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咱安稳一点不好么?
难道非要去感受一下这被群殴的快感么?
当然不了!
她又不傻!
一棵非常古老的树,已经足够遮掩她娇小的身躯了,可是……还不止,叶青黎慌乱之中选择的这个位置,实在是意外地非常好,边上竟然还有草垛。高高地摞起来的草垛,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好的遮掩工具。
而草垛之中,散开来的一点空隙,让她能够透过去看,非常好。
叶青黎蹲下来了,这个角度,对她而言,绝对是极佳的,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这是关键。
人本身都是有气息的,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同,而自己因为一直身处于这样气息的包裹之中,有时候非常难感受得到。
而对灵力高强的人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叶青黎想了想,立刻摸出来一些润木粉,味道和植物本身散发出来的差不多,这个平时是用来作为让植物快速生长的药剂的。
这个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撒了一圈之后,连自己身周,都完全是这样的味道。
叶青黎确定,十分安全。
要是还有一点点的灵力,其实也不太安全,但现在向来,有灵力的人,能够感知到灵力比他低的人的存在,可是那种完全没有灵力的,就不一样了。
她无奈地想着,这大概是她自己面临目前这种险境,唯一还算让人值得庆幸的地方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要她不出声音,就没有问题了。
现在周遭都是草木气息缠绕,她虽然是灵力消失了,灵觉可没有因为这该死的际遇而退散。
现在,叶青黎就算是很努力地嗅,也只能问到一点点自己身上的气息。
这还是她确定自己就在这里的情况下,对于那些不远处的人,他们根本就不会关心这里的情况,更不会关心角落里的她。
没有集中精力的专注,根本就不可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叶青黎在心里让自己放一百二十个心,透过草垛之间的缝隙,紧紧地盯着那个门。
这里的地面,都是非常潮湿泥泞的,绝对不会有那种干燥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的感觉,来源就是那个破败得让人根本没有任何探究欲望的茅草屋了。
果然,不出叶青黎所料,那茅草屋,在轻微的一声吱呀声之后,被推开来了。
叶青黎首先看到的不是一个人的脸,而是那个人的衣角。
这门坏的几乎都不成样子了,就像耷拉在门上的一样,若不是茅草屋顶上的一些草落了下来做了遮挡,怕是连里面的破旧尘封,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叶青黎的心,随着这个门缓缓展开的慢镜头,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露出全身的时候,叶青黎的心陡然一紧!
这人,一身白衣,可是带的纱巾,竟然是全黑的,而且,看样子遮挡效果还不错,叶青黎纵然看得比较清楚,除了那双眼睛之外,也实在是感知不到更加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一身衣服,除开身形不太高大之外,叶青黎甚至连这个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不能够准确判断。
没错,就是这么艰难。
叶青黎看着她推开门,似乎打量了一下,上下左右前后,完完全全地浏览了一遍。
叶青黎不是不知道这个架势,这不就是和新来的一样么?就像她刚刚进入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自己虽然看不到,大概也是他这个样子,不过,不同的是,这个人,明显更加谨慎。
明明一开始闻到那种腐朽的并不让人喜欢的味道的时候,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然而,也只是脚动了动,就连站着的位置,都不敢变化。
抬了抬脚自会后,竟然又在半空中犹疑了一会子,然后回到了原点。
叶青黎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这人,显然不熟悉这里的地方,很可能,也是意外到来的,只不过,他地状况,大概是比自己要很多。
她是被迫进来的,现在处境艰难,而他,衣着完好,工整干净,显然不是慌乱之中进来的。
很可能,是自己找到的地方。
叶青黎可没有忘记原来她是怎么进来的。
那看起来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河流,竟然是传说中的幽灵泉。
只能说,这无药师的地盘,藏着的东西,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
怪不得,这荒山野岭的,一个通告发出去,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急着赶上来,就算是看一看,也要来这里!
可谁又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无药师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多少人就为了一颗药,一株草,擅闯他的禁地,就是有来无回。
君只见,只听千万人争着赶着要来,却没有听说过来了之后,还能够回去的。
只能说,有来无回这个词,因为,究竟里面发生了什么,那来人究竟是如何死去的,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无药师,能够因为忽然感兴趣的棋局,而找了这么多人过来,要是忽然玩心大起,再整出来什么幺蛾子,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喜怒无常是一个人的特性的话,那么做什么事情,其实都不奇怪。
因为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奇怪的人,做的可不就是奇怪的事情么?
叶青黎看着这白衣黑面人,四四处处看了看,眼眸眯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也对,这地方,说实话风景挺好,有些像世外桃源,与世无争,没有任何纷争。
这人的身上,倒不是这种与世无争的样子,叶青黎可没有错过,他一直紧紧握着腰边剑柄的手。
那样子,好像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就立即抽出剑来,将所有的未知全部一刀斩乱麻,统统搞定!
“艾子,你看好了没,安全么?”
声音压抑着,有些低,却逃不过叶青黎的耳朵。
这声音的来源,还是屋子里。
原来,他们不止一个人,还有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