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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庶女不为后(全) 夏阳白 12685 2024-11-18 22:54

  长仪大年初二劈刘典家门的事到底让何慕枫知道了,何慕枫把长仪叫来狠狠训斥了一通,把原本订在二月初二的婚礼提前至一月二十日,责令长仪与刘典立即成婚。

  长仪以为是加洛告的状,本一直与加洛交好的长仪在对自己的婚事无力乏天的状况下憎恨起加洛来,驾着马车到了“嘉乾殿”把加洛吃里扒外、好了伤疤忘了痛地骂了一通,再跑到“勤政殿”闹了一通,最后在何慕枫那挨了板子,这事才算消停下来,长仪心在心里憎恨刘典,憎恨加洛。

  一月二十日不过两天功夫就到了,长仪千不愿万不愿地下嫁了。

  长仪成亲当天,两件事轰动圣安,一是除了陪嫁按制由内待府置齐,何慕枫本人还出了一份五千两黄金的大礼,所以长仪的陪嫁之重轰动圣安;二是长仪公主当天居然身穿白色嫁衣,更为轰动圣安,不知她是要嫁人还是要送葬。

  加洛觉得自己算是有点脾气的人了,经起长仪真是小巫见着了大巫。

  唐加浩因为长仪的恼恨他的缘故,连刘典的请贴都没收到,后听旅杰忠讲长仪成亲当夜,当着刘典的面把晚娘好好地羞辱折磨了一番,在驸马府,连住的房间都不准给刘典设,更别说入她的卧房了,人家是洞房花烛夜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刘典的洞房花烛夜是被长仪责罚和晚娘跪了一夜的下人房地板。

  唐加浩听了旅杰忠讲完叹了一口气,心里真替刘典报不平,恰巧施南德带了个叫叶正康的人来找他喝茶,旅杰忠以有事为借口拱手告辞了。

  三人坐定后,施南德给唐加浩倒上茶才道:“表弟,今天来呢,我们真有点事求你的。”

  “表哥,别那么客气,有什么只管说好了。”唐加浩喝了一口茶,施南德才道:“表弟呀,正康在家里颇受上房的气,所以呢他希望可以有些机会!”

  唐加浩很快就明白施南德的意思,要自己照顾一下叶正康,唐加浩知道自己那摊事除了大的两家商户不能轻易动,一是何慕枫指定的一家的铁矿,那家铁矿确实矿中精品,别家的铁矿都达不到这种精度,加浩也知道这是来打造部分最精锐的兵器;二是与容家有关系的一家,他也去看了一下,铁矿石没有问题,作坊也没有问题,他认为没有问题也就没有必要换掉。剩下的那部分给谁都得给,施南德是自己的表亲,所以一提出来,唐加浩便道:“表哥,只要是正经生意人,作坊没有问题,并能按兵部要求的日子交出东西就行。”

  “那现在兵部有没有需要?”

  “倒有,一些弓胎熟铁,量比较大,不知道叶兄的作坊是否能制出来?”

  “那当然能!”叶正康忙道,唐加浩听了便点了一下头道:“那改些日子,我安排人去你作坊看看。”

  “那好,那好,唐爷随时可以安排。”

  “那就二月初一吧!”

  叶正康没想到唐加浩这么爽快,伸手到袖里,却见施南德摇了摇头,只得停了手,把那感激不尽的话讲了好几筐。

  南德见唐加浩一口就应允了,自然高兴,也知道唐加浩并不是使奸耍诈的人,与唐加浩分手后把叶正康叫到一边细细叮嘱不要出了漏子,一定要购上好的铁矿,叶正康连忙道:“南德兄,你把我当朋友,小弟我怎么会做那缺德事,小弟一定会购最好的成铁。”

  “听人说这种成铁,兵部给的银子价格不低。”

  “南德兄,你放心好了,兄弟我这次在家里能露脸,啥时候也忘不了你。”

  施南德笑了一下道:“还有为兄这表弟非常本分的一人,你如果出了纰漏,为兄也无颜见这表弟了。”

  “南德兄,您放心好了,唐大人的好处,小的自然不敢忘了。”

  “这个你倒不用了,反正把事要办漂亮些,别出了差错。”

  “没想到南德兄还有这么样的亲戚!”

  两人又说了一通才分手各自着手去准备了。

  施南德没有急于回归虏营,直接拐到句儿家去了,恰巧句儿的男人没在家,句儿一见施南德自是激动不已,对于吴芷兰,施南德纯粹是因为一种心理上的要征服她,对于句儿,心里是有感情的,原是想从那个不怎样的男人手里买出来,那男从却出了五十两的天价。

  施南德现在在归虏营的位置不属于朝廷的正式编制,也就是说朝廷管他吃喝,但不给他俸禄,办的事又是些非常不好办的事,宋边他们明显是故意编排他,心里实际是看不上他的,所以他连拿五两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拿出五十两的天价银子了,对吴芷兰,他可以占有她的身体,但绝不可能再管她要银子,这是他做人的最后底线了。

  从句儿的家里出来,施南德想着怎么凑银子的事,却听有人问:“这不是施南德大人吗?”

  这话可算讽刺,施南德抬头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掀着车帘看着他,愣了一下问:“在下认识姑娘吗?”

  “我只是个低下的婢子如何可以跟施南德大人比,奴婢家的主子有人请。”那美婢眼波流动地看着施南德,施南德愣了一下,就自己身无分文,无权无势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上了马车。

  施南德没想到那婢子在自己眼里都已经是美女了,没想到她主子却是个更美的人,一颦一笑都那么地叫人心动,左顾右盼更象含着情带着俏,把施南德这个算有些见识的人也弄得心砰砰跳的,终于施南德知道这人是安平王的义女鸾婧郡主,如坠到云雾中,自己怎么也攀不上这号人物。

  鸾婧郡主轻声问了归虏营的事,施南德把知道的都一一告诉鸾婧郡主,那郡主听得极是仔细,时而蹙眉,时而叹气,时而担忧,里而惋惜,施南德只觉得自己都看傻了,讲完了听鸾婧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可怜,战争都结束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跟皇上讲讲能不能不这样对待归虏营的战俘了。”

  施南德听了只差点没哭,他那表哥、表妹都算得上圣眷正浓的人,又有谁提过这样贴心的话,所以只差没跟鸾婧磕头道谢了,只得道:“郡主真是仁慈呀,是好人呀!”

  “唉,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有机会,再聊。”

  施南德回营的路上一直不停地想着这个动人的鸾婧郡主。

  长仪的婚礼过后,一月二十二又是容敏月的寿诞,以前做太后时,那可是头大事,即便现在身份发生变化,圣宠正浓,李玉书在宫内也不敢不正视此事。

  加洛一听又要参加这个容敏月的寿诞,实在怕听那些难听的话,却又无可奈何。

  一大早换了盛妆,这两日与何慕枫和好,心情与那两次到底有些不同,以至小脸有些血色,青中居然透出粉红来,百灵都说瞧着挺好看,还说那身天青碧的锦裳穿在加洛身上,真的是光彩照人,娇媚无比。

  加洛觉得百灵也会讲假话了,皮肤黑的自己穿天青碧会光彩照人。

  来到“瑶光殿”,气氛依旧如前,加洛走进殿里没见着长仪,却多了佳仪,有些失落。

  没一会曾泠弱、施婧妤进来了,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加洛本与两人没什么交好的,只是礼节上地打了个招呼,内侍府给她安排的位置是和佳仪同案,这让加洛心里又喜又怕,喜不用跟曾泠弱、施婧妤虚委周旋,怕是她真不太喜欢佳仪这么漂亮的尤物。

  因为是贺寿,大家都备了礼物,容敏月被何慕枫赐坐在身边,说不出的开心与满足,大家都拿出各自备的礼品说了不少吉祥话,加洛送了杜汐准备的一具巴掌大的刻着山水图的水晶挂饰,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容敏月却象喜欢得不行一样,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才道:“加洛就跟个水晶一般的人儿,连送的礼也那般玲珑剔透的,真是喜煞人了。”

  弄得加洛真后悔送得不够贵重,再想那水晶做的东西不玲珑剔透也就不水晶了,只得带着笑在那里听着考奖,于是李玉书也道:“就永隽这机灵劲,怕这里就没一个人比得上。”

  佳仪也跟着凑趣:“要不四哥怎么喜欢得跟个什么似的。”

  加洛脸一下红了,不提这还好,提这自己还真觉得燥得慌,却见何慕枫笑了一下,加洛平白得了这么多好话,差点找不着自己坐哪儿了,容敏月把礼物递给她的大丫头才道:“加洛,来,坐到我身边,陪我说几句话。”

  加洛愕然后,有些紧张和小心地坐到容敏月身边,这与前两次太不一样,前两次除了长仪就没任何人理会自己还偿够了风言风语,这一次怎么自己比寿星还尊贵一般,不就是这两日何慕枫都在自己那儿罢了,却有那么大的区别。

  容敏月伸手牵加洛坐到自己的身边才道:“拿着暖炉,手还这么冷!”

  “我是属蛇的。”加洛笑了一下说,毕竟有何慕枫坐在一旁,虽有点紧张,但觉得容敏月不会太为难自己,慢慢安下心来,何慕枫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对于容敏月这么做,还是满意的,便问:“你不最喜欢看热闹,要不要点几出?”

  “我没点过,还是容姐姐点吧,容姐姐是寿星!”

  跟着容敏月,加洛还是点了两出热闹的折子戏。

  那台上的忙着去准备了,容敏月点完便问:“皇上不点几出?”

  何慕枫摇了摇头道:“你们喜欢就好!”

  容敏月便让人传给李玉书点,加洛才想起这有先后顺序的,德妃可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容敏月是寿星先点了,实属情有可原,自己连推都没推就抢先点了,这是非常不合规矩的,看见曾子溪、齐佳如不善的眼光,直觉得容敏月是在害她,有些不安地看着李玉书,李玉书却面色依旧地看着那镶着金边有着桂花香的红册子,心里更不安。

  这一次的何慕枫明显跟那两次不一样,谁都能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心情也是真的好。

  李玉书点完后传给刘锦红,加洛早看出刘锦红的脸色不好,心里正想着是不是刘典成婚,她心里不好受时,却听刘锦红点了一出《陈平盗嫂》的戏来,一时满殿鸦雀无声,容敏月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大家都偷偷拿眼看何慕枫,何慕枫听了转过头看了刘锦红一眼淡淡地道:“刘更衣很喜欢这出戏,朕派人专演给你看,让你看够!”

  刘锦红无畏地看着何慕枫,几个内侍赶紧上来除了她的头饰、锦衣,然后刘锦红站起来跟着他们走了出去,走到大门口时,刘锦红忽回头看了加洛一眼,加洛感到刘锦红挺直了背,似乎还笑了,立刻盘算着,等何慕枫一消气就立马帮刘锦红说好话,让刘锦红再复淑妃之位,当然也只是敢想想,能不能行还真不知道,却听何慕枫淡淡地道了声:“继续!”

  起先众人还怕何慕枫会因为刘锦红的事恼怒,很快又发现何慕枫的心情没有因刘锦红受到一点的影响,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刚开始大家还怕何慕枫是装的,后面发现何慕枫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一如既往地热闹起来。

  加洛慢慢看高兴了,又加上容敏月明显有讨好之举,也没那么拘束了,吃着东西看着戏,看到高兴的时候还要跟容敏月争上几句,争不赢就耍赖,容敏月摇摇头道:“你这丫头是什么变的,满嘴的胡说八道。”

  一个内侍走进来,小声跟徐小海说了什么,徐小海又趋步到何慕枫耳边小声地讲了什么,何慕枫点点头道:“知道了,退下!”

  徐小海忙退了下去,容敏月取了玉盏给何慕枫舀了些杏仁露递过去道:“皇上,喝了些酒了,都是空着肚子喝的,伤身的。”

  “嗯!”何慕枫接了过去,喝了道:“洛儿,这个甜,你也喝点。”

  “容姐姐和我都喝饱了,实在喝不下才给你喝的。”

  “这丫头总满嘴胡说八道的。”

  何慕枫笑了一下忽侧过头低声问加洛:“要不就把你嘴里喝不下去的喂我喝,怕我还欢喜些。”

  加洛羞得满脸通红一下扑到容敏月身后:“容姐姐,他欺侮我。”

  “你自己没大没小的,还要怨人!”容敏月摇摇头,心里却叹一口气,她从没见何慕枫这样的一面,何慕枫这个人是以严肃著称的,但今晚一直笑着,现在又讲出这样的话,也算改了德性。

  何慕枫一伸手把加洛从容敏月身后抓出来道:“你还真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摸到加洛头上有汗便道:“热了怎么不脱件衣服,还抱着个手炉干什么?”说着把加洛的暖手炉拿出来,但并不敢让加洛脱外衣,加洛的身体是热比凉好得多。

  何慕枫那么爱溺地给加洛擦汗拿手炉子,弄得加洛更热,直怕那些眼光杀了自己一个劲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加洛好不容易在容敏月身边才适应了,这会被何慕枫捉来坐到他身边,充分享受了坐如针毡的感觉,汗出得更多,但何慕枫却兴兴致勃勃半倚在椅内,和大家吟诗饮酒,偏又有几分慵懒地靠着她,那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便小声道:“你要再这样,我就回了啊!”

  何慕枫回过头,双眸如漆般盯着加洛看了一会才道:“看来看去,你最丑!”

  加洛本还紧张、害羞、不安,一听这话,一咬牙,恨不得一头撞死何慕枫,容敏月抿着嘴,摇摇头,却见何慕枫伸手搂住加洛道:“不过,我就喜欢丑的,越丑越好!”

  加洛伸手摸摸何慕枫的额头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不喝多,也不敢讲实话!”何慕枫倒真是有点喝多了,加洛听了眼睛瞪到最大:“皇上,那平时可真委屈着您了啊!”

  “是呀,是呀!”

  加洛被何慕枫一句话弄得心里不是滋味,虽自己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但他这么一讲,弄得加洛最想立即找面镜子照照,跟大家比比。

  容敏月忙传人送来醒酒汤,却见加洛不经意举手时,右手腕缚了一条金丝如意平安结,何慕枫左手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平安结,容敏月的喉头紧了一下,这种平安结除了昂贵精美以外,另还得请皇家寺庙最高贵的僧人开光,是非常难得的,最主要何慕枫的性格根本不喜欢这些装饰的东西,平日仅有的饰品最多是玉佩、玉琮之类,为着这个施加洛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贯例,容敏月的心里又何止酸楚两个字来形容。

  加洛见容敏月一勺一勺地给何慕枫喂着汤,何慕枫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越看越让加洛发毛,自己真那么丑,她扭头看着施婧妤,怪说不得当年自己处处比不上她,原来真的自己很丑,既没施婧妤的美貌又没容敏月的娴惠,加洛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又觉得施婧妤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杜汐不知道加洛回了宫怎么就捧着面镜子不停地照,不一会余欢跑进来道:“郡主,淑妃娘娘,哦,刘更衣殡天了!”

  加洛手中的铜镜一下掉地上问:“怎么回事?”

  “听人说,刘更衣回宫里,在《陈平盗嫂》演到第七遍的时候就上吊了。”

  “就没人拦着。”

  杜汐见加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忙拉过加洛道:“谁会拦,皇上就是要她死,谁那么傻!”

  加洛一下坐到地上哭了起来,想着不久前还在她的寝宫里把烛夜聊,不过几天功夫,她就变成一缕香魂了,杜汐急了:“郡主呀,你别糊涂了,刘锦红跟你又不交好。”

  “我只是,只是可怜她!”

  “我的主子呀,你这可是忤逆的话,你让皇上知道了,可怎么了得!”

  加洛忽想起什么问余欢:“那皇上知道吗?”

  “上半夜皇上就知道了。”

  加洛想起有内侍进“瑶光殿”通报,想必那时就是通报这事,何慕枫居然无事般地吃喝玩乐,心里有些凉凉的,便问:“皇上说了什么?”

  杜汐叹口气道:“她这是大逆不道的,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无旨自裁,是要牵连九族的!”

  第二日,加洛便知刘锦红身边的两个姆妈,四个随嫁丫头,十多个宫女,内侍全部被处死,想是不是刘锦红早就不想活了,只是怕连累了刘典一直忍着,何慕枫的召幸对她来说不是福音倒是痛苦,现在刘典尚了公主,她没有后顾之忧了,就安心地去了。

  刘锦红的事,又成了李苑等人弹压刘典的好借口,那弹劾刘典的折子立马在何慕枫的案头堆得比人还高。

  容敏月寿诞过后,加洛也有好多天没见着何慕枫,说不上话,自是着急,背着杜汐到何慕枫下朝必经之路等着,等到太阳快落山了,才知道何慕枫连着几日都在“勤政殿”没回宫,犹豫着要不要进“勤政殿”时,徐小海却堆着笑脸出现了:“是郡主啊!”

  “徐公公!”

  “嗳哟,郡主唤奴才呢!”

  “你不在皇上身边侍侯着这是要去哪儿?”

  “这不正奉了皇上的旨请郡主到里边说话!”

  加洛才发现自己不由自主走到“勤政殿”,并且在楼下应该转了蛮久,抬头见何慕枫站在上面看着她,加洛真觉得丢人也丢到家了,鼓起勇气便上去了。

  加洛第一次来“勤政殿”,这和当年的王府书房比更显得庄重肃穆,何慕枫依旧还是倚栏而立,虽没有穿大典的冕服,但一件的玄色的常服穿在他身上也是威严的,加洛走过去,又不知怎么说,倒是何慕枫回身在案后坐下问:“怎么想着来看我?”

  “想看枫哥哥累不累?”

  “你有那么孝心?”

  “真的!”

  “说吧,什么事?”何慕枫的神情居然有一丝的失落,加洛那点小面子搁不住了,抓着何慕枫的袖子蹭过来又蹭过去,何慕枫见了道:“过来就是为了抓我袖子蹭的,等会我回去,再给你蹭,这会我可还忙。”

  “你都几日没回了?”

  “怎么想我了?”何慕枫顺手把加洛扯入怀中,反正加洛只要在他身边,这就是他的习惯动作了,加洛一贴近就闻到何慕枫身上那股好闻的薰衣味道,总觉得有自己曾经在哪里闻过的丹桂的味道,正要说话,却听何慕枫道:“在我这用了晚膳再走。”

  加洛还没回答,徐小海已经领着人捧上晚膳,比宫里菜式简单,然后又有内侍头儿领着几个内侍进来,每人手上都托了东西,那内侍头儿从第一个接过一个白色瓷炖盅递给两旁侍候的内侍,徐小海打开盖道:“‘慈安宫’德妃娘娘送来补身的龙井竹孙汤!”

  再打开别一盒盖道:“‘慈仁宫’仪妃娘娘送来的花茹鸭掌!”

  然后有曾子溪的十色点心,那点心做得非常好看,别说吃了,看着都要流口水;齐佳如的粟子红枣羹,光那亮晶晶带着几点红的色泽就让人胃口大开。

  加洛是汗流浃背,你看人家知道自己的夫君如此辛苦,都弄个什么汤什么点心地来慰劳一下,自己别说弄,从来连想都没想过这事,当然何慕枫品偿时也赏她,加洛没敢一起品偿,怕下来被人骂死。

  觉得饿了,加洛端起碗吃起来,只有何慕枫一人的时候,他怎么讲究那是他的事,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倒让徐小海省事,加洛觉得那点心如果让自己吃,自己可以一口气吃两个,何慕枫却只偿了一口,自己又装有骨气不吃,所以何慕枫就让人撤了赏人,点心赏给了人杰地灵。

  加洛吃饱了才想起自己来找何慕枫有事的,忙放下筷子道:“我找你有事的哟。”

  “知道,没事你也不会来找我!”何慕枫淡淡地说,加洛听了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怎么每次是自己吃亏,委屈的总是何慕枫,何慕枫放下筷子问:“吃饱了没?”

  加洛点点头,何慕枫伸手接过徐小海递过来的帕子擦擦嘴,把那桌菜赏了人。

  加洛很佩服何慕枫基本每样菜只吃一口的造诣,忍着耐性看何慕枫在椅里坐下来,接过茶水漱口,正出神望着时,忽听何慕枫问:“什么事,你说呀?”

  加洛想了半天,转了半天才说:“我明天要去长仪府上玩。”

  “她有请你吗?”何慕枫放下青花瓷茶杯,加洛翘了一下嘴道:“她不请我,我就不能去吗?”

  何慕枫笑了一下看着加洛,加洛的耐性再一次没了忍不住发起火来:“如果,如果…”

  “好了,好了,稍逗一下就那样没耐性,来!”何慕枫伸手把加洛拉到怀中道:“去就去吧,别带着狼娃了,要长仪敢为难你,就说我让你去的。”

  加洛听了笑颜逐开地道:“这还差不多。”说完抱着何慕枫亲了一口便要跑,何慕枫气得骂了一句:“臭丫头,利用完了就想跑呀,有那么便宜的事!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加洛才不好意思了,又依回何慕枫怀里伸手玩着何慕枫腰间玉佩上的络子问:“还有什么话?”

  “今天夜里留在我这儿,陪我!”

  加洛听了猛的一抬头撞到何慕枫下巴上,何慕枫痛得差点没叫出来:“你想谋杀亲夫呀!”

  “杜姐姐说的皇上不许女眷到‘勤政殿’的。”

  “那你不也来了吗?”

  加洛不管何慕枫做的事有多残忍阴暗、多风流无度,但就管不住自己的心,就是想跟何慕枫在一起的,刘锦红的自杀对何慕枫显然有一定影响的,加洛总往好的方面想,是不是何慕枫想补偿对刘典的伤害,宠幸了刘锦红,没想到反面是害了她。也没等何慕枫再次邀请就窝回他怀里,何慕枫笑了一下,摸着加洛的头,加洛好不容易才把几天的心事搁下了,没一会居然爬在何慕枫怀里睡着了。

  长仪听说加洛来访,摆足了公主的架子。

  加洛也难得乖乖的按着规矩给长仪这个臭着脸的丫头行了大礼,长仪却架式极大地往榻上一靠道:“永隽郡主来本宫府上有何尊干呀!”

  “看看公主!”加洛尽量在脸上摆上笑容,心里想:你长仪也太狠了,不赐座也就算了,还不让起来,就太不够意思了。

  却听长仪冷冷地道:“奇怪,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看宫,再说本宫好好的,用得着你来看吗?想来看笑话吗?”

  “公主能不能许我起来说话?”加洛决定对长仪这前后都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装脸皮厚,装什么也不懂,避开不回答,因此一咬牙厚着脸皮说出这一句,没想到长仪一拍桌子大声道:“给你竹竿你还真会往上爬了,太放肆了,就这句话,本宫就可以掌烂你的嘴,来人!”

  加洛措愕地看着长仪,已有几个精壮的妇人上前来,两个押住加洛,两个准备掌嘴。

  加洛想过千个人万人个打她,就没想过长仪会打她,几个人正要下手时,却听有人制止道:“公主,你真是不要命了。”

  加洛看清是刘典,松了一口气,长仪冷笑一声道:“刘典,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刘典叹了一口气道:“公主,你拿谁撒气都行,但你绝对不可以拿永隽郡主使气。”

  “本宫今天倒要看看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怎么就罚不得了,掌烂她的嘴,看皇上能说什么!”

  刘典立刻跪下来磕着头道:“公主呀,永隽郡主就算犯什么错也轮不到你来罚,你禀给皇上,皇上自会定夺应该如何罚!”

  加洛没想到,刘典这一席话,长仪大怒:“好,拿谁撒气都行,本宫今天就拿你撒气,来人,驸马敢忤逆本宫,给本宫掌嘴二十!”

  没一会刘典就被几个强悍的妇人打了二十个耳光,长仪一甩袖就走了。

  加洛有些可怜地看着脸颊红肿、嘴角带血的刘典,刘典用袖子擦擦嘴角上的血迹反而松了一口气,加洛便问:“刘大人不是没住府上吗?”

  “是没住,她关着晚娘,我实在担心,来看看!”

  “刘大人,锦红她…”加洛一句话,刘典悲从中来:“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是个不吉的人呀。”

  “刘大人,你别义气用事了,听说你今天上表要给锦红收尸,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要信得过我,我来帮你办这事。”

  刘典诧异地看着加洛,摇摇头道:“她是因为我而死的,是我害了她,我再怎么忍心连她的尸体都不收呀。”

  “刘大人连我都信不过。”

  “不是信不过郡主,郡主收和我收不一样。”

  “你好歹也要顾顾刘中呀。”

  “这一辈子就是顾得太多了,很多反是没顾到。”

  “刘大人,你别傻了,这样做能有什么用吗?”

  “郡主也是性情中人,我眼下的心境,郡主难道体会不到,那时候只知道读书,有一女子看上典,典却装不知道,后来那女子嫁人嫁得不好,生孩子死了;到了在义父府上,锦红求我说她不想去康王府,让典娶她,她会对典一辈子好,典没应,是典害了她呀。”

  “那不一样,她生前,你就什么也应过她,何苦在她死了还让她对你心存奢念,而且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你害的她!”

  “典喜欢的人却不喜欢典,连看都不愿意看典一眼!”刘典无限凄凉地说,加洛看出刘典心中的失望、灰心,甚至有放弃的打算。

  刘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加洛讲这些,如果这些话传到何慕枫耳里去,非诛他九族不可,他赶紧闭了嘴,摇着头走了。

  加洛叹了口气,长仪不理她,她连劝的机会都没有了,想想好久没看到加浩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怎么也得去她那个自以为豪的哥哥那里,便往加浩住的地方去。

  加洛推开院门,院里没人,屋子倒收拾得整整齐,换下的旧衣服扔在床上,大概还没来得及洗。

  加洛顺便帮加浩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将那些脏衣服拿起来收到盆子里,对门那封家的嫂子却过来了,见了道:“小公子,我来吧!”

  “封嫂子,我哥呢?”加洛笑着问,那封家嫂子便道:“刚来了一位公子找他,象有什么事,急急忙忙就出去了,还说不回来吃午饭的。”

  “女的还是男的?”

  “男的,长得挺壮实的,象个做生意的人。”那封家的嫂子挽起袖子,从井里打起水来道:“小公子,你说大公子是不是该说房媳妇了,我看他这日子过得也太辛苦了。”

  “是哟!”加洛随口应着,那封嫂子听了却高兴起来:“我有个远房侄女,模样没说的,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都没有问题,能不能跟大公子提提?”

  “哦!”加洛吓了一大跳,看样子她这哥还是挺有人缘的,忙堆着笑道:“封嫂子,这事还跟我爹说的好,我哥什么都听我爹的。”

  封家嫂子听了有些个失望地问:“怎么从没见你兄长的父母?”

  加洛不好回答就没有回答,也伸手帮着一起洗,封家嫂子却挡了她的手道:“一看你就是个没做过事的,对呀,你怎么不和你哥住一起,你住在哪里呀?”

  “我暂时寄居在朋友哪儿,等我哥攒够钱,他就会接我回来一起住。”

  “怪说不得唐大公子一向很节俭的。”

  加洛愣了一下,她还真不相信唐加浩节俭跟要接自己回家有关。

  “谁家闺女找到这样的男人都是很有福气的。”

  “那是,那是,谁找到我哥,那还真是她的福气。”讲这话,加洛还有几分底气。

  加洛在封家嫂子家蹭了中饭,回到加浩的房间,坐他床上正等着时,忽听到有人敲门问:“表兄在家吗?”

  加洛听出是北义的声音,便走了出来,见是北义与南德两人便问:“北义,你找我哥!”

  “我认识你,你来过刘大人家,原来你是表姐呀!”北义笑着问,对着加洛,北义自生出几分亲昵,加洛也笑了一下道:“北义,进来再说吧!”

  两人进来,北义再次问:“表兄没在家吗?”

  “是呀,我也在这里等了一会了。”加洛感到施南德打量着自己,施南德和唐加浩长得有几分象,自然也是唇红齿白的美男子一个,加洛被他看得十分不自然,没有看见他与吴芷兰那些事,还好点,看到了,心里多多少少对施南德有些小疙瘩,却听施南德问:“表妹莫不是永隽郡主吧?”

  加洛倒也没什么隐瞒的,她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什么郡主,便点了点头。

  “郡主妹妹怎么一个人出宫呀?”施南德有些讨好的问,加洛便道:“我就是来看加浩的。”

  “听说当今圣上十分宠爱郡主妹妹。”

  加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这个所谓荣宠过盛,也未必是好事。”

  施南德听了不以为然地道:“既然在皇上身边自要有些手段了,只要中了皇上的意,用些个方法,就会荣宠不衰了!”

  加洛就觉得奇怪,唐加浩与施南德两人都是兄长,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地不同。

  施南德见加洛的目光有些冷,显然不喜欢,便讪讪地收住了话,他是个聪明人,对女人似乎比别人更了解,心里又奇怪,怎么对这个表妹就有那么的熟识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北义本打算帮唐加浩收拾收拾院子、屋子的,但见收拾过了坐在床边,唐加浩这间简陋的屋子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坐处,北义一坐下就问:“表姐,表哥什么时候才回来?”

  “北义,我也不知道,我也来了好一会了。”

  北义有些失望,加洛看着北义,再一次涌出一个念头,北义别真看上她那个男女通吃的加浩亲哥了吧,一想到这儿,加洛又想到那个封家嫂子也是新近丧夫,整日照顾她哥,别也生出了感情。看样子眼下给唐加浩找个合适的人家是非常迫切的,封嫂子家那远房侄女,肯定不行的了,大臣自己认识的又不多,有闺女的人家更不知道了,长仪本与自己非常交好,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没得挑剔的,但她那个的哥居然没有看上,再说人家也嫁人了,就不得不放弃了。

  加洛终没等着唐加浩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正准备上马车,却听到施婧妤的声音:“真巧了,怎么就遇着了?”

  加洛抬头看到一架漂亮的马车,一个漂亮的丫头打着车帘子,施婧妤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正从那浅红软纱的帘子露出来了,被那红色衬得更是人若花一般,加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仔细一看,那漂亮的丫头居然是紫日,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年的紫日除了脸蛋有几分漂亮以外,加洛没觉得有什么好,如今感觉好象是上了个档次,不仅更漂亮了,还显得多了几分心眼。

  “永隽郡主,人家说相缝不如偶遇,既然遇着了,我们何不稍饮几杯。”施婧妤漂亮的桃花眼含着笑,轻柔地问,加洛�

  ��笑着回:“鸾婧郡主,虽是相缝不如偶遇,但是永隽还有许多事要忙,就改日再与郡主喝茶了。”

  施婧妤略略一笑道:“那永隽郡主你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那帘放了下来,加洛没由得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余欢忙过来扶加洛上车,加洛还有些恨恨地看着施婧妤的马车。

  加洛坐在车里,想着加浩的婚事,到哪去找合适的人家,而且还得是她那亲哥又看得上的人,真让人操心,却听余欢小声禀道:“郡主,前面那是表少爷吧!”

  余欢早发现他这主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回宫里,在外面怎么都逍遥快活,一回宫就象霜打的茄子,所以看见施南德时便生了枝节地告诉加洛,加洛听了打帘一看真的是施南德,便道:“余欢,跟着他去看看,别让他发现了。”

  “好勒。”

  人杰地灵一听加洛还不回宫,吓了一大跳,都摇摇头,上次出宫与何慕枫闹得那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式,何慕枫对于她出宫不敢太管了,只是把何地何灵两兄弟跟随变成了人杰地灵四兄弟供加洛差遣,看样子,那次大闹以加洛大获全胜告终。

  行了一会,余欢停下车道:“郡主,车进不去了。”

  加洛便要下车,余欢忙过来扶她下车,加洛见是一条小巷子,忙追了进去。

  好不容易才追上了施南德,加洛冲得急,要不是余欢手急眼快抓住她还就冲了过去,躲在一边偷看,原来施南德是来见句儿的,加洛怕被发现,缩回头,只听施南德道:“句儿,还忍些日子,我一定将你接出来。”

  “二少爷,句儿知道。”那句儿带着哭声,又听施南德道:“这些,你先拿着使,别让那人看见了就好。”

  “二少爷!”

  “我得走了,一会要关城门了。”

  “嗯!”

  加洛听两人又说了几句,那施南德便走了,十分失望地回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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