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一下子挡在了千峰的面前一动不动,直到他的眼睛终于重新聚焦聚到她的脸上莫离才开口道:“要生要死都是前辈你自己的选择,我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但是……”说到这里莫离的目光变得有些灼灼起来的道:“还有一些秘密前辈为什么不说出来?关于秋名山的死还有《天易心法》又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阴谋?还有那些黑衣人前辈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呢?前辈整日潜藏在秋水阁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关于《花影扶疏》的去向前辈不会不知道吧?”
莫离一连几问都直中所有关键的核心,千峰眼光闪闪,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别开了头,他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一切随着我的死都消散吧!”
“不,你知道,你明明知道对不对?”莫里看出千峰眼里的闪避,不禁有些激动。这是唯一的线索,要是断了,她该怎么办?她怎么回天亘山?她该如何才能重新回到师父身边?
千峰闭上了眼睛,索性以沉默对抗,他似乎真的有所隐瞒。莫离很是焦急,她道:“连二十多年前的隐秘的故事你都告诉我们了,到底还有什么不能说?前辈你到底还在隐藏什么?害怕什么?”
千峰摇了摇头道:“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莫离狠狠地攥着拳头,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回天亘山。她忽然靠近寒冰床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毁了这具尸体。”无可奈何之下,莫离竟故技重施,其实她很讨厌这样做,但是别无他法。
千峰的眼眸渐渐收缩,那般激动却还是咬着牙不发一言。莫离渐渐靠近鞠亚柔,一点一点,那寒冰床的冰凉已经传到了她的手上,千峰紧紧咬的牙齿突然松开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执念,执念,都是执念,既然已经死了,留着尸身又有何用,不如就这般消散吧。”
莫离的手顿在了那里,没想到千峰居然会在最后一刻竟然想通了,到底有什么比鞠亚柔对他还要重要的呢?她不相信,拼着继续靠近鞠亚柔的身体。这时候一直处在震惊中的秋明书突然回过神来,他飞身过去挡在了莫离面前道:“不,别碰她。”
“明书?”
秋明书的眼睛透着血红,作为当事人他的心底被各种感情冲突,能保持着此刻这一份平静,没有直接一掌打开莫离已经实属难道。他道:“执念是该散了,但我至少想让她完整的入土为安。”
莫离默然地退后一步,她并不想毁掉鞠亚柔的尸身,可是她怎么么办,怎么让千峰开口?心急则乱,这一刻她甚至想和秋明书翻脸,谁都不能阻止她回到师父身边。可是……可是心底……那么纠结,她还是不愿意伤害秋明书。
明若跟着来到了莫离的身边,看着莫离颓败的模样不禁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阿离,秋月钰,他的女儿。”
莫离恍然大悟对着千峰突然道:“难道前辈也不想再见自己的女儿了吗?前辈死了,她又该如何?”
千峰终于重新抬眼看向了莫离道:“她现在过得很好,没有我对她来说不应该更好吗?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该结束了……”
千峰一心求死,让莫离陷入了无奈。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眼看着胜利在望却有一瞬间陷入了绝望,莫离抱着自己的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师父,师父,师父……师父我该怎么办?阿离该怎么办?明若看着莫离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莫离轻轻拉入自己怀里道:“傻阿离,不要这么逼自己。”
这时候秋明书突然大声道:“够了,在一切还未明了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还有钰儿,她是我秋明书的妹妹,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她什么都不会知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说着他慢慢站了起来恢复了淡漠的模样。作为这里的主人,秋明书终于克制住了内心翻腾的感情镇定下来处理这件事情。他让明若先带着莫离离开这里,他要一个人和千峰聊一聊。
明若带着莫离离开了,莫离起先是不肯的,但是明若说他有办法让千峰开口,前提是莫离必须去休息一下。莫离将信将疑,但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明若身上。这样的一晚,发生的太多,也许莫离确实需要静静,今晚明显她有些沉不住气了,而且还有《天易心法》在明若身上,她也需要避开秋明书处理一下。
回到房间,莫离随便找了个借口问明若把《天易心法》要了过去,然后送走明若后躺在床上,狠狠地攥着手里的秘籍,她想起那几个字有点不敢翻开这本书。想了想她将书压在枕头底下,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让自己脑海放空进入睡眠之中。一切都不能着急,只要千峰活着,她就有机会,所以不能着急。
终于,慢慢进入了睡眠之中。恍惚中她居然好像看到了年轻时代的千峰,衣衫凌乱,满脸泪痕,而他的怀里此刻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那女子还没有死,她正在对千峰好像说着什么,然后顿了顿忽然转头看向了她。莫离微微一震,但是看着女子的样子似乎是想让她过去,她想了想也不知为何便真的走了过去。
女子冲着她灿烂一笑,然后说道:“莫离,你来了。”
莫离奇怪道:“你认识我?”
女子摇了摇头说:“不,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帮帮我。”
“帮你?我能帮你做什么?”
女子笑着把千峰的手递到了莫离的手中道:“带他回去。”
“回去,回哪里?”
“回到你们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莫离有些不明白那个女子再说些什么。“我们的世界又是什么地方?”
女子紧紧地拉住她的手道:“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所以我也只能送一句话给你作为回报了!”
“什么话?”
“爱恨两难,所以有时候放下是最好的选择。”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那女子突然轻轻推了莫离一把,然后莫离就慢慢地离千峰和那女子越来越远,原来越远……
她伸手不停的拍打不想要离开,可是却什么也抓不好住,突然感到手心暮然一紧莫离猛然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睁眼,眼前是她熟悉的床帏,而手心则被明若紧紧地握着。明若道:“阿离,是做噩梦了吗?”
莫离从明若手中抽离了手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到了什么?”
莫离道:“梦到了千峰还有鞠亚柔……但是鞠亚柔却对我说了很奇怪,很奇怪的话。”
明若不禁道:“是吗?那她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带千峰回去,说……”莫离正说着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道:“我要去看一下千峰。”然后很快就跳下床直奔密室而去,明若只能跟着跑了出去,嘴里喊着:“阿离,你干什么去啊?等等我。”
莫离没有停留,她头也没回对明若喊道:“在这等我,别跟过来。”然后大步跑了出去,并且以最快的身法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翻过了围着后花园的栅栏,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她心里突然生出隐隐的不安,她觉得那个梦好像就是在告诉她些什么。
终于一路奔跑的赶到了暗室,千峰的正襟危坐在寒玉床旁一动不动,应该是还被封着穴道的原因。她走了过去在千峰身后不禁叫道:“前辈,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想和你分享一下。”
千峰没有理她。
莫离以为千峰只是不想理她便接着道:“真的很奇怪,我居然梦到了秋夫人,难道前辈不感兴趣吗?”
千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子莫离有些奇怪了,千峰怎么可能对有关鞠亚柔的事情都没反应呢?她便靠近转到了他的前面然后看向千峰说道:“前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愣在了那里,因为此刻的千峰居然嘴唇发紫,眼角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她立马过去揭开了千峰的穴道不禁道:“前辈你怎么了?怎么会中毒?”
千峰淡淡的笑了起来,他说:“没想到准备了这么久的毒药最终还是用上了,我终于可以去见她了。”
“你不是被封住了穴道了吗?怎么还可以服食毒药?”莫离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满是不解的焦急道,等掰开他的口舌查看毒性的时候她突然醒悟道:“你居然把毒药藏在牙缝里?”
说着,又无奈的叹道:“为什么是剧毒鹤顶红?你难道不知这种毒药无药可解的吗?”
千峰笑着已经完全没力气了,他的手垂放在一边紧紧地不停地往寒玉床边勾着,死前还是那般想着鞠亚柔这个他年轻张扬时唯一爱过的那个女子,那般珍惜与舍不得。
莫离看着他喊道:“你知不知道我做的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梦?你知道在梦中鞠亚柔和我说了什么吗?她让我带你回来,她不想你死,她不想你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