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竺饮清惊讶地走上前来，望见澹台肃珩打开手中的黑色布帛，里面包着的是一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刺客身上用来自尽的毒药！”澹台肃珩淡淡说道，将药丸递给红绡，“这与先前驿馆的刺客身上所备的药不同，你看看国相府是否也备用这种？”
红绡接过药丸，仔细地看了看，又贴近鼻前细细一闻，皱着眉头道：“地宫的死士从没备过这种药，先前我们身上的带的都是戮肠散，郑全说了戮肠散是最好的自戮之毒，见效极快，绝不会让敌人有时间逼问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备的都是它，从没换过！”
“哎！你就这么肯定啊？”秦翰伸过头来，朝那药丸瞥了一眼，插言道，“我看那个国相府什么毒都有，你妹妹小秋之前中的不也是怪怪的毒吗？保不准是那个狠毒的国相又新制出了什么害人的毒呢！”
红绡眸光冷峻地朝他看了一眼，毫不客气地道：“你懂什么？是你了解郑全还是我了解？”
“当然是你了解了，谁不知道你红绡姑娘曾是大名鼎鼎的国相的爪牙呢？我可没机会帮那个坏蛋干坏事啊！”秦翰争锋相对地回了一句，明显带了一股子揶揄之味。
“你……”红绡气得双眸一瞪，懒得再理他。
“如此看来，各种迹象都表明此次行刺之事确实不是郑全指使的了！”澹台肃珩没管眼前两人的拌嘴，沉声说出一句结论。
一旁的竺饮清微微怔了一下，侧首望望他，又朝着红绡手中的药丸看了一眼，凝起了眉，缓缓地开口道：“可是我觉得秦公子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上次你也看到了，国相府储备的毒药真的很多，郑全一定找了制毒高手专门研究毒药！他有没有可能根据各种情况换用毒药呢？就像先前给诺姑姑服昙毒，给小秋服的又是另一种，他简直是个毒药库！”
竺饮清说到最后不知不觉地咬了牙，眸中缓缓升起上愤恨之火。
“对啊！看，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吧？”不等别人接话，秦翰抢先开了口，耸耸肩膀朝红绡望着，却见眼前的女子定定地朝着竺饮清看着，神色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美丽的双眸似乎染上了诧异和迷茫，睁得大大的，视线直直地凝在竺饮清身上，那似乎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和恍悟的的表情。
秦翰看得一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喂，你没事吧？你这眼神像要把清儿姑娘吃了一样！”
澹台肃珩和竺饮清闻声都朝着红绡看去，也觉得红绡此刻的表情有些不对。
“红绡姑娘，你怎么了？”竺饮清轻声问了一句。
红绡被秦翰那么一拍，此时已经回过了神，目光一闪，又看向竺饮清，语声急切地问道：“你刚刚说的‘诺姑姑’可是肖诺？”
竺饮清陡然一怔，眉眼一紧：“你……你怎么知道？”她脑中飞速一转，猛然想起什么，沉声道，“我想起来了，诺姑姑刺杀郑全，你那会儿还在为他做事，当然知道了！”
想起肖诺的惨死，竺饮清心中便是一疼，眼神也黯然了几分。
然而红绡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情绪却愈加激动起来，她上前一步，离竺饮清更近了，语声也抬高了许多：“你就是念淳郡主？”
她这话一出，堂中几人皆是一惊。
首先做出反应，并且反应极其夸张的便是秦翰，他几乎是一步跳了过来，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瞪得圆圆的，看看红绡，又看看竺饮清，惊得瞠目结舌：“我……我没听错吧！什么……什么郡主？”
澹台肃珩微微拧了眉，朝他睨了一眼：“这么大声做甚么？”
秦翰却更震惊了，语声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抬得更高了：“你也知道？！这么说……是……是真的啦！清儿姑娘是……是郡主？什么，什么郡主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又看看红绡，又转头看向澹台肃珩，“喂，你们……你们都知道啊？就我不知道？太不够朋友了！快说啊！”
“你怎么会知道？”竺饮清终于开了口，她素眉紧蹙，警觉地看向红绡，眼神中含着警惕和狐疑。
“原来真的是你……”红绡眸中的迷雾渐渐散开，将前前后后的事合起来一想，心中便渐渐清明了，“难怪了……难怪你要对付郑全…”
她低低地说着，看向竺饮清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在说什么啊？”一旁的秦翰不明所以，急得直跺脚，“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啊？清儿姑娘怎么……怎么会是郡主呢？”
“你别吵了！”澹台肃珩冷声道了一句，将他拽到一边。
秦翰十分不满，正要开口抗议，却见红绡转过头道：“澹台将军，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同念淳郡主单独谈谈！”
闻她此言，竺饮清更加惊讶了。
澹台肃珩早就知道肖诺就是曾经的灵蛇，所以他对于红绡认识肖诺一事并没有感觉多奇怪，但他没有想到红绡竟然能一口说出竺饮清的真实身份，这让他震惊之余也添了一丝不安。此时，他眸光深沉地看着红绡，并没有立即答话。
红绡好似看出了他的犹疑和担心，语声淡淡地道：“我如今已与你们在同一条船上了，澹台将军还担心我会对念淳郡主不利吗？”
澹台肃珩一愣，沉吟一瞬，便道：“好！”他朝着竺饮清看了一眼，便将一旁摸不着头脑又偏偏好奇心大起的秦翰拖了出去，偏厅里便只剩下两个姑娘了。
竺饮清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强自抑住心中的疑惑，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我曾经和你说过，郑全于我，有杀师之仇，你还记得吗？”红绡的神色已然平静了许多，此刻语声平稳而坦然。
“我记得！”竺饮清低声答道，眸中仍是一片迷茫。
“肖诺，就是我师傅！她也是曾经的四大影灵杀手之一，灵蛇！”
红绡接下来的这句话一出口，竺饮清便惊得长睫一跳，面色霍然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