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渐渐地生了更大的野心。
一方霸主怎么够呢,她要的,可是整个西楚!
只有整个西楚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她才可以不必再仰人鼻息,不必再随便被人威胁。
所以,静嫔便开始小心筹谋,说起来她也算是十分顺利的,先前自己那个主子手里的势力本来就归为自己所有。现下乐瑶公主出事,她不过小用手段,就收服了那些人也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那时候顾明渊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太医都说命不久矣,再加上乐瑶公主的祸害,更是导致他险些命归黄泉。至于其他的几个皇子,更不必自己出手,她只消使手段便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
故而静嫔便稳居幕后,看着他们互相撕咬。
谁知道当年留下来的祸害,现在成了大问题,到现在静嫔没有了退路,心中恼恨不已,但眼下亡羊补牢,若不抓紧了这个时机,怕是就再也没机会了!
皇帝听她寥寥数语,就知自己当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又恨又恼,不由得咬牙道:“你这个毒妇,朕当年怎么就留了你的性命!”
那时候他只以为静嫔是个好的,再加上她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一直都是柔弱可怜的,所以皇帝当年犹豫权衡,到底是没有动静嫔。
他心中有防备心,纵然没有动了对方,可也没有提升她的位份,原本以为自己留下来的是一朵解语花,谁知道竟然是个断肠草!
听得皇帝的谩骂,静嫔却是嗤笑一声,淡淡道:“皇上现在后悔也晚了,臣妾这不是好好儿的活到现在了么,说起来也多亏您的仁慈呢。”
而对于静嫔这话,皇帝却是骤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沉声问道:“张子尧的事情,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不然的话,怎么会就那么巧,他觉得哪里有疑点,哪里就会有证据补上去。
当年皇帝存着私心,根本就没有往深处查,可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处处都是疑点。
更遑论说先前顾明渊那一番话,如今再结合起来,越发让皇帝怀疑起了眼前人。
静嫔轻慢一笑,道:“是臣妾做的,那又如何?”她说到这儿,又道:“可惜还是让他给逃了一命,不过也无妨,一个将死之人,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她那时候小心筹谋,为的就是除掉张子尧这个会威胁自己姓名的祸患,谁知道却功亏一篑,竟然让他逃走了。
且这么多年对方瞒天过海,静嫔丝毫没有发现异状。若不是先前顾明渊给皇帝施针,让静嫔看出那独有的一套针法,还不会发现蛛丝马迹。
不过无妨,等到她将这江山得手,再去收拾张子尧!
眼见得皇帝气得双眸通红,静嫔快意一笑,淡淡道:“皇上可是骂够了?若是够了,就传旨吧。”
这京中世家太多,且那势力都几位分散。想要一网打尽,还需的以皇帝的名义,将他们都给召集起来才是。
宫宴,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
内侍监过来传旨之后便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笑着说道:“皇上说了,今夜有要事宣布,所以要请王爷您先去一趟乾清宫呢,他等着您。”
顾明渊应声之后,待得那内侍监离开,就听得秦怀玉问道:“父皇怎么会突然要大宴群臣?”
不知为何,听到这一道旨意,秦怀玉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
而顾明渊则是一句话直接点出了要害:“方才来宣旨的太监,并非父皇身边常用之人。”
这话一出,秦怀玉顿时一怔,下意识问道:“你是说,父皇可能出事了?”
“真相如何,去了便知。”
听得顾明渊这话,秦怀玉的心中越发的蒙上了一层阴霾。
明知宫中怕是有变故,顾明渊立刻便召集了下属前去安排,秦怀玉要跟着去,却被他拦住了:“今夜不知情形如何,你先去镇国公府,若是真的有意外,也可有个照应。”
闻言,秦怀玉想了一想,到底是同意了,毕竟那静嫔手下之人大多都是岭南之人,惯会用那些个肮脏手段的,万一真的有人混进去了,她在镇国公府,也可帮忙一二。
天色暗沉的时候,顾明渊带着人进了宫,秦怀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最终却还是克制住了情绪,自己去了镇国公府。
见到她来的时候,庄月兰还有些诧异,因笑着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秦毅他们已经进宫了,府上留着的除了下人便是女眷。
秦怀玉心知父亲是怕母亲担忧,再者如今镇国公府外松内严,想要进来也绝非易事,所以她便没有明说,只是笑道:“父皇宴群臣,我自己在家里闷得慌,过来看看您。”
她一面说,一面笑着跟展氏寒暄:“大嫂这两日感觉如何?”
如今展氏的月份已经大了,走几步便会觉得乏累,但她一向守规矩,哪怕疲惫,晨昏定省却是一次都不肯拉下的。
庄月兰喜欢她的知礼懂事,又见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蜜里调油,对这个媳妇越发的当做亲女儿一样看待。
这会儿她正在庄月兰房中打络子,听得秦怀玉这话,当下便笑道:“这几日好多了,有劳小姑挂念,只是夜里偶尔会腿抽筋,总要醒几次。不过总无大碍,缓一缓便也过了。”
秦怀玉听了,又问可让太医看过没有,展氏一一回了,末了又笑道:“母亲跟夫君倒是紧张的不行,其实我先前在家里也听老人们说过,原是无碍的。”
闻言,秦怀玉不由得笑道:“这是咱们府上第一个小辈儿呢,紧张也是应当的。”
因着到了晚膳的时间,所以一同在小花厅用了晚膳。
展氏身子重,不过片刻便又倦怠,庄月兰便让丫鬟扶着她回房去睡,不想却被秦怀玉叫住:“大嫂今夜就歇在这儿吧,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听得这话,庄月兰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秦怀玉,却见她笑道:“我才从师父那儿学了些法子,正好夜里看看大嫂是怎么回事儿,照着给你出个调养方子。”
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毛病,只是太劳烦秦怀玉,展氏拒绝了两次,见她执意,因笑道:“如此,那便有劳小姑了。”
展氏就此去了偏房休息,丫鬟在房中伺候着,有任何问题便会出来找秦怀玉。
庄月兰见女儿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情绪却决计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因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过了几个念头,就见秦怀玉隐晦道:“宫中恐生变。”
这话一出,庄月兰只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但她这些年也见识过宫中的是非,因稳住心神问道:“那你父亲跟王爷他们……”
他们可都是进宫了的!
秦怀玉其实也拿不住宫中现下是什么情况,但在母亲面前却还是表现的十分镇定:“十拿九稳,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听得秦怀玉这话,庄月兰才松了一口气,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侍卫们也都警醒些。”
虽说她平日里性情温和柔弱,但真的遇着大事儿的时候,反倒是格外镇定。
见她这模样,秦怀玉笑着点头,又道:“母亲放心,父亲走之前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事的。”
听得秦怀玉这话,庄月兰也算是放心了一些,不过到底是嘱咐了一番,眼见得天色太晚,便让秦怀玉先回房歇着了。
说是回房休息,却谁都没有睡意。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下弦月弯如勾,秦怀玉坐在房中,看着外面那惨淡的月色,心中却在盘算着,不知此时的宫内是个什么情形。
不想她才想到这里,就听到外面喧嚣声起,旋即便听得大片人在行礼:“给王爷请安!”
听到这话,秦怀玉骤然跳下罗汉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好,径自便走到门口,豁然将门打开,果然见顾明渊踏着月色而来。
“王爷?”
他的身上还带着未曾散去的血腥,见她出来,却是直接问道:“先前宁安交给你的医书,可记得放在哪里了?”
闻言,秦怀玉一怔,瞬间想起来那是自己听闻张成林患上时疫的时候,宁安交给自己的。
她略微想了一瞬,道:“回来之后,我收在房中了,后来出嫁的时候,并没有带过去。”
她一面说,一面带着顾明渊去拿医书,果然在闺房的柜子里翻到了。
“就是这些,王爷,宫里……现下情形如何了?”
顾明渊先到了盏茶喝了,见她找出来,又接了医书,想了想道:“宫中稳住了局势,静嫔被捉拿,只是父皇晕倒,师父要给他诊治,找这医书里的方子。”
这话一出,秦怀玉瞬间喜了几分,问道:“师父来了?”
“嗯。”
顾明渊点头应了,想了想,又道:“走吧,你跟我一同进宫,兴许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与顾明渊一起来的,还有给家里报信的侍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