走去。
火翎看着悠寒和赫连曦，似乎在自言自语：“曦儿倒是只有悠寒，才会理睬呢。这倒是也有缘，当日悠寒喜欢小狐，小狐却是跟了赫连寒，如今赫连曦只识得悠寒。也算是一段缘吧。”
“你说的极是。”一边的洛凡之听到火翎说话，便连连迎合到。
“又没有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火翎听到洛凡之的声音，边回头白了他一眼。
洛凡之一时语塞，便只能沉默不语。他的样子，让一边的火翎倒是感到好笑，转过身，嘴角微微一翘。愣是没让他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赫连曦一人慢慢走在燕国的地方，她知道这里危险重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内心的挫败感却让她什么危险，什么感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漫无目的地慢慢往前，直到看到前面有一个小亭子，便直直往那边走去，坐了下来。母亲的死一遍又一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气氛难消，痛苦难消。道听途说远远比不过亲眼得见，所以即便是秦芳又怎能体会自己当时的痛苦和无奈？
只是此刻，这样的痛苦和无奈更是让她无法自拔，因为她知道自己之力根本无法对抗国师古幻，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母仇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就好像有一把剑刺中一般难受。
突然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你是……小狐的……谁？”
赫连曦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小狐，小狐，这就是那日叫着自己的母亲的人，赫连寒！想到这里，赫连曦突然拔出了剑，然后往赫连寒就刺去。
赫连寒看着赫连曦的剑即将碰到自己，便连忙往旁边一侧，躲过了她的攻击。
“赫连寒！纳命来！”赫连曦咬牙切齿地看着赫连寒，然后手中的剑锋上面顿时有着淡蓝色的火焰，而赫连曦的蓝色火焰也是愈演愈盛。然后她身体突然飞起，然后剑也是顺着蓝光往前刺去。
突然正当剑要靠近赫连寒的时候，另外一个身影从旁边飞出，然后挡住了赫连曦的剑气，悠寒虽然不喜欢赫连寒，但是毕竟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赫连曦将剑刺入赫连寒的体内。若是小狐知道……
“曦儿……”悠寒看着赫连曦怒不可揭的表情，轻声呼唤着。
“让开！我要杀了这个家伙！”赫连曦眼中含泪，但是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悠寒身后的赫连寒，抖动的手依然紧紧抓住着剑。
“曦儿……他是你的……”
“不用你告诉我，我知道。可是他不是我要的那个人！”赫连曦的嘴唇微微颤抖。
“曦儿……”赫连寒慢慢上前，绕过了悠寒，然后看着赫连曦：“你……是小狐的亲人吗？”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仇人！”说完，赫连曦浑身蓝色火焰再次扬起，然后犹如一道闪电一般，顺着剑锋慢慢往前。
悠寒双手扬起红色火焰，然后将蓝色的火焰砍断，将快要靠近赫连寒的蓝色火苗也用手轻轻握住，轻轻一捏便烟消云散了。
“你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赫连曦看着悠寒，定睛说道。
“我知道，但是他毕竟是你的父……”悠寒脱口而出。
“不是！他不是我的父亲，不是！”赫连曦连连摇着头，“不是啊！”
叫嚷着，赫连曦抛掉了手中的剑，然后转身就跑。
“曦儿！”悠寒看了一眼赫连寒，满眼的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赫连曦如此痛恨赫连寒？照理说，即便赫连寒没有照顾好小狐和曦儿，但是这也不是他的过错，为什么赫连曦却是如此激动？
想到这里，他便驾驭灵气，然后往前追赶曦儿。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赫连寒的身子一软，然后慢慢坐在了一边的石头之上，父……父什么？父亲？父亲？！
曦儿是小狐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儿？想到这里，赫连寒猛然抬头。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