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这小丫头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呀?本侯还真得认识认识这位教育界的奇才。”站在金銮殿内,刘凡还在出神的想着,也不管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唧唧歪歪在哔哔着什么,反正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咳咳,寿亭侯,寿亭侯!”刘凡旁边的大臣将他叫回了神,好心提醒他,“皇上在叫您呢。”
“什么?”刘凡朝同僚眼神示意的方向愕然望去,远远的,项景武面含薄怒,正狠狠的瞪着他。
此时大殿内静悄悄的,满朝文武皆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楚毅站在他斜对面,无奈的朝他苦笑了一下。
刘凡小心肝一惊,虽然不知道皇姑父叫他所为何事,但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姑父在金銮殿上点他的名,一般都没啥好事。
刘凡赶紧一个箭步冲出班来,朝着皇帝宝座急走了几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光滑的金砖上,二话不说,纳头便拜,语带哭腔道:“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呐!”
刘大侯爷的小聪明,事态未明之前,不管不顾先喊冤,准没错!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刘凡!你一出来就喊冤,所为何事?”项景武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啊?”刘凡愕然抬起头,四顾而望,见满朝大臣有的窃笑不已,有的面带冷笑,只有柳乔德皱着眉望着他,满脸同情之色。
刘凡有些不能理解了,心里思忖着,难道昨儿整华侍郎儿子的事儿被人捅出来了?不至于呀,本侯最近点儿不会这么背吧?
“回禀皇上,微臣,微臣……呃,微臣觉得咱们楚朝作为天朝上国,可疆域却仍不够大,实在是太冤了,太冤了!咱们应该立刻率军攻打那些小国家,把他们的国土,变成咱们的国土,他们的金银,变成咱们的金银,他们的老婆……”
耍着小聪明,刘大侯爷硬是将欲要出口的口误给生生的拗过来了,然而一抬头却见满朝文武皆神色不善的盯着他,项景武更是一副怒发冲冠、一点就爆的模样,刘凡赶紧悬崖勒马,朝项景武谄媚的一笑:“……他们的老婆,还是他们的老婆……咱们不稀罕,嘿嘿。”
项景武重重的哼了一声,怒道:“牛头不对马嘴,简直不知所云!刘凡,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朕真不知道该不该赏你。”
“啊?赏我?”刘凡大吃一惊,哥又要发财了?
项景武没好气的白了刘凡一眼,然后转头朝一旁侍立的太监示意了一下,太监当先站出,大声宣道:“制曰:少府卿兼寿亭侯刘凡,与契丹、突厥使者商谈邦交事宜,长我上国之志气,扬我楚朝之国威,朕心甚慰,故加封刘凡爵位为一等寿亭侯,世袭罔替,增食邑二百户。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圣旨宣完,满朝文武又是一惊。
不论是亲近刘凡的大臣,还是恨他的大臣,都不得不承认,与契丹、突厥使者谈判,楚朝占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便宜,刘凡在其中出力甚多,居功至伟,此功之大,便说是开疆辟土亦不为过。而且据说此人与清河公主相交甚厚,即将成为当朝的驸马,原本大家都以为,项景武肯定会借着这次刘凡为大楚立功的机会,对其大加封赏,委以重任。
没想到项景武却只是轻飘飘滴给刘凡加了一级爵位,增了二百户虚无飘渺的食邑。一没加官,二没赐金,三没赏银,众大臣心里犯起了嘀咕:陛下执政多年,向来不亏待有功之臣滴,今儿这是怎么啦?按说刘凡即将成为陛下的女婿,陛下更是不该对刘凡如此刻薄寡恩才是呀。
刘逸面色平静,无喜无忧的模样。——半闭着眼睛站在朝臣的最前排,对此事置若罔闻,如同睡着了一般。
下面的朝臣们却议论纷纷。柳乔德面带不服之色,浓眉一掀,便欲出班反对。老头性情耿直,更何况与刘凡相处久了,亦知此人虽油腔滑调,但为人还算不错,且又为国立下大功。项景武处事如此不公,柳老头忍不住便想出班直谏,冒犯天颜了。
柳老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跪在地上的刘凡便拜谢了:“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完恩,刘凡便站起身来,面色如常的退回朝班中去了。
刘凡心里确实觉得无所谓。什么加官,什么进爵,在他眼里如同狗屁一般。他只知道一点,加了官,便意味着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会有更多的麻烦事找上门了,而且还是那种毫无效益、半分银子都得不到的瞎忙。以刘大侯爷的尿性,怎么可能愿意去干?他倒恨不得一辈子就当这么个闲散少府卿、逍遥侯爷才好。
至于项景武没给他赏金赐银就更好解释了,说白了,与契丹、突厥谈判是他与项景武私下里的一场交易,项景武眼看着刘凡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正恨得牙痒痒呢,没有另行赏赐,实属再正常不过了,非常符合逻辑的。——项景武没找刘凡要银子,刘凡便已经很感激了。
刘凡这番做法是自觉,但看在朝臣眼里却是另一个味道了,此子平日里嬉皮笑脸,毫无正经,一旦遇事却能做到面如平湖,荣辱不惊,他日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众大臣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刘大侯爷神色坦然的斜倚着大柱子,再次打起了瞌睡。
不论大家心里如何想,眼下还是在金銮殿,早朝还没散,该上奏的事情还得继续奏,至于那位躲在柱子后打瞌睡的闲散少府卿,大家只能暂时忽视他,待到散朝之后,再回去仔细琢磨项景武此举的深意。
刘凡正瞌睡得朦朦胧胧的,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悲呼一声,金銮殿上传来一声苍凉:“微臣,恳请皇上为微臣讨个公道!”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啊,将刘凡这位瞌睡之神给惊醒了。
凝目望去,只见一位大约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大臣抢出班来,悲痛万分的不停对项景武磕着响头,金銮殿地上铺的金砖被磕得一声一声的闷响,本人却犹自不觉的边磕头边哭诉着。
“有戏看喽!”刘大侯爷顿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滴揉了揉脸,这个时候,他觉得如果手上要是有包瓜子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