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想报仇么?
还说说,你觉得我当年没有杀得了你,过来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来继续杀了你?”
冷冽冰寒的笑容,带着威慑力,可对于罗止来说,却似乎并没有到达那么可怕的程度。
“萧钦远,你……你知道我来不是那个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你的弟弟实在是过得太好了,想让他多些烦恼痛苦,最好是再次杀了他么?
哦,对了,这一回似乎都不需要间接杀人了,你甚至是可以现在就在我眼前,手刃我了不是么?”
萧钦远恨恨甩下袖子,对于仇人,他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实际上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恨他是恨他,可究竟怎么面对他他没有想过。
因为这个人,他以为早就被自己弄死了,谁又能够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以为的死人,竟然是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样玄学到未曾有任何预料的事情,若是说旁人没有想到,也是假的。
“你别激动,萧钦远,你听我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你是我的谁,别以为我们还算是有点血缘关系就是真的兄弟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丢下一句话,他瞬间就走。
然而,这一回,罗止却并没有愣怔,三下两下直接就是穿梭到了他的身前,他微笑道:
“萧钦远,你受伤了。”
“你用你管!”
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他能够是闻不到么?
不是旁人的,而是自己身上的。
自己身上究竟是为什么忽然会多出来这么多的血窟窿,虽然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显然,背后导致自己现在眼前状况的,就算不是幽言,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你给我滚,难道还要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这个词,对于萧钦远来说一直是个褒义词,若是不趁着敌人弱小气竭的时候出手,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会这么做,但萧云显然不会这么做,对于自己的家人。
这两个字,字眼是多么沉重,他甚至是根本就不想要讲出来。
“你会死的。你知道么?”
萧钦远的状况不好,他又何尝是看不出来?若是能够控制住,相必对于他来说,最不想让自己看见的,可不就是脆弱失控的场面么?
所以,着急着要走,着急着想要立马离开,这才是他。
可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越是靠近,他们才越是知道,原来伤势竟然是已经到了这般极其可怖的程度了!
一下下的重击,是招呼在萧钦远身上的,他是必须得承受着,因为反击若是有,也是招呼到自己身上的。
这必然是有人给自己下了禁咒,而究竟是何种禁咒,他暂时还没有想法。
这对于一下一下身上的重创,承受起来都是要消耗极其大的能量的,而对于这能量的消耗,他唯一能够做的事,似乎只是承受。
他必须要快速回到都城之中。
“幽言!”他心里咬牙暗骂着,心里恨不得早就已经把他是撕成了八段,可是对于眼前的事情,他却是真的不可控。
自己已然是失去了能够实实在在地抵抗的能力,而凶手也不在眼前。
他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和恢复,然而,这么一个不是时候来的人,似乎就是要坏了他的大事似的,他是有想要灭了眼前的人的心思,但似乎就是力不从心。
罗止终究还是靠近,并且是扶住了他。
“钦远,莫要逞强!”
对着从一露面开始就带着面罩的人,他是没有半点好感:
“又不是没有见过你的真容,在我面前装些什么?”
就算是真的乏力,也是丝毫不影响眼前的人将靠近自己扶着自己的人脸上的黑面巾给扯下来,只是撤下来之后,似乎不是自己所理所当然预料到的场景,那脸上,竟然是”满目疮痍“。
“你……”你怎么了?
萧钦远一时之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看着他脸上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沟壑有些出神,这是他萧云的脸么?
遥远的遥远,他似乎是记得,这人的脸上分明是洁白无暇的,甚至是取消过他,竟然是生得和女子一般细嫩。
结果,现在他看到的又是什么?
他的手有些颤抖,然而还没有触摸到眼前的那张脸,就差微小距离的时候,他躲避了开来,不愿意他继续触碰那张脸。
于是避开来的速度之快,即便只是极其微小的距离,也是没有能够让他继续接触到任何:
“不太好看是吧?
莫要摸了就是了,不美观。”
那遥远的毁容的痛苦,似乎真的远在这尘世的喧嚣之外,于是回想起来的时候,也是恍如隔世的感慨。
可毕竟是亲身经历的,若是真的仔细一回想,可不就是疼痛么?
等到萧钦远的手放回去之后,他才是转头,依旧是搀着他的动作,没有改变。
“是我,是我的错对么?”
他忽然是有些愣怔,然后是讷讷出声,不知道是体虚,还是心里有愧。
“不用说,一定就是我的错是吧?”
他忽然是笑了,一定是嗤笑自己的。可不就是自己么?
是自己让他进入那种几乎是没有办法逃脱的困境之中,若是求生,恐怕花费的代价也是不死即伤。
而且:
“魂兽是最喜欢食用魂族人的眼睛的,这眼睛对于他们有奇效。”
就算是萧云根本就是不想提,但显然这效用是真的不可否认的,也就是从魂兽对于眼睛的执着可以窥察些许的痕迹,当年他那个几乎是天衣无缝的局,就算是被破了,显然也是付出了极其大的代价才能够破解出来的。
而这大的代价,首先能够看到的就是这张脸。
“……原来,你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
萧钦远楠楠自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身体上袭击过来的疲乏的感觉,还是太让人感觉无力了。
按照计划,他本来早就已经离开了的,至少是又找了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就算未到达都城找到幽言。
“咔——”
是他的颈后遭受了袭击的感觉,昏暗是从脑海之中涌进来的,然后是全然进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被这汹涌的潮水给吞没了。
他知道自己中招了,也是知道施展招数的人究竟是谁。
却来不及也是没有这个力气紧接着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