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樊舼樊赫之
古朴考究的大厅,一位********人正在与一位妙龄少女笑谈,忽然,两个挺拔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妇人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而那少女看到紧随在后的那个青年时,脸颊绯红,却是含羞带怯。
"孩儿给母亲请安!"
"外甥给舅母请安!"
"好好!快快上座,我已经吩咐了管家,一会儿咱们就摆膳,你们在校场辛苦了..."妇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跟外甥,眼中有着自豪跟心疼。
"幼敏见过大哥哥,表哥!"少女上前行礼,眼中满含热切看着那一席蓝衫的英俊男子。
"表妹!"那蓝衫青年抱拳回礼。而那朱紫衣衫的青年却取笑着"你们两个一天天的这么客套也不觉得厌烦,迟早都是一家人了,还讲究这些俗礼作甚?"
"娘亲,你看哥哥..."少女娇嗔着摇着妇人的手臂,看着蓝衫男子脸上只有无奈却无厌烦敷衍之意,心中欢喜。虽然表哥答应了会娶自己,可是毕竟表哥家里还有祖母、父母健在,而且姑父还在京基城中任职,眼光自然挑剔,自己父兄虽然也是武将,可是父亲毕竟官职低微,更是家中庶子,表哥这一次功成名就,指不定回京有多少名门贵女会相中他,而自己呢?除了这几年来朝夕相对的情分,又有和优势?
蓝衫男子但笑不语。他既然应下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妄自更改,况且,若不是舅父舅母照应,他又哪里来的今日的地位?他不是无情的人,况且他心中还有更加需要他珍惜的人在,所以,他会珍视自己的妻子,可是,在他心头唯一重要的,却绝对不会是妻子...
"赫之,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你可想好了?"妇人制止了儿女间的嬉闹,正色道。
蓝衫男子闻言,心神一凛,正色道:"我已经奏请了大将军,请求荫封祖母为诰命夫人!"从他知道了京城家中的那些变故开始,他就已经在心中谋划过了,虽然,荫封祖母并不是心中所愿,可是舅母说得对,母亲已经亡故,现在的樊夫人是那个女人,若是他上表请求荫封母亲,礼部那里自然会将那个女人的名字上表,他怎么会甘心自己生死一线得来的荣耀要给那个女人得去?
"大将军提及,这一次会为舅父回禀,虽然不见得会提升,但是左不过能选一个富庶安逸的地方任职,舅父多年奔波,早已积劳成疾,外甥只愿舅父老年不用过于操劳,还请舅母为外甥兜延三两,免得舅父那里..."他如今是镇北大将军麾下的左前锋,比起舅父这个五品守备可是高了不知一星半点儿的,当年他带着一个童子只身前来,自以为是,想着自己好歹在一棒子世家子弟中武功也算是数得上的,净想着隐姓埋名建功立业,哪里想得到边关残酷?好在他没有一味逞自己氏族的骨气,早早的去寻了舅父,有舅父舅母周延,十年间,他已经官拜将军,也算是得偿心愿了!
唯一只可惜的是,他一心要为母亲妹妹挣一份功名,如今,母亲早已亡故,妹妹又认贼为母,怎不叫他唏嘘?
"赫之!..."妇人与自己的儿女满是感激的看着蓝衫男子,尤其朱紫衣衫的男子尤甚,父亲中庸,本来应该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为父亲挣一份荣耀,他早年却因为意气用事,早早的残了一只左臂,早前只能在父亲手下混个百夫长做做,后来表弟升了小将,他死皮赖脸的跟着,如今,虽然也算是混了个一方小将,可他知道,自己再高也不过与父亲一般升到五品了,心中愧于父母教养之恩,如今,见自己视为亲兄弟的表弟居然不忘当年自己父母的提携,如今更是拼了自己的军功为父亲请功,怎不叫他感动?
"赫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他却觉得热泪盈眶。
"表哥这是作甚?我可是把舅父当成自己的父亲一般爱重的,你这般却叫弟弟情何以堪?..."
"好好!都是好孩子!"妇人拿着手帕偷偷的抹泪。
"舅母,其实赫之还有一事相求..."
"怎么?..."妇人见他欲言又止,心里却是有了不好的念头,转眼间自己女儿也面色苍白...这是为何?
"舅母,请您回一趟奉安老家,请外祖母上京..."
妇人只觉得之前揪紧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而身边的女儿也似粗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却是为何?你外祖母与你大舅父在老家过得好好的呀..."作为一个庶子媳妇,本来应该最怕的就是丈夫的嫡母,可是她却没有,本来她就是老夫人娘家的庶女,而且老夫人对这个庶子也算尽心尽力了,不管是找关系托人脉那可从来不含糊,只是自己丈夫毕竟平庸,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大富大贵,可是她在老夫人跟前服侍了几年,前厅后宅的,老夫人那可是绝不藏着掖着,她如今能在后宅帮着丈夫处理一家事物,也正是当初亏得老夫人倾囊相授!所以,她对老夫人敬爱有加。
"舅母,这一次舅父回京述职,若是顺利,不会离开京基重地附近,您跟表妹少不得要回去京中的虞府,而且我想让表妹风光下嫁,这娶亲纳吉之事怎能没有一个主事者,别的不说,就三舅母的为人..."
当年,要不是这位可亲的三舅母,他父亲怎敢以冲喜为名,纳娶他庶出的姨母做平妻,母亲又怎会早亡?妹妹又怎么会认贼做母经年?可恨三舅母当年还号称是母亲最好的闺蜜,要不是母亲,她怎么可能嫁给三舅为妻?
妇人闻言沉默了。她是庶女,嫁的又是庶子,嫁妆对于她来说,就是想望而不可求的东西,好在丈夫的姨娘是个聪明的,嫡母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只要安分,她就会尽可能的帮忙,所以,他们夫妻才能有了一份体面的私产,在这里才能很快的站住脚。正因为此,她才深知,嫁妆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儿子当年气盛,惹了事端,几乎毁了前程,娶妻时颇费了周折,还是舍了一个庶女,才得了一桩还算满意的姻缘。唯一的女儿,她更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只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