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会比你惨!”梁熙冲撞着喊。
“梁熙,算了。”亦真拉住梁熙,“别跟孕妇斤斤计较。”
她不生气,只是觉得闹心。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意思?
项以柔仿佛专为受辱而来。亦真不打算搭理她。南璟风又和梁熙站成一道。
他是逍遥派,戏谑的成分居多:“谁说亦真非要靠着个男人了?她还有我们两个护法呢,你谁呀?一根仇眈眈的白蜡烛似的,自己家吊丧不够你凑份子的?”
“你!”项以柔识相,“亦真,咱们走着瞧!”非要和她斗个你死我活。
亦真嗐气着摇头,项以柔这是有多无聊?非要把自己的不幸从她身上找个出口吗?
“你敢来,我就敢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梁熙又哕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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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时间定在下周。谢清汲那时也快回江宇了。夜烬绝一连几天忙着打理夜氏,有些事未免就顾及不上。
“万法医那块儿有消息了吗?”他终于问了一句,正好十天期满。
蓝枫有点为难,取了尸检报告,还是那几行确凿的黑体小字号,板上钉钉。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哪里还是狠狠揪了一下。夜烬绝盯着尸检报告,恨不得看出钉子来,却也只是虚白盯着一个地方走神发呆。
蓝枫搭讪似的,“尸体已经缝合好了。移交到殡仪馆,董事长的葬礼——”
“越快越好。”夜烬绝轻声。尸体白遭一场罪,也让他感到伤心。
“万言当和董事长有过交情吗?”蓝枫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没听说过。”夜烬绝问:“怎么了?”
“也没怎么。刚刚万言当亲自过来找我,这是第一手报告。我想他真是负责,而且我看他的神情,很有些惭恧,他说可惜帮不了我们什么。”
夜烬绝听了也不觉有什么,法医素来是对死者充满敬重的,这完全符合一名法医的心态。何况业界对万言当的评价一直很高。
夜景权的葬礼办的很低调,夜烬绝不愿多接待人。找风水先生挑了块藏风聚气的宝地。
来的人不多,十几个夜景权的老朋友。欧阳浔也携了欧阳初见来参加,夜阡陌和唐沁,还有就是皖家。
吴素听说夜景权过世,心下其实有些动容,但因当初说过死不相见的话,奉上一束鲜花,以悼哀情。
三天后。法院公开审理此委托书纠纷案件。皖音的脸伤已经恢复,揭发朱琦以不正当途径窃取夜景权私人印章,并造价委托书,还供出了律师。
皖音声称自己只是为将计就计,并曾见朱琦隐秘出入夜景权的书房。
朱琦大惊,称一切都是皖音谋划的。夜烬绝却表示自己对此早已知情。朱琦疑心两人早有预谋,但苦于没有证据。
对峙平坦,一锤定音。参与造假的律师被吊销律师资格证,判两年有期徒刑。朱琦被判有期徒刑六个月,罚款一百五十万。
走出法院时正当黄昏,一片虾红晕染了半边天。一段战争的落幕是暂时的。
皖音摘下帽子,从包里拿出两人签署的合同,在眼前晃了晃。
“表哥,现在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皖音笑的很有把握。
夜烬绝嗤笑:“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步步来吧。你马上不就要复出了吗?”
“你可看清楚了,为期一个月。三个条件。”皖音道:“进度还是有点赶的。”
夜烬绝没搭理她,掉头走了。
“你还真打算跟亦真离婚啊。”薛子墨瞠目,又觉得有些唐突。这两个人离婚还不是迟早的?
夜烬绝显然不愿意提这茬。晏晚凉禁不住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还不打算离婚。”夜烬绝道。
“那你还是舍不得。”薛子墨道。
“不是。”夜烬绝摇头,“就算要离,也得把她以后安顿好了。现在皖音虎视眈眈,项家那头又不定怎么算计她呢。”
“加上医院那事。我这时候跟她离婚,光是舆论导向就能把她后半生毁了。她以后总得活下去吧。”
“想的可真多。”薛子墨摇头,“人都一连病了半个月了,也不见你去看看。”
“病了?什么病?”夜烬绝憬然。
“听梁熙说是发烧。”
发烧发半个月?不过夜烬绝没问,表现的不以为意。
晏晚凉纠结道:“这事虽然是亦真有错,但是不全在她。”
“我知道。”夜烬绝点了根烟,撇开不提的样子。
翌日谢清汲来江宇。夜烬绝靠窗站了一夜,早八点去接机。
“大少爷不多吃点吗?”柠檬垂手侍立在桌边,见雇佣端来一小碟香草慕斯,神情微恼,嫌恶道:“大少爷最讨厌吃甜点了,你不知道吗?赶紧端下去。”避讳似的。
“不用了。就放旁边吧。”夜烬绝淡淡道,仿佛脾气很好的样子。
柠檬动了动眉毛,香草慕斯是亦真爱吃的。她现在已经养成了精神上的洁癖。一尊活人的祭品就这么供奉在她眼前,让她不快心。
钱妈煮了咖啡出来,她的手艺和亦真相仿,其他人煮的咖啡夜烬绝都不碰。
柠檬看见钱妈也虎起脸。自己煮的咖啡一定不会比钱妈差。她现在亟于摆脱亦真的影子。她要独大。
“柠小姐。”钱妈阴阳怪气地道:“你能不能别再让柠珺上门了?你们倒是与时俱进的老鼠,不偷灯油,改偷黄油了!”
柠檬拧眉:“钱妈,你在说什么?”
钱妈笑不嗤嗤,转身就取了账本给夜烬绝看。
“大少爷你看,丢失的东西我都登记了。这个月柠珺一共来了四次,少了一块黄油,两盒巧克力,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个珐琅粉青的镂花小花瓶。”
“钱妈!”柠檬恼怒不已,“夜家家大业大,难不成东西没了,你就全记我头上?自打你来了,就处处和我为难,你什么意思?今天我倒要跟你好好掰扯清楚!”
夜烬绝不耐烦:“别吵了,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
柠檬立刻把声音低了下去,“大少爷,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就被钱妈这样红口白牙的编排吗?”
“行了行了,都是小件,有必要吵成这个样子?”亦真才不在几天,家里就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