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寿宴闹剧 下
“逆子!七王爷面前休得放肆!”
南亦琅宝刀未老,纵身抓住刀背,应声折断,一巴掌打在南知贤脸上。
众宾客哪还有看热闹的心,无不噤若寒蝉。
“爹爹,流寇诡计多端,他分明是无中生有冤枉孩儿!爹爹切莫听信他的鬼话,他分明是在离间咱父子俩!此贼其心可诛,应乱刀分尸……”
“南大公子威胁草民等人抢劫往来商旅,见事情败露派人杀人灭口。草民可对天起誓,若有半字谎言,不用郡王动手,让老天劈死草民!”
马五义愤填膺跪下起誓,手下见此纷纷跪下发毒誓。
南知贤红了眼,正要挥刀,被南亦琅一掌拍到地上。
“爹爹,您不要信这个刁民说的话,他们真的是诬陷孩儿……”
“闭嘴!”
南亦琅怒不可遏低吼,看到被风吹起的信件,以及沾血的南府令牌。他岂会不认得南知贤字迹,即便再不愿意相信,试图找借口偏袒。可是当着满堂宾客,还有洛见荀的面,他还能怎样。
转身看着苏清俞,笑着笑着泪洒满襟。看了眼抓着裤脚求饶的南知贤,俨然感觉天旋地转,正欲一掌劈死这逆子,南知梁急忙跪下求饶。
“爹爹,手下留情!大哥虽有错,但罪不至死。望爹爹网开一面,饶大哥一命。”
南知梵也跟着跪下求情,“十哥说得对,大哥一时糊涂才会做错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想来大哥已经知错,求爹爹饶大哥一次。”
岂料南知贤像受了莫大侮辱似的,起身瞪着南知梁和南知梵恶狠狠说道,“我不用你们假好心!我知道你们心里巴不得我死,在爹爹面前装什么好人!若论长幼,南知梁,我才是南海世子,还不是爹爹偏心,不顾祖宗家法,将世子之位传给你!还有你南知梵,区区贱婢所生,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们俩无非是猫哭耗子,早准备看我好戏……”
啪!一掌打得南知贤重重摔到地上,痛苦咳出鲜血。
南亦琅气得脸色紫青,身体发颤,“你个逆子!你弟弟们为你求情,你却恶言中伤他们,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自己做错事不知悔改,只会满腹怨言怨天尤人,你真是死有余辜!”
“我始终记得爹爹从小教诲,我很努力想成为爹爹期待的那种人,为皇上和朝廷分忧,做一个朝廷栋梁。可是那些人,他们表面上很尊敬我,其实背地里都笑我是沾了您的光!”
南知贤至今想起仍是余愤难平,泪流满面咬牙切齿,“特别是您当众将南海世子传给南知梁后,让我彻底成为世人笑柄。我才是您的长子,嫡出的长子!我哪里不好,您为何非要当众羞辱于我!”
“为父曾内疚将世子之位传给梁儿,不过如今看来,这是为父此生最明智的选择!若南海世子之位传给你,你定会毁了南家辛苦建立的声望和基业!你到如今都还知错不改,埋怨他人,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对得起南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没错,我何错之有!这南海若不是有爹爹镇守管理,哪会有如今的太平繁华。我不过是取一点点钱财,难道我过分了!最可恶的是那些流寇贱民,他们本就该死!是我让他们苟活到现在,他们应当感激我不杀之恩!”
南亦琅被气得差点昏过去,从没想到南知贤会疯癫到这种地步。
“更可恨的就是苏清俞和洛见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非要帮着流寇对付我!死几个流寇怎么了,他们能和我南大公子的命比!”
“你个丧心病狂,无法无天的逆子,亏你现在还能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都怪为父平时对你不加管束,才让你铸成大错!可笑你始终认为你是对的,呵呵,我南亦琅没你这种儿子!”
南知贤猛地一怔,看着南亦琅泪目嗤笑。
更让南亦琅心寒的是,平时簇拥奉承南知贤的其他儿子,此时全部站在一边不敢说话,避之唯恐不及。
想他豪气干云英雄一世,没想到教出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从未尽过父亲责任,如今自食恶果。气血攻心,忽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往后倒去。
“爹爹!”
南知梁和南知梵急忙冲过来扶住南亦琅,南知兜抓着他的手,霎时哭成泪人。
“爹爹您千万不能有事,小兜不能没有您……”
唯一的欣慰,也就是这三个孩子。南亦琅吃力拉了下南知兜的手,气若游丝,“小……小兜别哭……爹爹不会有事……”
南知贤一看老头子气倒了,急忙爬起来往外跑。
“大哥别走!”
南知梁刚要追,被南亦琅拉住。看着老夫满脸泪痕恳求的眼神,南知梁只能叹气作罢,吩咐管家去请大夫,背起南亦琅往后院厢房走。
其余几子急忙哭喊着追上去表示孝心。
明眼人都看出是南亦琅有意放走南知贤,只是谁都不说。
叶琛看得也是揪心,见苏清俞从头到尾一直静坐不语,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不由好奇道,“在场人或震惊或唏嘘,或愤怒或看好戏,只有你不做任何反应。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和事,能触动你的心?”
她下意识看了眼人群之中的洛见荀,很快收起视线,自顾自喂猫。
叶琛懂了,也只有在洛见荀面前,她才会出现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