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中邪了
“什么?她让皇帝收回赐婚?”
皇甫休眸子一沉,箭射了个空,吓得侍卫忙咽了下口水。
“公子,是苏清俞不识好歹,您别……”
“哈哈,有趣。”
侍卫看得一愣,心想自家公子莫非中邪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笑了?!
皇甫休再次拉箭上弦,“赐婚多无趣,我要亲自赢得她芳心,让她服服帖帖做我的女人。”
砰,正中靶心。
另一边苏大将军府荷花亭中,得洛泽渊答应不再赐婚后,苏清俞喝茶都傻笑,看得一边的夏月至一头雾水,搭着洛见澈到一边。
“她中邪了?笑个傻子劲?”
洛见澈一手打开夏月至搭在肩上的手,一脸嫌弃,“本王又不是她肚中蛔虫,你想知道去问她啊!”
说罢重新落座。
“不说就不说吧,咋那么大火气,又一个中邪的!我昨晚不过离开片刻,究竟发生了何事?”
夏月至费解的挠了挠脑袋,刚要坐回去,看到一个小英领着一个老头匆匆而来。
“嘿,这老头谁?”
“关你何事!”
小英没好气的丢出一句。
“呵呵,又多一个中邪的。”
苏清俞一看是昨晚来的高大公公,心想他定是奉了洛泽渊的旨意而来,忙起身迎接。
“是否你家主人有事吩咐?”
“苏二小姐真是聪明人,我家主人有东西交托。”
说着高大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囊,小心递上。
她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块金牌,还有封书信。
刚要打开,高大抬手拦住,“我家主人说,要苏二小姐独子一人时再打开。”
“好。”
“老奴先告退了,接下来的事就劳烦苏二小姐了。”
说罢,高大恭敬作揖后匆匆离开。
等高大一走,夏月至凑上来,嬉皮笑脸丢出一句,“那老头谁啊?”
“关你何事!”
又碰了一鼻子灰,夏月至不爽的抱臂,“我说,今儿一个个都中邪,还是吃火药了,咋火气都那么大!”
两人异口同声,“关你何事!”
金牌可自由进入皇宫,谁都不可阻拦。至于信上说,洛泽渊要她今日辰时到云水阁一见,辰时也就是天黑的时候。
持金牌大摇大摆进入皇宫,见皇后身边的小太监小安子匆匆离去,心想定然是去禀告他的主子去了。这也正好,给钟皇后一个下马威。
嘚瑟的期间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苏清俞直奔云水阁而去。
仍旧是箫声,比上回听到更加凄凉,想来洛泽渊今天是想请她听故事。
岸边距离湖中小亭有些距离,那日所见的竹筏已被撤去,可见洛泽渊是想试她一试。
虽做不到潇洒帅气,但勉强还是过得去的,就是落地的时候没停稳,险些倒进湖中。好在洛泽渊抛来一根绸缎,拉住后又因为惯性摔了个狗吃屎,惹得洛泽渊哈哈大笑。
这笑声,越听越像洛见荀,一样那么气人可恨。
矮桌上已准备了好了茶点,若是换了常人,借他胆子也不敢和皇帝面对面坐着喝茶。
苏清俞可顾不了那么多,也清楚洛泽渊躲在云水阁,无非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她索性也用平常心对待,大大咧咧坐下,吃了口糕点,味道不错,又忙倒了杯茶,味道还是不错。
洛泽渊见她毫不拘束的样子,又流露出了慈祥老父的笑脸,小心温柔的擦拭玉箫。玉箫是二十多年前,他路过一个江南小镇,之后认识的一个女子,离别时相赠。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当做宝贝,时常携带在身,呵护备至。
因为每每见到玉箫,他就会想起玉箫的主人。幻想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和女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凡却幸福的生活……
但是一切不过只是幻想,他生来就是帝王,一生也只能做生不由己的帝王。
“玉箫很漂亮,想来是个漂亮的女子所赠,所以皇上才会视若珍宝。”
洛泽渊笑了笑,小心用绢丝包裹,放到锦盒之中,方才正色看着她。
“为何说玉箫曾是一个女子所有,难道不能是番邦或朝中官员进贡给朕的?”
咽下满嘴糕点,抹了抹嘴巴,笑道,“第一,宫中有无数稀奇珍宝,皇上都不曾正眼看过一眼,却惟独对这根玉箫情有独钟,那定然不是什么番邦和官员进贡。第二,若玉箫的主人不是女子,不是个漂亮的女子,皇上又怎会如此温柔。恐怕后宫三千,都不曾见过皇上方才擦拭玉箫的温柔。皇上笑了,看来清俞猜对了。”
说中不愿回忆的往事,洛泽渊起身遥看远处的风景。云水阁的亭台楼阁,甚至一瓦一柱,一草一木,蓝灯笼,不过来自当年她的一句戏言。
只因为那晚她幻想着以后想要的家的样子,他便记在了心里。回宫后立马让工匠建了云水阁,即便这二十多年来,云水阁没有迎来它的女主人,他却躲在了这里,做着过去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的梦。
“苏清俞,你可知过分聪明,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清俞只知道,当时的皇上不是皇上,他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惜,皇上是天命所受,无法如愿做个普通人,所以皇上便躲在云水阁里,不理政事,不问一切。因为只有在这里,皇上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洛泽渊下意识攥紧拳头,怒目相对,却忽而落寞苦笑。轻叹一口气,坐了回去,脸上满是哀思。
“朕拥有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生杀大权。可即便如此,朕却连做一个普通人,这种微小的愿望都做不到,朕是不是很可悲?”
她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属于他们的使命。皇上的使命是让天下升平,为万民谋福祉。如今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皇上做到了——”
“可是朕,不仅失信心爱的女人,连心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想到慕容卿,心中五味杂陈,鼻尖犯酸,不禁湿了眼眶。
洛泽渊则一脸愧疚,连叹了好几口气,眼中闪烁泪光。
许久后,开口落寞道,“听澈儿说,你待卿儿如亲妹妹,而卿儿也很依赖你。你一个外人都能为卿儿关怀备至两肋插刀,朕这个做爹爹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惨死……呵呵,朕不仅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爹爹,朕……愧对玉致和卿儿——”
她不想过多提及关于慕容卿的事情,伤口已经很深,不想再戳烂出血。总幻想某天能忘记慕容卿,忘记过去一切不快的人和事。可每每提及,却想起,心仍是会痛到无法呼吸。
若是有酒,宁愿大醉一场。
“在你看来,朕是不是很失败?做不到好丈夫,也不是好爹爹,更不是一个好皇帝——”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自己怎么看。”
洛泽渊一愣,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之辈,从没人对他说起过这种话,他不禁反思。可终究想不到答案,就像这些年,一直被困在情殇的大网中,心中郁结难舒。
“后日便是皇上的万寿节?”
“你想到如何入手了?”
苏清俞眸子一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