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陆遥红了眼
韩君临五大三粗的，陆遥和他比起来形单清瘦很多，魏巍看着替他捏了一把汗。
贺炎坐在角落里，下意识的伸手拔下耳机，想要起身，又眼神复杂的放下手，他垂下眼，把耳机里的音乐声调到最大。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净。
韩君临的手揪着陆遥衣领，居高临下的瞪着陆遥，“你很有种啊你，你别以为成绩好一点儿就得意的不行，第一名又怎么样，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一中！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跟我下跪道歉，而且，保证不再跟秦淮有任何来往，我就考虑考虑饶了你，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样？”
韩君临眼色一狠，“老子就把你的那些丑事儿全部抖落出去，让你在学校一刻也待不下去！”
陆遥挺直了脊背，正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怕你抖落什么？”
韩君临笑得狂妄放荡，“你以为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你那些丑事？你也就是一个小白脸儿，还在这装什么高尚圣洁，你特么演给谁看呢？”
陆遥握着拳头，努力的抑制着心头的怒火和冲动，纵然心头怒火攀升，陆遥只是强忍着，韩君临从进门来，都没说过一句能听的话，他也不必因为这话跟他争辩什么，毕竟狗咬人一口，人不能追着一条狗再去还它一口吧。
“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需要你妄加评论。”
“就是……”魏巍低着头小声附和，没敢抬头与韩君临对视。
陆遥成绩好，又有耐心，平常大家有不会的题目都会问他，他脾气好，性格温顺，从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跟人闹过红脸，大家对他印象都挺好。韩君临环视四周，都是支持陆遥的眼神，看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不欢迎，再看陆遥挺直了腰背，一身浩然正气的样子，从心底里窜出一道火。
“呵呵，二一班的人都给我听好了！陆遥就特么一个野种，有妈生没爹养的野种，哦对了还有他妈，以前好像是叫什么失足少女吧……把一个小野种都养这么大了，现在叫什么，失足少妇！哈哈哈哈……”
韩君临笑得猥琐放肆，煞有其事。班里嘘声一片，有人表示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怀疑，韩君临今天就是来找陆遥的茬儿的，他是因为秦淮选择陆所以嫉妒，故意编造一个事实来侮辱陆遥。
陆遥表情僵硬，一言不发，眼里的阴骘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怕，脖子暴起的青筋梗起来一条一条的像蚯蚓，狰狞可怕。
“你们瞧瞧陆遥，一看就他妈是个野种！没人认领的野种，跟一个失足少妇生活，不养成小白脸儿都是怪事儿！”
陆遥已经擒住韩君临的衣领，抬起胳膊。
下一秒，就是韩君临的惨叫。
韩君临还在怔忪中，没料到陆遥突然动手，陆遥的拳头再次扬了起来，又是一拳，照着韩君临的脸狠狠一拳，殷红的血从鼻孔里冒出来，一大股一大股的往外喷涌。
“我操你妈……你敢打我？”
韩君临朝陆遥猛扑了过去，陆遥抄起旁边的椅子砸在韩君临肩上，又猛又狠，凳子闻声散架。韩君临惨叫一声耷拉着肩膀，陆遥揪着他的脸又是狠狠一拳，拳头与颧骨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席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见过这么疯狂暴躁的陆遥，突然就像踩中了雷区，易燃易爆炸。
韩君临痛苦的*声一深一浅，点醒了他的小弟，都上去七手八脚的隔开陆遥和韩君临。韩君临得到了庇护才狼狈的捂着脸，灰头土脸的，他没想到看起来瘦瘦的白面小子，一言不发的，动起手来居然这么狠厉。
陆遥被席城拦着，眼睛却直勾勾瞪着韩君临，那眼神阴森森的，看得韩君临有些毛骨悚然，他也是一时被打傻了，他们平常打架阵势比这大多了，但是心里都是有数的，陆遥手上却没有轻重，像发了疯似的，要跟人拼命。
韩君临被小弟扶着，脸上的肉火辣辣的疼，一边肩膀已经垮下去了，使不上劲儿，疼得半边身体都是麻的。
方才陆遥的动作太突然，大家都被震住了，等回过神来，有头脑灵光的女生慌忙去办公室找老师。
韩君临挨了一顿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又是一顿丢人现眼，再看陆遥，恨不得要活吞了他才解气。
“都特么在这儿站着干什么，等着看老子吃亏？都他妈傻了是吧！？！”他*着，一把把旁边扶着的人推出去，“给老子上啊，打坏的医药费老子出，打多少钱的老子都赔得起！”
贺炎的心乱了。耳机里杂乱烦躁的音乐，根本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下定决心不管的，但是声音偏偏要落入他的耳朵，就算闭了眼，堵塞了耳朵，他还是能感觉到那边的躁动和不安的气氛。
一听这话，本来还有些顾忌的小弟，三个人一拥而上，席城纠缠着一个人，陆遥一个人对着两个人，腹背受敌，魏巍怕得罪人不敢上前，又担心席城陆遥，急忙之下往办公室跑，不管拉来哪个老师都能控制一下场面。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陆遥不是二人的对手，抱着其中一人在地上纠缠着，不留神后背就遭了一记重击，整个脊背像是断了一样疼。
陆遥的闷哼声，后脑撞到旁边的桌腿。席城急了眼，拳头毫无章法的出击，对方的眼角淤青肿起，看不清方向，这才晕头转向的往旁边倒下去。
韩君临在后面狂妄的大笑，“你一个野种，拿什么跟我斗，就凭你那个失足少妇妈？哈哈，笑话！！！”
说自己说的又多难听，陆遥都能忍，但是侮辱他妈妈，他就要跟他拼命！
陆遥红了眼，喉咙里爆发出狼一样低沉的吼声，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把甩开那人的纠缠，直冲到韩君临面前，像是一头蛮牛一样，拖着他到了走廊上。
本来是中午吃饭时间，所有老师都去了食堂，魏巍像无头苍蝇一样，几个办公室乱窜，都没找到一个老师的影子，急得汗都出来了，一咬牙一跺脚，往政教处去了，政教处总是有人在值班的。
陆遥的拳头上都是血，他左手按住韩君临的头，右手一记闷拳横扫过去，韩君临的整张脸像是被蜜蜂蜇了，又红又肿，乍看上去想一个猪头，鼻孔还在往外渗血。
“跟我妈道歉！”
韩君临疼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唤着，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的。
席城被其他两人纠缠着，没空去拉陆遥，焦急的朝他喊，“陆遥，别打了，你再打下去，要出事儿的！”
陆遥完全听不见，一脚踹在韩君临的腹部。
“我让你跟我妈道歉！”
回来疼得缩起身子，像一只虾在地上抽搐，整张脸已经青紫交加，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我数到三，你不道歉，我特么就废了你。”
“一，二……”
陆遥的眼睛红的吓人，韩君临猛地抱住席城的腿，“对……对不起……”
“你说谁是野种！？！”
陆遥的拳上满是血渍，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韩君临抽噎着，“我……我是野种……我是野种……”
政教处主任到来了，只看到陆遥压这韩君临，韩君临的脸贴在地面上，一边哭着一边大喘气，“对不起……我……我是……野种……呜呜……”
“你们几个干什么！还不快松开，你们这还是学生的样子吗？！！”主任大吼，又恨铁不成钢的骂旁边杵着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电话，送医院去！”
陆遥虚脱的甩开韩君临，站起身，整个校服的前襟都是血渍。
经过的女生吓得尖叫跑过去，吃完饭回来的人看到这边有情况，都站在楼梯口往这边打探，被政教处的老师赶走了。
陆遥的脑袋浑浑的，同学惊恐的围过来的面孔，班主任的言辞厉色，一步步逼近，席城的嘴巴一张一闭，焦急的跟主任说着什么，教室里的桌椅一片狼藉，空气中有尖锐刺耳的刮金属的声音，阳光在一瞬间穿透整个虹膜，只剩下白色，然后变成黑色，再变成白色，反反复复……
陆遥吭然倒地。
世界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跑到教室门口，将频临休克的陆遥抬上了担架，连同韩君临和另一个受伤较重的一起。
席城担忧的跟着一起上了车，随着救护车的鸣笛声走远了。
“陆遥这一次，恐怕在学校呆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呢！”魏巍维护陆遥。
“打架倒都是小事，关键是他打的人是韩君临，他爸会善罢甘休吗……”
“那姓韩的先找事的，主要责任不在陆遥，”魏巍顿了一下，显然没底气，“他爸凭什么！”
贺炎的脑子里有些混乱，他抬眼看陆遥和席城的空座位，突然感觉心空了一片。
齐苗苗前前后后组织忙活着，扶正了被撞歪的桌椅，来来往往打扫、擦拭墙上和地上的血渍，魏巍着急得手心出了汗，心里却是凉的。
教室恢复了安静，黄贵全负手站在讲台上，一脸阴云，大家一如既往往的做练习，心里却都乱了，整个教室都沉浸在一种低气压中。
贺炎低着头，心里空落落的，胸口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拉扯得疼痛，他忽然一把扯下耳机，站起身来，大步的跨出教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