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来者不善
日常花销,柴米油盐。外加两个债主,苏清俞感觉自己要被掏空了,盘算着要不要去做个兼职。
小英又似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小姐小姐,有个泼妇打上门了!”
“泼妇?”
视线从账本中落到小英身上,“莫非这苏大将军府专招妖魔鬼怪?别慌,告诉本小姐是哪个泼妇敢上门造次。”
“她……她自称白吴氏。小姐您不是不慌嘛,怎躲起来了?”
“白吴氏都杀上门了,我不躲起来找死啊!”
想来白吴氏是为了白渠西而来,那凶婆娘的嘴堪比加特林,一旦开启就不会停止,定打得敌人命丧当场。
“小姐那您也别门后啊,又不是小孩子玩躲猫猫——”
“罢了,本小姐就会一会那泼妇。”
风萧萧兮易水寒,苏清俞带着悲壮之心随小英去大堂迎战白吴氏。
白吴氏年约四十出头,珠圆玉润慈眉善目,穿了一身紫色的袍子,乍一看是个毫无攻击力的老阿姨。不过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据说钟皇后曾和她交过几次手,次次铩羽而归。从那以后钟皇后见到白吴氏掉头就走。
老远走来,只见那白吴氏端坐堂中,手边的热茶正往外飘着热气,两旁婢女家丁早听闻过她大名,无不惊弓之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罢了,本小姐方才掐指一算,今日不宜见人,还是改日再见……”
“都走到这儿了,小姐还躲着作甚,让人知道了会笑话咱苏大将军府的。”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
刚踏进白吴氏三米内,只感觉一股杀气迎面而来,顿时打了个寒噤,竭力上扬嘴角露出一个尚算可以的弧度,踏着盈盈碎步走了进去。
“清俞不知白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白夫人莫怪罪。”
“苏二小姐说笑,是老妇未曾投拜帖贸贸然前来叨扰,倒是老妇要请苏二小姐莫怪罪。”
她不由蹙眉,心想这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吴氏竟然会说客套话。还是那句老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往堂上一坐,刚要说话,白吴氏忽然起身对着众人盈盈一笑,往怀中掏着红包。分发完毕后,白吴氏笑笑道,“听说西儿在贵府多劳诸位照顾,这些是老妇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下人们心花怒放连连作揖感谢,她瞥了一眼,一百两银子,足抵下人大半年的俸银,这白吴氏出手够阔绰啊。
忽然白吴氏刻意咳嗽一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众人竟直接无视她这个主子,作揖后转身离开。
她也忙咳嗽了几声,下人们才走回来。用余光瞥了眼白吴氏,煞有其事的一摆手,“退下。”
“是,小姐……”
好在保住了点面子,想着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刚要喝,白吴氏忽然摔了茶杯,她立马疑惑看去。
“这杯子怎如此硌手,险些把老夫的手指给划破,难道苏大将军府招待客人,连像样的杯子都没有了?”
说着白吴氏一脸娇柔做作的坐下。
这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她镇定的浅浅一笑,唤婢女换了个杯子。嘴唇刚碰到杯口,白吴氏又把杯子摔了。
“白夫人,莫不是这苏大将军府的杯底都抹了油?清俞虽是个晚辈,可您一再的摔杯子,未免有些不妥。”
白吴氏自带屏蔽一切质问,揉着指尖故作疼痛。
“老妇这手平日里都用花露泡着做保养,只因为死去的老爷说老妇的芊芊十指很是漂亮。漂亮是漂亮,不过这手碰不得粗糙的廉价物什,一碰就容易受伤。这不方才被划了下,手指至今还在害怕——”
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苏大将军府穷酸的鄙视,这倒也是,自打从七王爷搬回来后,京都中人人在传苏二小姐要破产了,毕竟微薄的俸银养不起这一大府的人。
“白夫人是怎样的性子,清俞多少也听过一些。但显然白夫人不知道清俞的性子,清俞是那种有话就说直来直往的人。白夫人有话便说,没必要和清俞绕弯子。”
白吴氏拍了下桌子,“老妇百般看你不顺眼,无论这狐媚的长相身段,还是你是个弃妇,不过性子豪爽,说话不拐弯抹角,老妇总算在你身上看到个可取之处。”
她忍不住要骂娘,可一想这是白渠西的娘,至少得给他点面子。
想着一再压住心头的怒火,优雅浅笑,“白夫人的性子也是直爽的很,幸而遇到的是清俞,若是换了其他人,显然要生白夫人的气了。”
白吴氏傲慢的翻了个白眼,“其他人我还不待见呢。”
继续忍,即便气得差点把茶杯捏碎。
“白夫人真是……直爽得紧……”
“其他话老妇不多说了,西儿白家的三代单传,是我最宝贝的儿子。他如一张白纸一般,帅气聪明,待人谦谦有礼,凡是个人见到他都喜欢的打紧,正所谓前途无可限量。虽说西儿也有二十了,但老妇希望他以功名为重,所以某些狂花还是识相的走开,免得到时候又变成众京都的笑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眼波流转间忽然盯住白吴氏,笑得愈发深邃。
“其实关于小白公子,今儿白夫人若不上门,清俞也想改天亲自去白府拜访您。”
“若苏二小姐是想夸赞我家宝贝,那就免了。世间最赞许之词,老妇都听腻了,谁都知道我家宝贝聪明伶俐,生的比书中的美男子还要美上百倍~”
“小白公子确是遗传了白夫人的美貌,至于这性子上面,想来已故的白老爷是个宅心仁厚菩萨心肠的人,才能完美阻止白夫人的遗传,让小白公子个性有些缺憾但勉强过得去。”
白吴氏眼睛一瞪,双手往腰上一插,看样子要骂街了。
她不以为然的冷笑喝茶,正等着白吴氏开口,白吴氏却忽然盈盈一笑,身子放松的往后一靠,似笑非笑,更似老妖。
“老妇决定了。”
“决定走了?好,来人送客……”
“决定让宝贝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