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簿看着城外的流民忧虑道:“孙大人,这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了,看来两浙路那边的形势很不好啊。”
孙县丞点头道:“钱大人说得不错,距离知县大人给我们下令已经一个多月了,流民一直在不断增加中,只能说明两浙路那边的农民暴动规模一直在扩大。”
钱主簿恨恨道:“这朝廷的反应速度太慢了,都一个多月了,还没镇压下去。”
孙县丞若有所思道:“某估计两浙路那边的官员一开始就对这次农民暴动不重视,可能官家现在连两浙路发生农民暴动的消息都还不知道呢。”
钱主簿惊疑道:“官家还不知道这消息?这不太可能吧?这都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孙县丞说道:“怎么不可能,当地官员可能就没拿这次农民暴乱当回事,只当是一场小暴乱,派兵镇压下去就完事了,所以也就可能没上报,只是他们忘了这几年东南百姓被花石纲荼毒的厉害,某觉得这次农民暴动可能会搞出一件大事。”
钱主簿问道:“他们不上报,蔡太师是怎么知道的?孙大人觉得这些乱民能搞出什么大事?”
孙县丞答道:“你难道不知太师曾在杭州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蔡太师父祖的坟墓都在杭州,所以东南有事太师肯定先知道,至于乱民能搞出什么大事,某觉得他们可能会攻占杭州。”
钱主簿听到乱民可能攻占杭州倒吸了一口凉气:“杭州那可是两浙路首府,肯定有大量兵马驻守,也是座坚城,乱民们能攻下杭州?况且杭州对于蔡太师可很重要,太师会允许乱民攻下杭州?”
孙县丞说道:“某只是猜测,杭州城肯定有大量兵马驻守,但这些兵马实际能有多少人就不好说了,某想钱大人应该也懂这里边的事情,不是每个城池都跟我们惠安一样的,而且杭州是朝廷财税重地有的是钱,农民暴动也是需要大量金钱的,杭州离乱军又近自然会成为乱军壮大后的目标,至于蔡太师,可能他也跟那些地方官一样觉得这股乱民不是什么大事吧。”
钱主簿砸吧砸吧嘴道:“若是杭州被乱军攻占了,那可就真成大事了。”
孙县丞点头道:“那可不,杭州要是被攻陷了,朝廷的税收会受到重大打击,这次农民暴动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事情,咱们只能先熬着,这段时间多亏了知县大人在城外设置粥棚稳住了流民,虽然流民越来越多,但也没出什么乱子,不过某觉得知县大人的粮食快撑不住了,钱大人你要准备好开粮仓了。”
钱主簿答道:“多谢孙大人提醒,钱某知道了,只盼朝廷快些把乱军镇压下去就好了。”
孙县丞叹息道:“且等着吧,等朝廷反应过来再派军镇压,没几个月完成不了,这马上又快过年了,这个年怕是过不好喽。”
二人交谈完刚过一日,李昕就把钱主簿叫到县衙了。
李昕说道:“钱主簿,城外流民越来越多了,开仓放粮吧,不稳住这些流民是要出事的,现在粮仓有多少石粮食?”
钱主簿答道:“回大人的话,现在粮仓有八万石粮食,大人准备先用多少?”
李昕想了想道:“先拿出五千石粮食,那些流民只要能不让他们饿死就行。”
钱主簿点头道:“是,大人,下官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宣和二年十二月初,方腊起义军攻克睦州,占据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直趋当时花石纲指挥中心的杭州。不久,向西攻下歙州,全歼宋东南第三将“病关索”郭师中部,东进攻克富阳、新城,直趋杭州,以“杀朱”相号召。杭州是两浙路的首府,又是造作局所在地,花石纲指挥中心之一,聚集着大批官吏和富商、地主。处州霍成富、陈箍桶等人皆加入战局,衢州摩尼教的组织亦起兵响应,一时间整个两浙路战火纷飞。
李昕得道消息后,再次召集了孙县丞、钱主簿、张虎。
李昕说道:“诸位目前朝廷东南局势非常不利,这是本官刚刚得到的消息,你们看看吧。”说着李昕便把密信交给了三人。
三人看完,孙县丞先说道:“局势如此险恶,不知大人有何想法?”
李昕说道:“东南如何我们管不到,但是我们这里绝对不能出乱子,张县尉你要配合孙县丞保持县城里的稳定,城内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要掌控在手中,还有夜间整座县城都要实行军管,任何人不得上街。”
张虎与孙县丞抱拳道:“是,大人,下官遵命。”
李昕继续下令道:“钱主簿你要管好粮仓,随着局势的持续恶化,流民的数量还会继续增加,往后粮仓会成为保证县城稳定的重中之重,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准动粮仓的一粒粮食,张县尉你也要派兵帮助钱主簿守好粮仓。”
钱主簿与张虎抱拳道:“是,大人,下官得令。”
李昕接着说道:“诸位,在此危难之际,让我们同心协力力保县城的稳定,如此方可对得起百姓与朝廷的信任。”
三人起身抱拳道:“是,我等一定辅助大人力保县城的稳定。”
离开县衙后,钱主簿叹气道:“没想到局势果如孙大人预料的一般,已经变得如此严重了。”
孙县丞拍拍钱主簿道:“某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形势就如此严峻了,眼下我们还是先尽力帮助大人维持好县城的稳定为好,只盼乱军不要朝福建来就好,要是让乱军打破城池,我们这些当官的可没好下场,那些乱军可是被两浙路的官员压榨的很厉害,现在他们可不会管什么好官坏官,只要是当官的可能都会被他们杀了抄家。”
钱主簿怒道:“两浙路官员干得好事,为什么我们也要背锅!”
孙县丞叹息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还是先干好我们自己的事再说吧。”
钱主簿答道:“好吧,孙大人,钱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