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退了出去,空旷的阁楼上只剩下冷倾瑶和夏越天两个人,夏越天依然没有什么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近乎哀伤的情绪,冷倾瑶在微风中只是默不作声,任那刺骨的凉意一一丝丝倾入骨髓。
不知道站了多久,当冷倾瑶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开始僵硬的时候,夏越天转过了身,夏越天那俊美无暇的脸上好像笼上一层淡淡的烟雾,有些模糊不清,他缓缓的走上冷倾瑶。
这样的夏越天,更象是暧昧不清的影子,冷倾瑶后退了一步。
"你怕朕?"夏越天的声音却透着一股难言的温柔。
他的手牵起了冷倾瑶的手,他的指尖冰冷冰冷,拉着冷倾瑶来到围栏边上,这样的高度,可以睥睨整个皇宫,远处宫灯摇曳,人影浮动,是繁华的宫廷夜景,近处,却是斯人独立,憔悴凝眸...
夏越天突然高声大叫,"飞烟,这琼楼玉宇,你怎么不回来?"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凄厉和疯狂,让冷倾瑶心惊。
夏越天突然拿出一个玉钗,冷倾瑶这才注意,原来这玉钗夏越天一直拿在左手的,"这钗,可好看?"夏越天把玉钗在冷倾瑶面前晃了晃,冷倾瑶这才看清夏越天的脸,他竟然带着微微的醉意?
这玉钗倒是好钗,单看那碧绿通透的玉就就知道这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有硬硬的东西插进发丝,冷倾瑶一看,原来夏越天正想把这玉钗插进她如云的秀发。
冷倾瑶本能的有些抗拒,心爱的人为她插钗,那是一种甜蜜和幸福,可是这样的情况,一个他心爱女子的忌日,一个他心爱女子的遗物,她怎么若无其事?
两个人站在高高的围栏边上,夏越天没有想到冷倾瑶的头会偏,君王亲自为妃子插钗,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夏越天连想多没有想到冷倾瑶会有这样的抗拒。
冷倾瑶的头一偏,夏越天的手没有及时拿住,那钗画了了一个美丽的弧度,直接飞了出去,夏越天的脸色一变,直接从五层飞了出去,可是那个小小的玉钗坠落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绕是夏越天轻功卓越,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再飞上来时,夏越天的脸色冷的象冬季的冰川,毫无暖意,左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有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拳缝中汩汩流出。那眸子渐渐放大,有股凄厉的红色慢慢浮现,那双眼角带伤的黑色双瞳,失去了那炫目的色彩而被疯狂的怒意所代替,"你这个贱人,居然毁了飞烟的玉钗?"
冷倾瑶倒退几步,这样的夏越天太骇人了,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发生?
夏越天摊开掌心,玉钗已变成了绿色的碎片,那渗透绿色的是令人心惊的血红,夏越天取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的一片一片把碎片包入手帕中,动作轻柔,象是在保护一个稀世珍宝似的。
放下手帕,夏越天一抬头却是骇人的杀意,有话梗在冷倾瑶的喉咙口,回出回进,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因为夏越天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说,他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掐到了围栏边,状若疯狂,"你毁了飞烟留给朕的东西,朕要毁了你?"
冷倾瑶半个身体已经在围栏之外,夜风吹去了冷倾瑶及腰的长发,凄美而绝艳。呼吸的空气渐渐变少,冷倾瑶的话变的有些断断续续,"皇上,爱一个人,是要为了她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为了她,毁了别人的幸福?"
夏越天似乎怔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收了一下,可是他忘了冷倾瑶半个身体是在围栏外面的,他刚刚掐住她,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紧紧的抓住了她,这样的放手,冷倾瑶整个身体就翻出了围栏,不断的坠落...
夏越天似乎有些醒了,脸色惊变,想伸手拉住冷倾瑶,却只抓住了冷倾瑶的一只袖子,只听见"哧..."的声音,夏越天只抓到了一个袖子,冷倾瑶的袖子和身体分了家,她象断了羽翼的飞鸟,直直的往地上俯冲。
这样的高度,玉钗都会粉碎,更何况是全无武功的冷倾瑶,夏越天的脑子里变的一片空白。他飞出望烟楼。
地上跃起一个青影在冷倾瑶跌落的瞬间接住了冷倾瑶。冷倾瑶只觉得自己稳稳的跌落在一个宽大的怀抱里,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狂跳...脸色惨白...
这高空坠落的感觉比坐那跳楼机还要惊心动魄,冷倾瑶惊魂不定的睁开眼,正对上那怀抱的主人,刀斧般雕刻的俊美容颜上,镶嵌的是一双不输于夏越天的冰冷双眸,与这怀抱的温暖有些不搭调?
这面容似乎在哪里见过,冷倾瑶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男子是林溢,皇后林安儿的哥哥,她们在太后的宴会上见过,不过她是见过林溢,林溢却不见得认识他,因为她那时候是因秦舞的身份出现的。想不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么惊险的场面。
冷倾瑶觉得自己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发抖,心底却是比这发抖更深的凉意,如果不是这个林溢,她早就四分无裂了,那里还能安然的活着,她额头已经涌出冰凉的冷汗,四肢断裂似的无力,头无力垂在林溢的胸前,他的胸口,似乎此刻能给他唯一的温暖。
同一时间,一条白影从高高的阁楼飞下,夏越天俊逸的面容上是死灰般的惨白。见冷倾瑶毫发无伤,那一脸的惨白渐渐退去,只有那眸子深处,闪动着某些希冀的浮云。
林溢轻轻的放下冷倾瑶,冷倾瑶的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惨淡苍白。
林溢对着夏越天正色的说,"皇上,臣有急事禀告。"(未完待续)