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楼生生承受了秦衍两拳,然后开始反击,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放水,男人有的时候是靠拳头来说话,这个心情,这个劲头,这个气势!
遇佛杀佛,一片狼藉。
直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靠在车上气喘吁吁,身上都挂了彩。
萧楼伸出手背抿了抿嘴角的血,先开口:“秦衍,你会因为这件事情放弃她?”萧楼抿起了薄唇,很清晰的侧脸轮廓和一贯的面无表情:“休想。”似乎早就料到会这个样子:“我在想,她有什么好?”“你不知道也好,反正最后也不会是你。”
萧楼不禁低头苦笑:“我并不希望她再受折磨。”
秦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抑制住了向萧楼挥拳的冲动,语气仿佛结冰一样,冻得人里外泛出寒意:“她不用你来操心。”
说着就在萧楼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萧楼看着他的背影,也选择了沉默,在这个夜里。
此刻,从美到中国曲城的飞机上,戚黎的头轻轻靠在座位的椅背上。
其实,他的眼睛闭着,从他的呼吸可以看出来,他正在睡着,但是胸口无意识的抽痛,抽通到他全身的经脉似乎都在痉挛。
一旁座位上的阿克曼支着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戚黎。
眼睛转了一圈,忽然很想伸出手去,轻轻的描摹一下他鼻梁的形状。手都伸出了一半,这时,前一刻还闭着眼睛的戚黎却忽然睁开眼睛。
毫不客气的握住伸到他面上的手,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干脆,力道大的让阿克曼的眉重重的纠在一起。
“喂,快放开我,你弄得我好疼。”
阿克曼憋着嘴瞪戚黎。
其实戚黎是被疼醒的,他的脸上有些苍白。
但是面上却是刀锋流水般的气质。
放开阿克曼的手,没有看她:“老实点。”
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动就不动嘛,凶什么凶,你就会凶我。”说着气嘟嘟的将头转像了另一边。
戚黎听到阿克曼的抱怨。
脸上不动声色。
他没有说话,眼下有浅浅的阴影,睫毛轻轻的落下来,掩去了一切。
因为这个女人,他已经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而阿克曼当初在醒来后因为过度刺激精神出现错乱。
可以说,她现在的记忆丢了大半部分,只记得一个戚黎。
所以,戚黎无奈的还是带上了阿克曼。
阿克曼扭头,忽然发现戚黎的脸色很苍白。
不放心的问道:“喂,你没有事情吧,你的脸色好白呃。”
戚黎没有回答她,脸上是,可有可无的淡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疼。
甚至他竟然在刚才做了梦。
梦里又回到6岁那年,那个婴儿的笑脸,还有那一个雨夜,他偷偷跟着他爸爸,直到最后他亲手在垃圾桶里抱出那个孩子!
他发紫的唇,脸色白的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破娃娃,他的手抱着那个小婴儿,她冰凉和死人一样的体温……
很久没有梦到这一天了,但是今天他竟然那么清晰的梦到那一天,指尖似乎还是那个温度,凉的彻骨!
梦里最后,他将那个似乎没有生命的迹象的小女婴丢在了福利院的门口,然后浑身颤抖的跑开了。
最后她有没有哭?
有没有?
心,仿佛被烈焰灼烧过后的灰烬。
身体一颤,然后他捂住胸口,然后吐了一口血……
红的颜色……
这一夜,无论是对于穆回还是楚笑笑来说都是格外漫长。
滴答滴答的表针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分外唐突,仔细听上一阵,心跳就会放缓,直至透不过气来。
浑身每一处肌肤包括牙齿都觉得酸疼无力,脑袋又晕又胀,穆回脑子里一直都是秦衍的那句话,你拿什么来恨我!
在黑暗里,穆回摸了摸额角渐渐肿起的包。脑晕沉沉的不断切换着近景远景,远景近景。
记忆里他们的家,他们的猫,他们的一起安静度过的那么多时光,还有他的话,他的背叛,他的求,他的恨,他的粗暴,还有他说的爱……
反反复复,随着表针的转动,时间轴上只有这些还鲜明着。
其他的,似乎怎么也说不清。胸口无比沉闷,像被块布紧紧塞住,想吐吐不出来。无可是从,像掉进了一个布满荆棘的陷阱,静止是疼,挣扎是疼,怎么都是疼。
她恨他吗?
不,她只是恨自己被那样的对待!
只是!
不能接受!
她忘不了那种恐惧要窒息的绝望,那种穿透灵魂的绝望。
心口,只是生生的堵得人发慌。
当早晨来临,阳光照到了眼睛里,眼睛上感觉到了晨曦的温度,但是依旧却看不到。
秦衍回来的时候,楚笑笑守在穆回的床边,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
而穆回依旧像无生命一样,双手环膝,保持着那个姿势。
清晨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侧,在他挺直的鼻梁处浅浅的投下阴影。
听到脚步声,穆回无意识抬头,秦衍更清楚地看清了她的脸色。
脸色很苍白。
她的头发很乱。
默不作声,看着她,然后静静的拿起了梳妆桌子上的木梳子,坐了过去。
楚笑笑看着秦衍进来,想了想,然后出去了。
秦衍坐在她旁边,拿起梳子,慢慢开始打理她的头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