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这话,张成林就明白了,心中道了一声麻烦的太医,面上倒是没说什么。
将那药方看了一遍之后,他倒是还起了几分笑意,道:“我还当太医院里都是些酒囊饭袋呢,倒是有些真本事的。”
闻言,秦怀玉好奇的问道:“师傅这话怎么讲?”
张成林知道她近来求知若渴,偏又是个一知半解的状态,有意提点她,便指着那方子上的几味药,道:“你看,这几味药,都与你母亲的症状对应。只是因着她体内有潜在之毒,吃了虽说无过,但也无功。你母亲体内的毒素被我以银针兼药方双管齐下的压制,故而太医没有诊断出来。但他能凭着那表面几样而开出这样的药方,可见不是个酒囊饭袋。”
秦怀玉认真看了,记下他说的话,一脸认真道:“多谢师傅指点,徒儿记住了。”
张成林笑着将药方放下,淡淡道:“你也不必太急于求成,这东西没个几年的功底是不成的。明日你再去的时候,我再给你几本医书,你拿回去慢慢看。”
“是,多谢师傅。”
见秦怀玉一脸的期待,张成林只是一笑,便替庄月兰诊脉了。
她的脉象较先前的好了许多,再不复先前死气弥漫,倒是有了生机。
张成林诊脉之后收回了手,嘱咐道:“体内的毒素排出去了一些,只是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好生调养才是。明日我再给你换一副药,等怀玉丫头走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听得这话,秦怀玉跟庄月兰再三的谢过了张成林。
见她们这般客气,张成林摆了摆手,道:“无妨,你女儿是个有天分的,便是冲着她,老头子也乐意管一管这事儿。”
这会儿天色已经近了正午,原本秦怀玉的打算是一块吃饭的,只是出门之前得知秦悦去了府上,庄月兰知道这位小姑子每次前来,都会去看看自己。对于这个小姑,她虽说不是特别亲近,到底也还记着对方的几分好,便只能歉疚的带着女儿走了。
临走之前,还格外不好意思道:“今日真的是劳烦神医了,改日我必然好好的设宴款待。”
张成林一向不计较这个,闻言只是挥了挥手,道:“且去吧,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等到母女二人重新上了马车,庄月兰这才叹了口气道:“神医对我百般照顾,今日着实有些愧疚。”
闻言,秦怀玉不由得笑着安抚她道:“母亲不必放在心上,师傅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不会在意这些的。”更何况,师傅虽然在自己面前格外放得开,可母亲在的时候,他却是十分的顾着面子,宁安已经好几次事后跟她吐槽,说师傅没吃饱,回去之后胡吃海塞了……
说不定她们不在,师傅还能吃得饱一些呢。
听得这话,庄月兰赞同的点头道:“张神医为人有慈悲之心,且性情仁厚温和,的确是个难寻的高人。”她说到这里,又感慨道:“你如今能够拜在他的门下,习得济世救人的歧黄之术,也算是造化了。”
如今这世道,对女子格外的严苛,若换成了旁人的府上,必然是不准女孩经常外出跟外男接触的。
可平原侯府却不同,秦怀玉是秦毅的掌中宝,自幼便被他带出去在校场里摔打过无数次,再加上庄月兰这大病一场,更知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现在对于秦怀玉学医这件事,心中只有赞同的。
武艺可以让她自保,而医术更可以让她避开那些人为的阴招祸事。
双管齐下,女儿只要跟着好好的学,想必就可以不再被小人祸害了。
念及此,庄月兰在安心的同时,对于张成林越发的感激了起来:“你师傅是个世外高人,对功名利禄无欲无求,只是他不要,咱们却不可失了礼数。眼下也快过年了,届时给他老人家的节礼也要丰盛几分才是。”
对于庄月兰的评价,秦怀玉心中不由得想笑,母亲没有见过师傅平日里的样子,居然会夸他一句无欲无求,真的是……
不过面上却只能连连点头道:“母亲说的是。不过这事儿暂且不着急,眼下还有月余才过年呢,到时候我给师傅送些他合心的礼节礼便是。”
庄月兰听得这话,想想也是,便点头应了下来。
不多时便回到了平原侯府,这会儿已经正午,秦怀玉刚扶着母亲下了马车,就见庄嬷嬷在院门口守着。
见她们回来,庄嬷嬷迎上前来,先是扶住了母亲,这才悄声道:“夫人,方才老夫人差人来请,说是请您过去用午膳。”
闻言,庄月兰不由得微微诧异,问道:“可还说什么了?”要知道,之前每次秦悦前来,倒是都会来自己的房中坐一坐说说话,可是那位婆母嫌弃自己病恹恹,从未让她过去一同用膳的。
庄嬷嬷摇了摇头,道:“不曾说过别的,不过言语中倒是透着亲近,老奴瞧着,倒像是有事儿求您似的。”
听得这话,庄月兰点了点头,刚想答应下来,却见秦怀玉先笑着开口道:“劳烦嬷嬷去回了吧,就说母亲出去走了一遭,身子不舒服,改日再去陪祖母用膳。”
庄嬷嬷知道大小姐现下越发有主意,因此听完这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庄月兰,果然见庄月兰点了头。
等到庄嬷嬷亲自过去宁安堂回话,秦怀玉这才扶着母亲进了房中。
“怀玉怎的不让我过去?”
见母亲询问,秦怀玉嗤了一声,道:“人家母慈女孝的,咱们过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祖母那性子,一向是宴无好宴的,母亲身子原本就才好了一些,谁耐烦应付她们?”
她说的直白,庄月兰不由得笑着叹了口气,道:“你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只你祖母若是听见了,怕是要被气到的。”
秦怀玉顿时笑眯眯的接口道:“她气我不气。母亲,我这会儿有些饿了,咱们传膳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