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笔一支,话分两头。慕容枫和李祥易此刻正在与风浪搏斗着,这天江上的风很大,慕容枫不敢开的太快,只能不断调整方向避免救生艇被浪头掀翻。李祥易穿着救生衣,用一根绳子一头缠住自己的腰,另一头紧紧系在围栏上,这样即使自己被卷到水里也能顺着绳子爬上来。
忽然一个浪头打来,慕容枫紧握着方向盘,赶忙调整方向,避开了狼头。他的这一个紧急变向让李祥易措手不及,重重的摔在了船上。他艰难地站了起来,将腰间的绳子扎的更紧了。江上忽然泛起了涟漪,雨势渐渐加大。李祥易不禁抱怨:“这是什么鬼天气,刚才还好好的。”
慕容枫一面驾驶着救生艇,一面安抚李祥易:“中尉,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到对岸了!”他正说着,却突然发现两艘军用炮艇正在附近,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来者不善。他对李祥易说:“中尉,抓紧了!”话音未落便猛地掉头,李祥易来不及反应,又一次扑倒在船上。他不禁骂了一声:“你搞什么啊?为什么掉头啊?”慕容枫道:“前面有亚美斯兵!”李祥易又一次站了起来,发现两艘炮艇正跟随着他们,他惊出了一声冷汗,赶忙解下了绳子,并拔出了手枪。
纳兰康的运气很不错,他仅仅做了简单的搜索,就发现了一艘小艇,他断定在这种天气没有其他人会有闲情逸致在江上泛舟。他果断命令炮艇追了上去,看到小艇掉头就跑,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便下令全速追赶。炮艇的平衡性和速度都胜过救生艇,因此,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个巨浪打来,慕容枫已经顾不得回避了,便全力握紧了方向盘,全速从浪中冲了过去。巨浪从他和李祥易的身上打了过去,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狂风刮过,刺着他们的筋骨。船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李祥易顾不得摇晃,艰难的趴在床上,将枪口对准身后,一旦对方靠近,他就开枪自卫。
纳兰康心底的妇人之仁又一次发作了,他实在不忍心慕容枫葬身江底或是死于乱枪之下,便又一次用喇叭向他劝降:“阿枫,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放下武器投降!我相信你们只是奉命行事,不会判很重的刑的!”风雨交加,慕容枫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问李祥易道:“中尉,他说什么?”“听不清楚。”李祥易回答,“叽叽歪歪的,像个娘们一样。他身边那个美妞可不像他这么墨迹。”慕容枫苦笑一声,继续开船,他知道自己的救生艇绝不可能快过对方的炮艇,也许此番不可智取,只可硬拼。
纳兰康看见两人没有回应他,还想继续劝降,司马筠竹阻止了他:“没有必要和他们多废话!”她简单进行了瞄准,直接对准李祥易开了枪。好在李祥易早有防备,俯身避了一下,子弹擦着他的头顶,把他的帽子打掉了。李祥易知道自己平衡性较差,便对慕容枫说:“我来开船,你来对付他们!”
慕容枫岂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自己还有许多想完成的事情没有完成,决不能死在这里。他爬到了船的尾部,李祥易趁机到了船头。在船头相对来说要安全一些,李祥易在这种时候只能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了。慕容枫暗暗记下,想:等这次的危机结束,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革命党的家伙。他已经判断出李祥易是革命党派遣在孤狼队中的眼线,虽然自己寄希望于依靠联邦统一太阳系,然而,联邦内部四分五裂,想要统一太阳系,先得统一联邦,革命党和共民党都是社会党的潜在敌人。
此时此刻,慕容枫无暇考虑这些,只能将精力集中到眼前的危机上。如果一个人连小事都做不了,又怎么能做大事?慕容枫想道: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又怎么能干大事?他冷静的上了子弹,对准纳兰康所在的那艘炮艇就是一枪,一名亚美斯士兵猝不及防,胸口开花,惨叫一声,连人带枪坠入了江中。纳兰康又一次下达了“仁慈”的命令,他命运一艘炮艇赶紧救人,自己继续追赶慕容枫和李祥易。这样,慕容枫和李祥易要面对的就只有一艘炮艇了。
纳兰康手臂受了伤,无法用右手射击,左手并不是他擅长的射击惯用手。由于刚才那名士兵坠入了水中,此刻这艘炮艇上除了驾驶员和纳兰康,只有司马筠竹和一名士兵可以射击。那名士兵用自动抢扫射起来,慕容枫猛地趴下,如蛇贴地一般。救生艇的尾部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一发子弹打中了发动机,救生艇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李祥易一脸惊恐,赶忙猛踩油门,却无济于事,他气得猛敲方向盘,起身又一次拔出了手枪转过身来。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明白逃跑已无可能,他的大脑中瞬间思考并想出了应对方法。他对着那名拿着自动枪射击的士兵开了两枪,但都没有击中。
司马筠竹继续射击着,慕容枫根本没有机会爬起来,只能继续趴着,但随着两艘船越靠越近,慕容枫如果不能站起来,他的处境将会变得很危险,他深知这一点,于是从腰间拿下一个手榴弹,用牙齿拉掉了保险,丢了出去。虽然他因为趴着而没法发力,手榴弹并没有掷多远,但亚美斯士兵本能的停止了射击俯身躲避,慕容枫趁着这个机会猛地跃起,对准司马筠竹连开三枪。
司马筠竹早有防备,她灵巧的躲过了子弹,不过那名驾驶员可就没那么好运,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天灵盖,从帽徽上穿了过去。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司马筠竹没有理会他的尸体,继续开枪射击,李祥易的右手挂了彩,虽然只是蹭破了了点皮,但手枪落到了江中。李祥易忍着痛,猛地一跃,直接跳到了炮艇上。亚美斯士兵用自动抢狂扫,但李祥易已经握住了枪口,他不顾枪口的灼热,硬生生使得子弹没有打到自己身上,他趁势一个飞腿,踢中了亚美斯兵的胸口,亚美斯兵倒在了炮艇上,那把自动抢被甩下了船。
司马筠竹正和慕容枫对射着,无暇分神。纳兰康只得强忍着疼痛,奋力扑向李祥易。李祥易右手有伤,便用左手拔出了军用铁锹,直接挥向了纳兰康,纳兰康早有防备,后仰躲过,随即一个扫堂腿。李祥易小腿中了一下,不过他下盘结实,这一踢没有踢倒他。亚美斯兵站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了军刀,刺向李祥易。李祥易用左臂格挡,右手忍痛握拳,一拳挥上。亚美斯兵毕竟只是个普通士兵,格斗技巧远远不及李祥易,他躲闪不及,右侧的太阳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又一次翻到在炮艇上。
司马筠竹打光了一个弹夹的子弹,正当她准备换弹之际,慕容枫抓住时机也跳了过来,他猛地抓住司马筠竹的双臂,震掉了弹夹和手枪。司马筠竹绝非等闲之辈,她猛地踢腿,慕容枫只能放开了她,随即用右臂格挡。顿时,一艘小小的炮艇上,五个人缠斗在一起。慕容枫拔出了短剑,直刺司马筠竹的咽喉,司马筠竹一惊,急忙后退一步,趁势从腰间拔出了军刀,砍向慕容枫,慕容枫用剑挡住。比起力气,司马筠竹不是慕容枫的对手,她立刻移开了军刀,又一次从另一个方向砍过去。慕容枫虽然曾经过严酷的格斗训练,训练甚至是以开刃的武器进行,但在此刻,他绝不敢稍稍大意,立刻举剑格挡。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不容小觑,他不敢贸然攻击,此刻比起消灭对手,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被对方消灭。
两人斗了好几个回合,都开始虚张声势,用架势吓唬对方,逼迫对方率先攻击。这充分体现了中华武术的精髓架势很大,其实谁都打不倒谁。在此刻,司马筠竹竟然露出了笑容,对慕容枫说:“慕容先生,您今天真让我大开眼界。”慕容枫也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司马筠竹一向钦佩、仰慕毛泽东,便“耐心”地纠正他的错误:“原句是‘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您怎么能摘取只言片语,随意歪曲理解呢?”
慕容枫不再答话,猛地向前,故意卖个破绽。司马筠竹果然从破绽处挥刀而来,慕容枫大喝一声,其声如雷,气贯长虹。他径自刺向司马筠竹,司马筠竹大惊,暗道:他疯了!
一个“疯”了的人是很可怕的,更何况慕容枫是清醒着“疯”的。他连连变招,司马筠竹招架不及,左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她顾不得疼痛,继续格挡。此时已经暴雨倾盆,慕容枫乘胜而上,雨点直落在他的脸上。
再说李祥易和纳兰康这一边,自从李祥易打倒了亚美斯兵,纳兰康就用佩剑和他战斗着。这把佩剑是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司马筠竹送给他的,是一把定制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玉质的剑柄处刻着一条龙,十分精美。纳兰康的剑锋划到了李祥易的衣服,衣服立刻裂开了口子。李祥易明白此剑十分锋利,一旦被划到会很讨厌。他拉开了距离,不敢妄动,纳兰康右臂有伤,亦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