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什么?他真是这么说的?!”大楚皇宫御书房内,项景武气得拍案而起,“这人简直就是个……就是个……”
项景武瞄了清河一眼,终于把即将出口的脏话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简直就是个斯文败类!”清河眼中含着笑意帮皇上接道。
既然清河都毫不客气地下了这样的评价,项景武也不好意思继续客气了,闻言深表赞同的点头道:“对!这人就是个败类!无赖!”
项景武心情很不爽,继续怒道:“朕的天下子民千千万,难道少了他一个刘轩宇,便再找不出一个能为朕分忧的人了么?”
清河赶紧低头恭声道:“父皇英明,文治武功,古今无双,天下英豪智士尽皆归心,一定有比刘轩宇更合适的人选。”
项景武呆愣了半晌,脑中将朝中大臣一遍又一遍的数着,数到最后,项景武不得不颓然的叹了口气,这事儿,还真就刘凡最合适去做。突厥纵是派出使者俯首称臣,但由于以往对楚朝的战争一直是胜多败少黄金ace的战绩,这次突厥遣使到洛阳,可以想象到突厥使者的气焰将会如何的嚣张。
如今朝中的大臣们对其已经产生了一种惧怕的心理。就算是那些主战派的大臣们,也只是在朝堂上说得慷慨激昂而已,真要让他们亲自去面对那些狠厉凶残的突厥人,多半会吓得腿脚发软,仪态尽失。更别指望他们能与突厥人谈出什么好结果了。
只有这位看起来什么都怕,可做起事来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怕的刘凡,或许能与突厥使者逞一逞口舌之利,为楚朝多少挽回点颜面。以他那油腔滑调的小人性子,可以预料到他与突厥人的谈判是决计吃不了亏的。
再次叹了口气,项景武咬牙问道:“他说五五分帐?”
清河见项景武神色不善,连忙恭声道:“是的,父皇。他还说……四六也行,三七……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项景武闭上眼睛,强自忍住拍桌子说脏话的冲动,随即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朕真恨不得亲自将这无耻败类一刀给砍了!”
清河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摇着项景武的手臂撒娇道:“父皇——您若不答应,换个人去便是了,您若答应呢,就好好跟他谈谈,何必要杀他呢?”
项景武爱怜的看了清河一眼,心中苦笑:朕若还有第二人选,又何必因他生这么大的气呢?
“四六,三七是决计不可能的!”项景武咬着牙拍板道,“清儿,你去告诉他,一九,这是朕的底线,朕懒得跟他讨价还价,他若不答应,朕情愿亲自出面跟突厥人谈。”
清河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着项景武道:“父皇,……您还真答应他啦?”
项景武怒道:“朕不答应又如何?刘逸那群人,就等着看朕的笑话呢,哼!朕这次便要让他们好生看看,突厥人,也得在朕的手上服软!”
清河高兴得眉开眼笑:“儿臣告退!儿臣这就去跟坏蛋表哥说!”
项景武瞪了她一眼,哼道:“清儿,你给朕记住了,今日之事,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朕乃九五之尊,竟被一个小小的少府卿要挟,传出去朕的颜面何存?!”
清河急忙点头称喏。
天牢内。
刘凡醒来,这午觉睡得舒坦,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天牢里暗无天日,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辰了。
“李清,小李同志!”刘凡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喏,侯爷,小的这就到,”李清以最快的速度窜到刘凡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道,“侯爷,有何吩咐,您尽管说。”
昨夜清河公主殿下来看过刘凡后,李清对他更加殷勤了。这位侯爷可不简单呐,坐个牢都还有公主来探监,在朝中的能量必须不小啊。
“什么时辰啦?”刘凡半闭着眼,懒懒的问道。
“回侯爷的话,现在快申时了。”李清恭声道。
“呵,这么快?啧啧。”刘凡咕哝了一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啊,侯爷我现在可不就有点儿隐士的赶脚嘛……
“呵呵,侯爷,其实在这天牢里,若论打发时间的好法子,睡觉是最合适的。”李清陪笑道。
“嗯,你们这儿的犯人午觉起床不洗漱的么?”
“洗……洗漱?”李清睁大了眼,“侯爷,关进这里的人性命大都朝不保夕,谁还有心情洗漱呀?!”
“真脏,”刘凡嫌恶的撇了撇嘴,“去,给本侯爷打水来,他们没心情,侯爷我不能不洗。”
李清应声而去。
洗漱过后,刘凡又开始无聊了。背着手,刘凡踱步出了石室,沿着牢房走道漫无目的的走着。项景武有过吩咐,只要刘凡不出这天牢,他在里面爱去哪去哪,不受任何约束。
沿路遇着不少狱卒,也许是李清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见着刘凡后纷纷点头哈腰的问好,刘凡哼了哼,理都没理他们,继续四处晃悠着。
到底是“天”字辈儿的牢房,里面戒备异常森严,狱卒们手执皮鞭警戒的盯着牢房里的犯人,若有人大喊大叫或是行为异常,狱卒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鞭子抽过去,古代又不讲究人权,打也就打了,上诉都没地儿上诉。
牢房内沿道只有几支火把斜插在墙上,昏暗的光影将牢房的气氛衬托得更加阴森可怖,并且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血腥味,刘凡皱着眉捂了捂鼻子,指着一名狱卒不满道:“哎,说你呢,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懒呀?有空搞搞卫生不行吗?不为犯人考虑也就罢了,你们自己不也得天天待在这里吗?你自己闻闻,这让人怎么活呀?”
狱卒抽了抽鼻子,茫然道:“侯爷,您说的是啥味道?天牢里没啥味道啊,这不挺好的嘛!”
刘凡无语,这帮狱卒估计是在这里面待太久了,鼻子已经失去正常辨味功能了。
可本侯爷必须得重视这个问题呀。以后若连香臭味都闻不出来了,还怎么整那“闻香识美人”的风雅事儿?萧姐的肚兜儿以后还能不能偷了……
“去,告诉你们李头儿,给本侯多搬几盆鲜花到石室里,每天都得换新的啊,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去!”
这帮狱卒,在天牢里待傻了,每天除了挥鞭子时看起来还算神气外,基本上跟里面关的那群目光呆滞的犯人没啥两样,只是穿的衣服不同而已。咦——怎么老觉得这些人有点眼熟呢?前世的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可不就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