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远处的身影,跪坐在地上,我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扶摇琴,叶青篱你这明明就是在怪我,你还怪青宜,怪为什么她替我挡了一剑是吗?
九月初的天突然下起雨来,我竟在这种天气来感受到了寒彻骨的寒意,我费力地把叶母和青宜的尸首搬放到叶府内的门房里。
我细细的想着自从认识他开始的点点滴滴,开心有之难过有之安乐平定有之颠沛流离有之,我大概也该知足了。
三日后,我不知道叶青篱做了什么,只是听说叶父也死于叛军之手,然后叛军“皇上”被擒,叛军大小头目两天之内死了个干净,那场雨一直下到现在,直到叶青篱回来。
随他回来的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就跟在叶青篱身后帮他拿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比巴掌大点的盒子。正在猜里面是什么,就听到叶青篱说:“我说了我不接受朝廷的赏赐,也不接受任何职位,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还不如为我叶家平下这次战乱的留言,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这股流言由何而来。”
那人面色尴尬,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最后叹气离开。
叶青篱站在我身边看着昔日荷花盛开,现如今只剩荷叶的荷塘,久久不作声。
“青篱。”我打破这种沉默,“我想...”
“我要走了。”他打断我。
“你去哪?这不是你的家吗?”我急道。
“这一事过后,你也应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叶青篱道:“当年见你,只觉得和她真像,所以才对你多了一丝照顾。”
“所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道。我跟着他来到我家以前的那个琴阁,临水而建,没想到这一场战乱过后,这座琴阁虽然还在但是已经被破坏的太严重了。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我问。
“当时告诉过你,我会给你个安身之地,现在我要走了,你就在这琴阁住下吧,也算是我对你母亲的交代了。”叶青篱说完只见他双手结印,呼吸之间一座精致的楼阁拨地而起,他转过身来对我说:“扶摇,我不能一直护你到老,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把这座扶摇阁赠与你,日后还望你自己保重。”
我不知为何平静的得很:“叶青篱我只问一句,那么多年了,我究竟一点都比不得你心里的那个人吗?”
“不是比得比不得,而是我到底只是习惯了她。”叶青篱道。“扶摇琴你也一直拿着吧。”他说完手腕一转,一颗白色的珠子出现在他的手心,我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硬生生的抽走了,“这样..你或许就会没那么伤心了。”
“愿你以后别再记得我。”他说完就走了。
我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大喊他的名字,他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他渐渐走出我的生命,他教会我坚强,教会我爱,最终离开我。
水边的这座阁子看着精致,但我觉得这就是一所囚笼,它自此埋葬我的内心,成为这漫长的红尘中我再也逃不开的枷锁。
我还是喜欢他,永远会记得初次见他,他给了我一个微笑。
......
扶摇看着故渊笑了起来:“这就是我那故事了,说欢喜不欢喜,说悲戚不悲戚,说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叶青篱手里的那颗珠子是突然从哪来的,好像自那以后我就变得怎么说呢,我知道自己还喜欢他,就一直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那就是你的真心。”故渊道。
“原来是这样啊。”扶摇到是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相信,“现在轮到姑娘了,叶青篱他,到底是谁?”
“九天之上,掌管天下气运。”故渊轻描淡写地说:“他历劫失去仙魂,法术大多不能用,回不了天,只能在凡尘轮回,你只到他救了你们,何曾想过他一个失了仙魂之人,他是怎样强迫自己使出了那样的....”故渊哽咽了下,剩下的话也干脆没有说出口,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我也听完你的故事了,真心既然已被青篱拿走那么我就把扶摇琴拿走了。”
“好。”扶摇依旧坐在那里浅浅笑。
故渊抱起扶摇琴:“作为交换,盒子里的东西给你,那本来也是叶青篱当时找来给你的,只是不知怎么得流落到了我哪里,这次把它给你,把琴给我,也都算是物归原主了。”
“你是他的那个故人?”扶摇惊喜:“我当时学的曲子都是你的吧。”
故渊停了停,重新坐下来双手抚琴,弹了一首扶摇从没听过的曲子一曲罢,她道:“此曲名叫昔年,是青篱作的,当时答应我只奏给我一人听。”虽是这样说,却是毫无一丝炫耀的语气,只是在淡淡的怀念。
“多谢姑娘。”扶摇依旧浅笑,好像到了现在对什么事情都看开了,也都不计较。
故渊头一低,一滴泪落到扶摇琴上:“他历劫前说等他回来要为我打琴,没想到都是我这一等就是那么长的时间。”话音刚落,那扶摇琴泛着浅浅的光变成了一只木头簪子簪在了故渊的头发上,连故渊都吃了一惊,半晌噗的一声笑了,抚着簪子半晌没说话。
“我待得时间也够长了,就此告辞了。”故渊起身道。
“姑娘。”
“嗯?”
“他说他一直喜欢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是你吗?”
“......或许吧。”故渊拉开门走了出去。
“姐姐你终于出来了,都好长时间了。”故渊一出门就听见旧林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家吧。”故渊笑道。
“怎么样,扶摇夫人告诉你什么了?真心拿到了吗,姐姐我看你好像有点开心啊.......”
“你话真多....”
...
扶摇一个人呆了半晌,终于伸手打开那个盒子,看了一眼顿时泪雨如下,那是一串很普通的石头手串,当年第一次见叶青篱时他给的。
路上旧林好奇问故渊:“姐姐你说那扶摇夫人以后会怎么样呢,好好奇啊。”
“现在估计已经成灰了吧。”故渊道。
“啊!怎么会这样呢?”旧林吃惊道。
“她当年就该死的,只是扶摇琴在她手上,扶摇琴上有叶青篱的仙人气息,这才无意保了她一命,现在扶摇琴物归原主,她自然也就尘归尘,土归土。”故渊道。
“这样啊...”旧林道:“那姐姐仙人.....”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故渊回去坐在高高的屋顶上,看着手里的木头簪子,远处夕阳映着桃花,她想,叶青篱,说不定,我马上就可以找到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