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冷笑了声: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真的是一块大石头吧,我是说,我的名字,叫做钦远。”
“为什么忽然告诉我这个?”
纳兰邻沁觉得这话来的没头没脑,但不好的预感是瞬间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忽然告诉你这个?我觉得答案并不难猜到吧。”
当真是她想的那样?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心头不好的预感没有消失下去,她就听到他紧接着而来好似是地狱中而来的审判官,带着决定时候毋庸置疑的姿态:
“我不过是让你死,也要死个明白罢了。”
纳兰邻沁想要拔腿就跑,可她本来就没有了身体的控制权,又是深陷在记忆之中,无从脱身,也是无从控制,这对她而言,毕竟是极其难以控制的地方。
于是,无从摆脱,倒也是极其正常的。
她被死亡盯住的时候,当真是后知后觉。
现在这一刻,方才有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原来自己原来说那么多,其实或许大石头也是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他或许,早就想要自己的命了。
不知道为何这么久都好像是和她逗趣一样,看着她苦思冥想找不到任何出路。
这回,不仅仅是全身麻痹了,而是蔓延起来,洪水涌过来,瞬间淹没她渺小身形的痛苦。几乎只是几息之间,她就没有了任何知觉。
识海之中,似乎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形。
曾经曼妙身姿的女子消失了,好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也是没有留下来任何人的痕迹。
渺远之处,忽然有一个男子出现,并不是苍老佝偻的身形,而是带着无比年轻的挺拔,缓缓踱步而来,自有闲庭信步的悠然恬淡,这片识海之中,已然是只剩下了他一人。
广袤无边的地方,从此也是只是归他一人所有。
他不仅产生些微妙的感觉,要知道,这地方,本来不应该是他来的。
他原来的躯体,是再好不过了。
看着纳兰邻沁消失的地方,他当真是冷笑了一番,眼中弥漫开来的,也只是化不开的冰冷,似乎要将人冻到凝结起来:
“纳兰邻沁啊,纳兰邻沁,你万万不应该动我的心思啊,要我的力量,就算是你真的有那个想法,很是遗憾,恐怕你也是根本就没有那个福气承受。
拜你所赐,我原来的躯壳,受损是极其严重,必然是舍弃不能用了,重新炼化一副身躯,恐怕还要百年时间,方可成就。
而这百年之中,我就好好利用你的躯体,完成我的大业!”
这个躯壳,毕竟,代表着的身份是非同一般的,对他而言,这特殊的身份,绝对是锦上添花,可以帮助他完成太多的事情了。”
有了权势,难道办事情还会有多难么?
钦远看着这茫茫的识海,这不是他的记忆,不过以后漫长的时间,怕是必须不得不以这样的身份活着了,他继承了她的记忆,于是对于她的而很多想法,不敢苟同的有很多,感到怜悯的也不少。
可是这女子,当真是贪婪,最后也是因为是这过分的贪婪,才真的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本来是没有必要死的,若不是因为她的出格贪婪举动,他们不会是后来的样子,他也不会是最后真的受了重伤,神识又是和身体分离,这回,寄生的地方,就是纳兰邻沁。
为了防止她生疑,他是尽数抹去了她的记忆。
这也就是说,所有的有关于他的一切,都是被抹去了。
半点痕迹也是不留下来。
事情本来都是能够顺畅连接起来的,而这般的突兀抹去记忆,必然是会让纳兰邻沁发现的,不过,就算是发现了又如何,任凭是求谁,怕是都找不到这记忆。
纳兰邻沁以为自己得手了,自然是极其得意,可是他本来在传授她功法的时候,就是有所保留的,这也就是意味着,没有了她,她的速成之法,必然是会出现纰漏。
而现在的她,在没有旁人的帮助下,要知道这功法弊端的克服方法,未免是太过艰难了。
天地之间,这种违背天道的方法,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既然是有了,必然也是有相应的办法的。
之所以,后来坤神山上的命案是越来越多,就是因为失去了钦远帮助的纳兰邻沁,对于自己修行到的力量,难以克制,于是需要大量外来的力量加以镇压。
可自从是刚开始命案发生的时候,坤神山早已经是戒备森严。纳兰邻沁在全员都是戒备的状况之下,要得手,实际上,比原来还是要困难上不少。
其实若不是他几次暗中做了手脚,怕是纳兰邻沁早就被抓起来了。
他说做了手脚,而不是帮纳兰邻沁,实在只是因为他那时候就动了不继续帮纳兰邻沁的心思了。
这孩子,实在是太过贪婪了。如果不是自己,她当真是不会有现在的能力,可半路毁约,也是她做出来的事情,他甚至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她算是仅仅是想要贪得眼前的利益,而不考虑之后长远的利益。
他无论如何也算是她的师父,可这般过河拆桥的事情,他当真是从来没有预料到过。
若是有自己在身旁,今后若是真的遇到些什么事情,他也算是能够出谋划策的,但她当真是耐不住性子,竟然想要直接夺取了他的力量。
他虽然是身陷囹圄,可是,眼前的那个小丫头,他还是没有放在眼里。对着他出手,他虽然是极其震惊,但最后也算是脱险了。
既然旁人对他不义,他也是没有任何保留仁慈的必要了。
“现在的下场,难道不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他一点也觉得自己残忍,若是自己还是原来强大的模样,不然不会是这样就算了的。
仅仅是让她死了?
不,不是这样的。这太简单了。
要知道,仅仅是让她速死,太过便宜她了。折磨人的办法,千千万,如何就让她选择这种快速解脱的办法了呢?
他必然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哀嚎,怀疑自己人生的价值到死,才算是解了心头之恨。
茫茫的识海,从此以后,当真是没有旁人再出现了。
有的仅仅是这么一个人。
这么一个重新傲然站在这里的人。
他并不是垂垂老矣,也不是原来声音之中的苍老,纳兰邻沁从识海之中消失之后,他再说话的时候,已然是年轻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